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贼
江家一间偏室内，烛光摇曳，杨老头四仰八叉地横卧于床榻之上，看着姜老道长从房间的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到左边，终于是没有忍住，“姜老儿，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一直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的，你不嫌累，我看着都替你累。”
“我说，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姜老道长出言反问道。
杨老头轻轻一笑，显得胸有成竹，“这有什么可着急的，萧一命那小子自有分寸。”
姜老道长神情略显凝重，“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不行，我还是得跟过去看看，万一这小子经验不足，出了差错，我也可以出面帮衬帮衬。”
杨老头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我说姜老儿，你还是好好歇歇吧。萧一命做事自有他的章法，你贸然跑过去插手，反而添乱。”
姜老道长一听，脸色微变，反驳道：“你自然是不急，又不是你的徒孙。”
杨老头轻笑一声，“嘿，你这攀亲的本事倒是见长。神霄观离开了中土近五千年，世事变迁，早就和你清虚宗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可别忘了，道法同源，清虚为宗！我和萧一命之间的辈分，我自然心里有数，你懂个屁！”
“那你今日还萧兄弟长萧兄弟短的。”杨老头嘲讽道。
“关你屁事！”
正当二人于房内继续着他们的争论时，房间外却悄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几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逼近了他们的房间，手中紧握的长刀在朦胧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姜老道长似有所察觉，止住了话头，迅速靠近窗边，窥视片刻后，急步至杨老头身旁，用力摇晃其肩膀，语气中满是紧迫：“杨老头，有情况！外面来了几个带家伙的，看样子来者不善。”
杨老头斜睨了姜老道长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语：“你，你装道士给你装得脑子都不好使了？”
“我们清虚宗全是道士，何来‘装’字一说。”姜老道长正色道。
杨老头轻哼一声，反将一军，“既然没傻，那你干嘛做出那番作态，自己动手解决了不就行了吗？”
姜老道长嘿嘿一笑，“哎呀，我这不是想给你表现的机会嘛，你去吧。”
杨老头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姜老道长，悠然说道：“我不去，要去也是你去。”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轰然推开，几道黑影携着明晃晃的长刀，鱼贯涌入了房间内，默默围住了房间的四角。
姜老道长老神在在，从容不迫地回到椅边，悠然落座，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对着涌入的黑衣人们缓缓开口：“诸位深夜造访，莫非是想聆听贫道讲经论道，共探玄妙？”
黑衣人们沉默以对，目光聚焦到领头的那位黑衣人身上。只见那位领头人微微颔首，其余黑衣人开始一步步缓慢朝姜老道长逼近。
姜老道长假意捋须，继续说道：“且慢，诸位难道是来算命的？正好贫道也精通术数，人送外号‘天算老仙’。不过，事先说好，一个人一两银子，概不赊账！”
“且慢，且慢，稍安勿躁！”
“诸位若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贫道虽不才，却也略通拳脚，愿与各位切磋一二。不过，咱们得讲规矩，一对一，公平较量，如何？”
刹那间，数道刀光闪过，直逼姜老道长。姜老道长急忙连滚带爬，左右躲闪，同时口中胡乱叫嚷：“哎呀，说好的规矩呢？江湖中人，怎能如此不讲信用！”
“杨老头，快救我，快救我！”看似狼狈不堪，实则敌人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分毫！
杨老头终于按捺不住，猛然翻身坐起，对着姜老道长吼道：“姜古明！你他娘的到底有完没完？”
此言一出，黑衣人们这才惊讶地注意到床上还藏着一个人，瞬间改变策略，分兵向杨老头袭来。然而，面对此情此景，杨老头仅轻轻一叹。
这叹息声中仿佛蕴含着无尽威能，所有的黑衣人刹那间爆开，化为血雾，弥漫在整个房间之内。随后，杨老头轻挥衣袖，一股狂风凭空骤起，将弥漫的血雾一扫而空，屋内瞬间恢复清明。
姜老道长见状，不禁赞道：“天机散人，修为果然深不可测！”
杨老头则是一脸不屑，回敬道：“清虚仙君，你嘛，啧啧啧，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姜老道长闻言，只是嘿嘿一笑，并不恼怒，悠然坐回椅中，显露出几分慵懒之态：“罢了罢了，贫道也懒得再动弹了，且让我瞧瞧，那萧一命小子此刻在作甚。”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面古朴铜镜，轻轻置于桌上。镜面泛起淡淡光芒，瞬间映照出萧一命所在方位的场景，仿佛空间在此刻被这不起眼的古镜连接。
镜面中，萧一命手握碎金，不停地抵挡闪避。而他对面一人，面色青乌，浑身上下散发着浓厚的阴气。
姜老道长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一般，连连朝杨老头招手，“杨老头，你快来看，是姓曾的那小子欸！我早说那小子心术不正，没想到这么快就叛变了！”
杨老头瞥了一眼镜中，摇摇头，“萧一命这次又有得受了。”说完，却见姜老道长还依旧稳稳地坐着，杨老头不禁出言嘲讽道：“现在不着急了？”
“我又不是着急这个。”随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惊叫道：“那萧雨那丫头不是危险了。”
杨老头闻言，只是平淡开口道：“嗯，这次是挺危险的，对面两个金丹初期，还有一大堆魑魅魍魉，不流上个几两血，是过不去这个坎的。”
姜老道长见杨老头一副笃定的模样，“你早就算到了？那还等什么呢？快走吧，去得晚了萧雨那丫头就危险了。”说着就要来拉杨老头的手臂。
杨老头却是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不去。而且我建议你也别去。”
“这都是萧一命和萧雨该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