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出游
“来人，去请高公子来！”
陈涅呵呵笑着，拉着江云从密室中走出，朗声吩咐道。
守候在书房外的护卫双手抱拳，应了一声，便转身下去，应是去寻那高公子了。
跟在陈涅身后的江云，一脸激动与兴奋，眼中异彩连连，脸庞因为激动显得通红，一个不留神，一头撞在了陈涅的背上，哐当一下摔倒在地，掀翻了一堆书籍。
“哎呦~”
看到江云这副不成熟的模样，陈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但那东西的感应之下定不会有错的！
他捏了捏拳头，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见江云彷徨地抬起头向自己投来目光，他立马朗声笑着上前作势要扶起江云。
“哈哈哈，没事吧！”
江云满脸不好意思地爬起来，慌乱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籍笔纸，口中还不断道歉。
“不好意思，陈镖头。”
陈涅一脸无所谓地帮着江云捡起书籍，拍了拍江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还需要历练啊！”
“历练？”
江云不解地看了眼陈涅，但很快明白，自己这自村子中出来，遇到的事情都挺离谱的，自己的江湖经验是太缺乏了，就这样去寻仙，自己可能活不过三章。
点了点头，江云眼神坚定地说道，“是的，还请陈镖头指教小子！”
陈涅看了眼江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急，还不是时候。”
转而沉默不语，盯着书案之上，摊开的宣纸上写着一行字。
山海梦一回，肖宫万载仙。
突而一把抓过，将其揉成一团丢进了纸篓，眉头郁结。
江云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搞懵了，但也不敢多问，“那啥，陈镖头，我先下去了？”
陈涅沉默不语，没有理会江云，陈涅不说话，江云也不敢动，待了好一会儿，陈涅叹了口气，“你下去吧，去找郭锦吧！”
“嗯嗯，好！”
江云兴奋地点头，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陈涅却是摇了摇头，上前关上房门，又将先前丢进纸篓中的宣纸捡出来，展平又摸直，“真的有仙嘛？”
故事没有说完。
那一日，丑牛也就是陈捏的祖父，带着子鼠尸体回到城中找到陈涅时已是重伤之躯，身染鲜血，气息萎靡，一副命不久矣之相。
可怕把少年陈涅吓得不轻，急忙给祖父收拾，还要去给祖父请医师，却不曾想被祖父严厉阻止。
“涅儿。祖父此后恐命不久矣，有些事情该跟你讲了。”
陈涅并不想听，他只想祖父好好的，哭嚷着要去找医师来救治自己的祖父，可祖父显然是有威严的。
“涅儿！”
一声喝叫，陈涅不敢再抵触祖父了，只是静静地听着祖父的话，心里担忧。
祖父说了很多很多，大都关于一个组织——千肖！
关于那断绝凡尘的仙！
三百年前的仙！
可时间何其恐怖？三百年足以磨灭凡间的一切，世人不识仙，皆以武统天下！
此刻祖父却突然跟自己说仙的存在，陈涅哪能信啊，别说是陈涅，就连身为千肖十二像之一的丑牛祖父都不太相信仙的存在。
可几十年来，那子鼠的遗骨那般晶莹不似凡人骨，让陈涅有些动摇，恰逢时间，江云这样一个透露着古怪且一心寻仙的少年的出现，让陈涅想起了祖父的临终嘱托。
进入肖宫，寻那仙缘，毁灭大阵，仙凡再通！
仙凡再通？何来的仙与凡断！
……
南通镖局青山镇分局，一处辉煌的大院外，两个衣着绣着南字的镖局武服目光猥琐地扫视着街上来往的姑娘，还一边评头论足。
“啧啧啧，赵五，你看那边那个小娘子多棒的臀啊。”
“对啊对啊，还有旁边那个李寡妇，那腰肢，那木瓜……嘶溜，嗯嘛。”
啪！
“寡妇有什么好的，还得是妙龄…啊，赵五，你干嘛戳我？想死啊？”
消瘦中年拍了赵五一巴掌，骂骂咧咧地说着。
“哦？妙龄什么？”
一个华服少年面容冷冽地站在消瘦中年后面，吭声问道。
此时，消瘦中年也感觉到了身后的不对劲，颤颤巍巍地说着。
“妙…妙龄…少…少女啊，高…高公子！”
“哼，不成大气”高宇轩冷哼一声，折扇一收，转身走向大门，赵五屁颠屁颠地上前帮着开门引路。
消瘦中年懊悔地看着搁哪讨好高公子的赵五，暗暗骂道，“该死的胖子，还以为是个老实人，玛德。”
“诶高公子，小心门槛！”
消瘦中年连忙谄媚地上前服侍高宇轩，那表情，比刚刚看妹子的时候还猥琐。
“嗯？你们不用看门的？”
“我南通镖局的门，谁敢乱闯啊，还是服侍高公子要紧。”
赵五憨厚地说道，满是肥肉的脸上堆砌着笑容。
消瘦中年一听，咬紧牙关，“玛德，这胖子！”
