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破界限
如果我当时没把毒血排出，中间耽搁的那么点时间，就足以让我当场丧命。
但那柳半仙儿本事大得很。
凭我那点浅显的本事还不足以排清余毒，昏迷的那段时间，蛇毒已经沿着伤口蔓延到肋骨了，再耽搁下去，蛇毒攻心，就是一个死。
村里人都拿这没辙，好在我奶奶及时赶回来，才救了我一命。
“我奶奶救了我一命？”
在我的印象中，爷爷才是村里的白先生，奶奶顶多是给他打打下手。
连村长都搞不定的蛇毒，奶奶是怎么整的？
但不管我怎么追问，村长都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多说，最后只教我好好养病，就走了。
我心里觉得疑惑，但渐渐地就忘了。
这中间我还发现点怪事儿。
那就是奶奶端给我的药汁味道很奇怪。
中药味道并不浓郁，有几次，我还从药汁里喝出虫子的壳。
壳很小，也就比米粒大一点。
“这是地鳖虫，不要紧的。”
这是奶奶给我说的原话。
但我知道那不是地鳖虫。
地鳖虫的外壳上是一节一节的，我药碗里的是纯黑色的。
但我奶奶绝对不会害我，我也就没在意这件事儿。
我每天要喝两碗有虫壳的药汁，说来也怪，几天时间不到，我就又活蹦乱跳了。
但我却不敢再去山脚晃悠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阵子。
那天我正和奶奶吃午饭，几个人突然急匆匆的赶过来，嘴里还喊道：“白老太太，出事儿喽！”
“出什么事儿了？别慌！”
那女人我知道，叫刘小妹，她家那口子字写得漂亮，平时靠给人写字赚点钱贴补家用。
“白老太太，我家那口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着像是中邪喽！”
一般这种事儿都找我爷爷，要么就找村长。
可现在我爷爷还在市里办事儿，村长今个去镇子上了，这刘小妹估计也是走头无路了，竟然上了我家的门。
奶奶听了后，跟我说：“小米，你去看看。”
路上的功夫，我听了个大概。
她家那口子叫陈松，前几天从山上回来之后就说不舒服，她也没在意以为是累着了。没想到休息了几天不但没好转，反而严重了。
今天早上她干完活回去的时候，发现门被反锁了，她就趴在窗户上往里看，结果就看见陈松坐在镜子前，跟个女人似的竖个兰花指，这八成是让跟上（鬼上身）了。
我们村子不大，没多会儿就到了。
进了院子，刘小妹不敢上前，我就趴在她家窗户上往里看。
镜子前陈松已经换了身女人衣服，拿着根眉笔往脸上涂涂抹抹。
我没进屋，先绕着她家屋子走了一圈。
发现问题不是出在风水上，那估计是陈松前几天上山，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刘小妹站我旁边，有点紧张。
说实话我比她还紧张。
那本《白易五绝术》我看了不下三十遍了，可那都是书本上的知识，没实践过。
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我让刘小妹准备大米、红绳、蜡烛、香、陈松的生辰八字，再炒两道好菜。
刘小妹一听还要炒俩菜，她问我想吃啥。
我说那菜不是我吃，说是给鬼吃的。
她立刻不敢多说，准备去了。
人鬼殊途。
这两者之间其实一直有清晰的界限，鬼想上人身，就必须要打破那层界限。
比如民间传说中，走夜路时她得让你回头，吹灭你双肩的灯，这两盏灯熄灭了，界限就消失了。
但我看这鬼并没由害人的意思，请出去就行了。
刘小妹手脚麻利，很快就准备好了。
我根据陈松的八字算出他的吉位在东南，于是让刘小妹在院里的东南方向摆个桌子，再把饭菜、香都摆上，然后红线绕着桌子的四角转一圈，再延伸到堂屋，最后在门的两边固定。
这相当于用红线给固定出一条路来，让鬼沿着铺好的路走，免得在屋里乱窜不好抓。
白米在红线范围内铺上一层，最后把两节蜡烛在陈松门外的左右摆好。
我让刘小妹躲在院子外面，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等她躲好后，我把蜡烛点燃，然后退到院子里，又把桌子上的三炷香点燃，站在一边等候。
没过多久，陈松那屋的门就打开了。
不过他走路的姿势挺怪，有点僵硬，腿抬不高，每次都卡在门槛上出不来。
他表情越来越急，最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屋内平地挂起一阵风，吹得蜡烛的火苗被压低，再亮堂起来后，火苗火焰变成浅蓝色了。
这还不算完，白米铺就的路上，莫名浮现出脚印。
脚印出现的很快，就像是一个人在上面走路。
我见那脚印很小，形状也奇怪，有点像以前听说过的裹小脚。
那脚印在桌案前站定，紧接着，插在中间那三炷香燃烧的速度变快了。
她在吃香！
香燃烧的速度很快，看来这女鬼饿了挺多年了。
当香烧完后，叫我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那脚印竟然开始往回走！
他娘的，感情赖在陈松身上的还是个没皮没脸的鬼。
菜也吃了，香也受了，还想赖着不走。
我看这哪行？
要让她回去了，我这一顿不就白忙活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先一步跳过去，拽住连在门把手上的红绳。
“砰！”
门赶在脚印前关上了，我又快速的把红绳穿过去，形成一个闭合，把女鬼困在中间。
女鬼显然也发现了我的目的，开始发狂乱转，院子里阴风阵阵，石头打在脸上生疼，红线也被吹的左右摇晃。
她是想破了我的阵！
“忒！山上的小鬼也敢嚣张！”
这女鬼被惹怒，我是万万不能放她走了。
否则她已经记住了这家的门，这次吃了亏，难保下次不会来害人命。
我把红线两头攥紧在手里，依靠特殊手法收拢，这是要减小她活动的地盘，当红线缩小到一人大小时，就收不动了。
从怀里摸出一张空白符纸，我咬破了食指，快速画了张控鬼符咒。
果然符咒一贴上去，院子里的阴风就停了。
我把红线连带着符咒一起团成团，揣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