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守望相助
慕容晚今日这个点正好和唐厌离呆一块,刚帮她化完妆。大厅闹着这么凶,自然随着唐厌离一块下了楼,来看个究竟。
“这位夫人,您这是找我?”唐厌离带着淡淡的疑问客气的询道。
“你就是唐厌离?”孙芸一脸厌恶得扫视了几眼:“呵,果然一副浪荡胚子模样,想必就是你以前日日勾搭我相公,才导致他身体垮了。你这不知礼义廉耻的骚狐狸,今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下!翠心晴儿,过来给我把她抓紧了!”
身后的丫鬟得令一窝蜂涌上去,把还在云里雾里的唐厌离转瞬间就禁锢了起来。
唐厌离纵然修养再好现下也愠怒了:“你到底是哪家的夫人跑来这发疯,小厮,把她请出去!”
“你敢!我乃当朝宰相之女,金科状元的夫人,我看你们哪个贱奴谁敢碰我一下!”孙芸气焰嚣张的环顾了周围一圈。
震慑的小厮们全都畏缩起身子,不敢再向前一步。
孙芸傲慢的看回动弹不得的唐厌离,上去就对着她那张让她格外不顺眼的脸来了一巴掌。
幸好慕容晚在旁边眼疾手快,这一巴掌扇到一半,被她拦了下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慕容晚对于唐厌离的为人还是很清楚的,除了财迷了点,和人都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会惹到宰相之女,金科状元之妻了?
慕容晚思考了片刻,终于想了起来,当今金科状元,不正是唐厌离以前那个下半身不遂的小白脸吗?
所以现在杵在这的这位夫人……
慕容晚看孙芸的眼神瞬间同情了起来,于是好言好语的提醒了下:“夫人,这一巴掌你先别急,听我说句话,你有没有想过,你夫君身体不行,是他自身的疾病,和别人无关了?”
哪想孙芸和个炮仗样,一听气焰更甚了。
“唐厌离!你竟然还到处宣传我夫君不行!怎么是个喘气的都知道了!我夫君要不是以前天天来找你,能成这样?你到处宣扬是想彰显你厉害好招揽更多公子哥吗?我说你怎么这么无耻下贱!不要脸的狐狸精,我打死你!”
说着就想甩开被慕容晚抓着的手,继续打向唐厌离。
慕容晚觉得孙芸又蠢又疯,算了,点不通透,便强行的站在她和唐厌离中间,抢着道:
“我的天,不是你自个一进门就嚷嚷着你夫君不太行,大家才知道的吗?管人家唐厌离什么事喔,一口一个狐狸精的,你以为人家唐厌离是苏妲己吗?贺之一那身体还能是被她吸干的?”
慕容晚顿了顿:“人家唐厌离现在还是个清倌儿!”
孙芸:“清…清倌儿?我不信。”
“爱信不信,嘴巴和脚都长你自己身上,你出去打听一圈,来这的哪个公子还能不认识只卖艺不卖身的唐厌离?这守宫砂还在手上呆着了,足矣证明唐厌离和你夫君清清白白,你夫君那是自己有病,打从娘胎里就不行,得找大夫!找唐厌离没用,她治不了!”
慕容晚两手半伸着摊开,歪着脑袋怂了下肩膀,表现出一副我这确实帮不上忙的样子。
“什么犄角旮旯冒出你这么个嘴碎婆子的,我看你也想挨揍了!还不给我闭嘴!”孙芸逮谁咬谁,恶狠狠的把火气转给了慕容晚。
慕容晚有恃无恐:“好啊,我闭嘴,咱们就这样僵在这,给路过的姑娘和公子大爷们当个乐子瞧。反正我这脸是无所谓,这是我家,只是你一个官家大娘子呆在这,那可是稀客啊。”
“你要觉得还不尽兴尽管再多嚷嚷几嗓子,我保证,你夫君的同僚们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饭桌趣事都会是你们夫君二人的闺房趣事。也不知道你夫君听闻了夫人在此做派,会不会一口气提不上来人就驾鹤西去了…”慕容晚煞有其事的帮孙芸分析了下,最后还不忘一脸遗憾的拍了拍孙芸的肩膀。
孙芸被慕容晚一连串的揶揄堵着一口气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下就哑火了。
“贺夫人,我确实曾经被贺之一的外表骗的猪油蒙了心,他还骗了我的钱去科举。也许正因他心术不正,老天爷才惩罚他患上隐疾的吧。望你回去一定告知他让把钱还了,多多积德行善。说不定老天爷念在他知错能改,收了他毛病,你们夫妻也好享受闺房之乐。”唐厌离终于能插上一句话解释下了。
孙芸只是蛮横,并非无脑,这一顿的争吵下来,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发现自己呆这里确实不合适又骂不赢,只好喊丫鬟放了唐厌离,留下了一句走着瞧,气急败坏得退出了风花雪月阁。
慕容晚觉得还意犹未尽,追着后面善意的提醒:
“夫人,南风馆就在隔壁,你要是实在想解解馋,我给你介绍打八折啊!对了,一定记得喊你夫君还钱,他病还有希望的!别放弃治疗!”