但紧接着又跟着附和，“啊对对对，对的！”
“滚滚滚，本公子认路，看你们的大门去。”高宇轩不耐烦地挥手驱赶这两个马屁精，大跨步地朝着院内走去。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赵五摊了摊手，拍了拍屁股，笑盈盈地回到自己的岗位。
消瘦中年追上，拉着赵五的肩膀就想开骂，却被赵五一句话堵住到了嘴边的赞美之语。
“杰哥你看，那边的小娘子，我去，真不错！”
杰哥憋下口中的赞美之语，眼神跟着赵五的手指看去，“哇靠！有眼光！”
“嘶溜~嘶溜…”
……
小雨淅淅沥沥，如柳絮飘飞。
雨中一人着斗笠横胯马上，顶着雨水奔袭着。
……
“高公子来了，还请坐！”
薛凯印，见到高宇轩来了，立马殷勤地上前拉着其衣袖，让其安坐。
高宇轩一挥衣袖，理所应当地坐了下去，手中折扇一挥，若无其事地说道，“如今那东西真丢了，薛镖头啊，这可让本公子怎么跟我爹交代呢？毕竟啊，那可是郡主大人点名要的呢！”
顿了顿，高宇轩眼神一凝，玩味地说道，“你说，要不你先拿命去给我高家拖延点时间，让本公子再去找找？”
薛凯印面色一僵，冷汗直冒，尴尬吸一笑，赶忙道，“高公子，这不让那北陆镖局陈涅找呢嘛，应该能拿回来吧，况且……”
“东西拿回来了又怎样？本公子陪你演这一出，是白玩的嘛？”
高宇轩面色一变，折扇拍在桌子上，冷冷地看着薛凯印。
“这……”
薛凯印面露难色，结结巴巴的，眼神飘忽不定。
突然一个护卫，走了进来，凑到薛凯印的耳边低声说着。
薛凯印面色变换，看了看高宇轩，挥手屏退来人，对着高宇轩说道，“高公子，陈涅派人来请您去北陆镖局，说是东西找到了。”
“喔？这么有本事？看来本公子当时真是选错人咯。”
高宇轩惊讶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里的折扇，转身就走了。
似乎一旁的薛凯印是空气一般，转身离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头也不回。
“呵呵，高家，北陆？”
薛凯印面色阴沉，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让这高公子对他的能力不信任了，但计划本就如此啊！
想到那件东西，薛凯印阴恻恻地笑了起来，“阿九，把这东西带回去。”
薛凯印唤出一个蒙面少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和一个长盒，交给少年，附耳低语几句。
薛凯印交代完毕，少年几息间便消失在了房内。
看了看高宇轩坐过的椅子，薛凯印一脚踢出，咔嚓几声，桌椅碎裂，“来人，换一套新的。”
随后看也不看负手身后，狞笑着走进了偏房，“等着吧！”
……
高公子一路走出了南通镖局，来到门前时，赵五与消瘦中年两人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飘飞的细雨，雨水来了，街上的小娘子也都回了家门。
这如常而来的轻雨扰了这两个看门大汉的兴致。
却勾起了睡意，睡眼惺忪。
突然，赵五一个激灵，给了自己一巴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伞，撑起来，朝着高宇轩走去。
这为这细雨烦闷的高公子，见到谄媚而来的赵胖子，心里轻笑，不简单啊。
没有多说什么，接过雨伞，走上了自己的马车，而后从马车的窗口深深看了眼这憨厚的赵胖子。
北陆镖局传话的护卫，恭敬地朝着高公子施了一礼，翻身骑上自己的马匹，也不顾衣服湿了，驾马在前方引路。
麻衣比不得绸衣锦缎金贵也就无所谓。
马车跟在后面，哐当哐当地走着，不急不缓。
一把伞从马车上丢出，上面系着一钱袋，不用说也知道是赏钱。
赵五一把抓过，挠了挠脑袋，憨厚地笑着，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让人感到不太简单。
此时的消瘦中年一脸嫉妒地看着赵五，该死的伙计，拍马屁又不叫自己，白得这泼天富贵。
眼中满是绿光，像极了贪婪的狼。
啪啪~
“那啥，杰哥，我想拉屎了，你自个儿看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赵五突然捂着屁股对消瘦中年说道，脸上满是急促。
“嗯？你打算旷工？不行不行，拉裤裆里！”
出于嫉妒，消瘦中年没有打算直接让赵五去方便，但是当一串钱币伸到眼前时，脸上的笑容若菊花般绽放，拍着胸脯说道，“老赵啊，你尽管去！”
他抬起头来，却没看见赵五的人影，喃喃道，“这屎来得这么急嘛？”
……
圆润的身影，在院内撺掇，没一会儿就没入了一处阴暗的角落，消失不见。
那处地方却没有厕所。
“镖头，高公子到了！”
