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妈妈
没有阳光的早晨里刮来凉飕飕的冷风。
梁秋把手指缩进毛线衣袖里，看着路面慢悠悠地走着。
空气是凉的，心里也是凉的。
直行了大约两百米的距离，在转角处就看到了菜市场。
里面杂乱摆放着各种摊位，卖菜的，卖肉的，还有卖杂粮的。
在这个时间点的市场里已经显得有些拥挤。
市场外面也挨个拥挤着各种小铺子，连过道处都有一些小摊贩把各色的塑料袋铺在地上，上面摆满各种蔬菜和果子。
梁秋在一个包子铺停下，掏出一块钱买了两个生煎包拿在手里边走边小口地咬着。
味道还不错，是葱花猪肉馅的。
咬在嘴里的口感很有嚼头，葱香和肉香搅拌在一起，绵软浓香，还有那被煎得脆脆的面皮，咬起来咔咔作响。
包子虽然很好吃，嚼碎了入腹后肚子里却没有感受到温暖。
或许应该吃碗牛肉面，喝下那滚烫的红油汤，胃里就会传来热度吧。
梁秋嘴里吃着包子心里却想着应该喝碗热热的面汤。
她最喜欢喝滚烫的面汤了，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那汤的热度就得有几分烫嘴才是有味道的好汤，只是每次喝完后，口腔里的皮肤都会被烫坏几小块。她并不介意，反正过上一天就会好的。
转悠了几条街，她都没有碰到有卖耗子药的。
应该是太早了，那些卖耗子药的小摊子一般是下午才会出现。
梁秋从前遇到他们几乎都是在下午闲逛的时候。即便不是一个城市，人们的作息时间大概也没太大差别。
再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她没有在走廊看见那个小娃娃。隔壁的房门是紧闭着的。
心里有点失落。
她也想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小娃娃，是自己和程旭的小娃娃。
也许有了这样可爱的娃娃后，程旭见到她们母子的表情看起来就会更开心一些。
梁秋知道程旭见自己时，有时候是开心的，有时候却并没有那么开心。
她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见他不开心自己就会想方设法的说些奇怪的话想要让对方多笑笑。
只是大多数时候他的笑都有些勉强。
梁秋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因为暂时还没有考虑工作的问题。
她得等男朋友那边的工作落实后，才会暂时在这里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几个月前男朋友告诉她自己被外派到了这个小城，要她先在这边安顿下来。
所以她辞职了，打包了能带走的东西，独自坐上绿皮火车来到了这个不大的小城市。
工作嘛，哪里都可以工作，什么工作都无所谓，反正能赚点钱养活自己就够了。只要可以和程旭待在一起，她住哪里都不会介意。
因为啊她的世界里只剩程旭了啊。
想着程旭，心里又觉得隐隐作痛。她轻轻按着胸口，借着这股力道想要去融化那丝不舒服的疼痛感。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是很忙，什么时候才会找我说说话呢，他为什么是这么沉默的人，不要这么沉默多开心一些多好，他这样的性格多让人挂念啊，程旭……我只是想你了。
梁秋正用手指抹着脸颊上的泪就被卧室的衣柜里传来的微小动静惊动了。
此刻，她想起了那衣柜里躲着的老鼠。
应该是老鼠。
她轻轻走到厨房的门口，从门后拿过一把扫帚，又轻手轻脚地移动到卧室。
看她紧握扫帚的手就可以看出来她有些紧张。
轻轻地，缓缓地拉开柜门，然后抬起扫帚，看准方向。
正当她要往柜子里戳时，又猛然顿住。然后慌张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因为，柜子里哪有什么老鼠啊。
此刻在柜子里躲着的正是刚才在走廊看见的那个小女娃。
小女娃又在吸吮着自己的大拇指，发出轻微吧嗒吧嗒的声响。挂在衣柜里的一件外套被她的胳膊压着了，衣架轻轻地碰在柜壁上，一下，一下地撞击着。
梁秋见到这画面，吓得在原地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问道：“小娃娃，你怎么躲在我衣柜里？”
她蹲下身去伸出双手：“来，阿姨抱，”
“妈妈，妈妈，找到啦，找到啦……”娃娃挥舞着两只小手嘴里一直呀呀地叫着。
“找到啦？小东西你找到什么啦？”
“找妈妈，找妈妈。”娃娃又嚷着。
“哦，要找妈妈呀，呵呵呵……可你在我家是找不到你妈妈的。”
“阿姨带你去找妈妈。”说着，梁秋就把娃娃抱了起来往门外而去。
见梁秋要把她抱出去，小女娃就哇啊哇地哭了起来。
梁秋停下脚步哄她道：“不是要找妈妈吗？妈妈在旁边呢，来不哭啊，阿姨给你个果果玩。”
她在茶几的塑料袋子里拿出一只红彤彤的大橘子递到娃娃面前。
橘子个头有大人的一只拳头那么大，这个约莫只有两岁左右的女娃娃用了两只小手才把橘子抱在了怀里。
娃娃正把橘子往嘴巴里塞，就被梁秋给抢走了。
她眼睛盯着梁秋看，转呀转的，好像不明白为什么。
梁秋单手抱着娃娃，把橘子皮剥了后又递给了她。
娃娃这才明白过来，哦，果果要去皮皮。
看着这小女娃咬着橘子，橘子汁从嘴里流了出来，蔓延到了下巴，她赶紧扯了两张纸巾塞在了娃娃的胸口。
“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你告诉阿姨，下次阿姨给你吃馍馍好不好？”
“满满。”小女娃吸吮着橘肉和汁水含糊着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