“污言秽语!”孙芸脚下一个列跌,头也不回赶紧离开了此地。
慕容晚拉着唐厌离回到厢房,两人一对视,哈哈大笑起来。唐厌离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吧嗒吧嗒落了满襟。
慕容晚看着这样的唐厌离,不禁感慨到:别人又哭又笑那是相当邋遢,这长的好看的人,连擦个鼻涕水儿都让人赏心悦目啊!
“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唐厌离深深叹了口气。
“这种半身不遂的人渣你还念念不忘作甚,应该庆幸没被他祸害好不好,不然耽误终身呀!”
“谁说我伤心他,我是伤心我白花花的银子啊!给这种人铺前程去了。”唐厌离哭的更伤心了。
“哎呦,谁的年华没喂过狗的,你看我额头这疤痕,像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现在能享福那是他祖上还剩点余德,德尽必灭,你安心等着看好了,这人保证多行不义必自毙…”
“噗嗤…好像你说的真有点道理诶!”唐厌离被慕容晚的小毒嘴逗乐了,总算是把泪花儿收了起来。
女人之间的情谊,向来在同仇敌忾的骂战中产生,经此一战,二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在她的厢房窗外边的角落,还站着个以为能看场好戏的柳音音,看着被慕容晚搅黄了局,只好失望的离去了。
……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慕容晚终于从身无分文,变得有点银子傍身了,她现在习惯每日睡前都掂量掂量钱罐子,听听里面二百多两银子迷人的撞击声。
这日恰逢冬至,她寻思着赚了这么多了,也是时候带点礼物去阿舟家吃个火锅了!
于是一大早,就兴冲冲揣着鼓囊囊的钱袋子,扯着阿舟上街购物去了。
东市买个锅,西市买块肉,南市买汤底,北市买调料,一副暴发户的做派,忙的不亦乐乎。
阿舟开始还美滋滋的跟着慕容晚后面,莫名的觉得慕容晚连泼妇似讨价还价的样子都很可爱,逛街确实是件有趣的事情儿,下次慕容晚喊他一定还来。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先前是自己天真了…
慕容晚逛街,一家店铺来来回回能进三次!一条街前前后后能重复走个五遍!为了一个铜板能和大妈还价半个时辰!
阿舟:“……”只想回家。
逛到下午,阿舟提着大包小包,胸前还挂着一块羊肉,踉踉跄跄神志不清的跟着慕容晚后面踏进了布衣店的门槛。
“老板,这过冬的棉衣拿10件。”慕容晚慷慨的狮子大开口,老板一听,大客户啊,赶忙上前迎接。
“慕…晚,晚儿,不能在买了,不行了,真的提不动了。”阿舟气喘吁吁的,几个月时间,尽管他现在已经和慕容晚一般身高了,力气也大了不少。还是被慕容晚这逛街的能力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什么晚晚儿,要叫姐姐。”慕容晚循循善诱。
“姐姐,我真不行了,都一天了,放过我吧,你看我这都磨破了。”
慕容晚成功的把心智坚定的阿舟都逼到带着哭腔了。阿舟伸出脚,示意慕容晚看看他可怜的布靴。
慕容晚觉得阿舟这话语境听着怪怪的,到也没时间多想,看了眼阿舟手里的东西,确实也忒多了,只好勉为其难的减了四件衣服,只给自己和阿舟的娘亲,外加阿舟一人买了二套过冬的棉衣棉衣裤儿而已。恩,外加一人一床棉被阿舟一双布靴。
最后,在半晚时分,和阿舟一人抱着一堆摞的老高的战利品,凯旋回到了阿舟娘亲的小茅草屋。
阿舟娘亲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两在那卸货,锅碗瓢盆不用说了,连痰盂都捎了个新的回来,感觉比以前在风花雪月阁过年五个姑娘出去采购年货还多,空荡的小屋子一下添置了好多新物件。
“锅,碗,筷子,猪肉,羊肉,毛肚,丸子,粉丝,白菜,醋,咦,怎么还有香菜。诶不管了,阿舟,你去起个火,把羊肉先炖进去煲个汤出来。”慕容晚在那指挥着。
阿舟娘亲也主动下床来帮忙生火。看着那燃烧的火苗,那太多时日没升起过的炊烟,突然感觉生活重新有了希望。
慕容晚收拾好战利品,发现漏了一样很重要的食物,和阿舟招呼了一声,又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买了。
阿舟和娘亲坐在火堆边上聊着天,火柴烧着噼里啪啦的响。
“阿舟你知道吗,为娘最害怕冬日了,没有食物没有钱、病情不断加重,真的很怕就在哪个寒夜睡了过去,再也见不到来年的迎春花,也见不到你长大…”
“可…今年冬日,也不知道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遇到个这么好的姑娘肯帮助我们孤儿寡母,连你最近都变开朗了许多,我觉得好像生活又有希望了。”
阿舟想起慕容晚那机灵的样子,笑着回答娘亲的话:“她就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这世间少有这样的良善之人。每日都朝气蓬勃。”
“娘,和她呆着,我总觉的她在用朝气感染我,让我对未来也有了期待。我想以后有钱了,就…就买五十个侍卫报答她吧,每天都能保护她不再被人欺压。
阿舟娘亲:“……”
孩子,为娘是真的担心你娶不到媳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