护卫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屋内的陈涅皱着的眉头忽地舒展开来，嘴角挂起若隐若无的笑意，站起身来快步走向门外。
“去叫上龙飞，随我去接见下这位高公子。”
“是！”
视角一转，从马车上下来的高宇轩此刻正坐在镖局的会客厅中，悠哉地喝着下人递来的青茶，眼神打量着四周，身后站立着一头戴斗笠，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腰间别着一支烟杆，干枯的双手上爬满了岁月，灰白的指甲上莫名的闪过白芒，身上隐隐散发着警惕之色。
所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未踏入厅中，陈涅拉着大胡子龙飞便大声的嚷着，“看来咱们不用付出那苛刻的代价去承担丢掉他高家的东西的责任了啊，阿飞阿你说这血玉到底有何用啊，让咱高家公子”
“诶，大哥，小声点，要到了。”大胡子的声音响起，嗓门极大，丝毫没有怕被听见的意思。
“诶对对对。”
“哟，高公子，您久等了啊，哎，我等为了寻找这宝贝，耽误了些时间，这才过来，您见谅。”
说话间的功夫陈涅一脚踏进了会客厅中，瞥见正气定神闲喝着茶的高宇轩，双手抱拳请罪。
高宇轩也不生气，站起身来，施了个礼，大方地笑着，“哪里，哪里，辛苦了陈镖头了，本公子等这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陈涅笑而不语，龙行虎步地走向主座，大胡子紧跟其后。
二人大马金刀地坐下，又客气地对着尴尬施礼的高宇轩说道，“高公子还请坐！”
“好啊！”
高宇轩面不改色，径直坐下。
“既然高公子也来了，咱们就谈谈吧？”
从陈涅那回来，跟着郭锦在府中闲逛了阵，江云觉得有些无聊，看着对面打着瞌睡的郭锦，眼中灵光一闪。
试探性地问道，“郭大哥，要不咱出去逛逛？”
“逛窑子？好哇！”
郭锦闻言当场一拍大腿，逛窑子，他可是其中老手，那翠红楼的小桃，啧啧啧，想着想着嘴角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嘶溜~
“啊？”
江云懵了，啥逛窑子？
这会儿郭锦也反应了过来，老脸一红，拍了拍江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我可是镖头的贴身护卫，可不能”
没等他说完，便被江云口中嘀咕所气的脸更加通红，“陈镖头这会儿可是让你来带我的，况且，您那功夫应该还没有镖头强吧，而且这会儿龙哥应该也在镖头身边，你这也打不过龙哥啊，您过去是让他俩保护你嘛？啧啧啧“
郭锦闻言一巴掌拍在江云的脑门，当然也没敢用力，他也怕把这小子直接拍死，气地牙痒痒，“你小子，还敢编排我？想出去溜达？门都没有，我跟你说嗷！”
江云：……
无语地摸了摸脑门，江云缓缓说着，“我只是想去看看这镇上的风土人情，你知道的我从小在村里长大，没见过这些……”
郭锦瞥了一眼江云，见其情真意切的模样，起身挠了挠屁股，提上自己的佩刀，扛在肩膀上，自顾自地朝外走去。
走了一会儿，朝仍坐在后面发呆的江云说道，“不出去了？”
“喔喔，来了老弟…哦不，来了郭锅。”
许是有些距离，郭锦没听清江云的话语，听见那独属于少年的脚步声，便知晓江云跟了上来。
小雨没下多久便停歇了，路上湿哒哒的，三两行人穿着蓑衣斗笠，匆匆过往。
江云跟在郭锦的后面，目光四处张望，像是在期待着偶遇什么。
身后跟着四五个北陆镖局的镖师，相互侃谈，似乎对于借着保护江云出来放松，十分高兴，爽朗的笑声在清冷的街道上响着。
走着走着，郭锦一行人便来到了镇子的边缘，沿着一条小溪走着，刚下过雨的天，灰蒙蒙的，在青山绿叶间，缭绕着缥缈的白雾。
这会儿勾搂着江云的郭锦笑嘻嘻地说着，“小江兄弟，我可告诉你嗷，这青山溪旁的这小土山，可是不多得可以观览青山美景的好地方，哥几个也是走镖偶然发现的这处美地，便宜你小子了。”
几个镖师笑呵呵地点头称是，随即寻了个干的地方，娴熟地从背包中掏出桌布，以及美酒菜盒。
江云看的目瞪口呆，这群走镖的汉子，竟然准备如此充分。
这还没够，郭锦这会儿开口吩咐道，“老谭，你带老王他们去打点东西，小七你和你杨叔去搞点干柴火，老规矩嗷！”
被叫到的几人笑呵呵地应道，“好嘞，老规矩！”
江云有些呆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些镖师的生活有些充实，看来就算自己不申请出来，他们也会寻个时间到此地来，老规矩。
很快原地就剩下江云和郭锦两人了，郭锦却也没闲着，解开背上背着的包裹，里面是一些叉子器具之类的，“行了，小子别发呆了，过来把东西洗洗。”
“喔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