第69章 世间几多痴情种
“喂,你怎么了。”李青青感觉到了不对,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夏朝歌挤出来一丝笑容,“没事,忽然有些累了。”
不远处,死胖子正在吃面,就着红薯满头大汗。
李青青有事先走了。
夏朝歌朝着死胖子这边看了一眼,回自己那边。
死胖子喝完了汤,给了钱,打着饱嗝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对面的牌匾咧嘴笑,真心地为她高兴。
紫孔雀。
的确,这名字配得上夏朝歌的身份。
从一个不受人待见的长公主到三品大员,说心里话,丛文不想让她回去。
只是,他们身上就淌着瓦剌的血。
看四周没人注意,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夏朝歌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见丛文进来,没有说话。
“阿木尔在南锣鼓巷的一处宅子等你。”
丛文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桃木镶金的簪子递了过去。
夏朝歌白了丛文一眼,没有接。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不可能,我不喜欢你。”
丛文咧开嘴笑,“我就觉着你戴上好看,就做了一个,花了我半个月的时间。”
夏朝歌依旧没有伸手,“行了,你先出去吧,
我过去见他。”
南锣鼓巷的宅子外面普普通通,里面金碧辉煌。
范永斗陪着笑脸坐在阿木尔对面。
阿木尔放下了手里的茶盅,淡淡的看了一眼范永斗。
“听说你做了大明日报的总代理。”
“给小皇帝做事,你倒是尽心尽力,五百万两,
这些钱可都是从我们头上赚来的。”
范永斗笑着摆手,“大阿哥,我也是让人家给坑了,
我一个做生意的,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您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最近,我又筹措了一批物资,准备给您运过去,
您消消气,半个时辰以后,会有两个漂亮的头牌过来。”
范永斗一双眼睛都被笑容给挤没了。
阿木尔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直拿你当朋友,
你最好别脚踏三条船,
到时候没什么好处。”
正说着,外面有人过来回话,说夏朝歌到了。
阿木尔朝着范永斗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
时间不长,夏朝歌披着红色的袍子进来,带了一身寒气。
阿木尔脸色清冷的坐在椅子上没动。
怒火就差把他头发烧的跳起来。
“长大了,翅膀硬了。”阿木尔声音冰冷刺骨。
夏朝歌若无其事的坐下,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落荒而逃。
她知道,自从喜欢上朱由锦的那天开始,迟早都会面对的。
一边是亲生父母兄弟,一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终究要做出来选择。
“能不能……”
“不能……”
还没等夏朝歌说完了,就被阿木尔给暴躁的打断了。
“我早就警告过你,
你不听,
跟我回去。”阿木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色微微缓和。
“我不。”夏朝歌倔强的昂起头,直视阿木尔。
“你和爹的眼睛里就只有权利,我还有母亲,还有其木格在你们的眼睛里就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你说,你们做的哪一件事是真的为我们好,
为什么其木格嘴里面骂朱由锦,腿上不肯走,
因为,在这里才能够感受到被尊重是什么滋味,
你们放弃吧,
我告诉你,这天下迟早都会是大明的……”
啪,一个响亮的嘴巴抽在了她的脸上。
夏朝歌的嘴角开始滴滴答答淌血。
阿木尔的目光闪烁了两下,装出来的凶狠在那一双善良的大眼睛里土崩瓦解。
他有些后悔打了她,又不肯承认错误。
汉人都是狡猾的狐狸,妹妹留下来迟早会吃亏的。
丛文从外面冲进来,眼睛里有一抹杀意流转,和阿木尔对视片刻后,转身出去,临走前扔下一句话,“别动手。”
夏朝歌再铁石心肠,也被暖了一下。
夜色之中,丛文使劲看向天空,这牛郎和织女啊……
夏朝歌吐了一口血沫子,笑容带着血色绽放。
“打一巴掌算什么,
来啊,接着打,
你和爹还会什么,
有本事打死我,来啊……
你以为,我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孩子吗,
给你们连哄带骗,就过来给你们做事,
呵呵,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雪地里, 他可以自己冻死,也会把衣服给我,
饥饿中,有一点吃的他也会给我,
他每天都会逗我开心,
给我作人的尊重,
而,你们,作为我的亲人给了我什么,
什么……”
夏朝歌声嘶力竭的嘶吼,眼睛通红。
阿木尔转身,双手颤抖的拿不住东西。
是的,这些年,为了瓦剌,他和父亲的确亏欠她太多,不只是她,还有其木格,还有母亲。
可是,他们愿意这样吗,他们就没想过,瓦剌如果没了,她们仅仅是被人抽两个嘴巴这么简单吗。
没有人理解,呵呵。
阿木尔露出来一抹凄凉的笑。
怒吼。
“丛文,把她给我捆起来,扔到后院,
把其木格也给我找回来。”
丛文进来,对夏朝歌说,“走吧。”
夏朝歌挺起胸脯,指着阿木尔笑,“你,等着失败吧,到时候你后悔莫及。”
夏朝歌被带到了后院。
丛文在门口安静的坐下。
前院传来了脚步声,是阿木尔又出去了。
丛文睁开了眼睛,从口袋里拿出来刀伤药递了过去。
“你哥走了,
你也可以走了。”
夏朝歌瞪着大眼睛看丛文,仿佛他不像以前那么仇了。
“你,你没骗我。”
丛文习惯性的啃红薯,目光看着窗外的夜色。
“我走了你怎么办。”
“他不会杀我,你哥人其实挺好的。”
夏朝歌怔了一下,抱了抱丛文,出去了。
角落里,阿木尔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妹妹,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去了后院。
丛文坐在椅子上傻笑。
这个拥抱好暖,他即便是死了也值得。
阿木尔一巴掌把丛文抽落在地上,“夏朝歌呢……”
阿木尔明知故问。
“跑,跑了……”
阿木尔的目光突然就变得阴冷起来,缓缓拔刀,放在了丛文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