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偷与还之行，得与失之我
“小子，你既然不愿拜劳资为师，那你帮我保存个东西。”
饭桌上，大胡子搂着江云，低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里面似乎装着一块石头，大胡子就那么塞给江云，“你帮我保存好，一会儿出去了之后，夜里就别回来了，明早再回来，那时候把东西给龙爷我，能行嘛？”
江云满嘴油腻，伸手接过那香囊顺手塞进衣内的小包，拍着胸脯说道：“你帮我寻找仙人的消息，我帮你暂时保存这玩意儿！”
大胡子哈哈一笑，“好！”
嗝~
“你小子！”
……
江云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薛凯印背后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猛的刺痛，同时看到沉默的陈涅与昏死过去的大胡子，心里生出无边的愧疚。
“陈镖头，本公子也并非那么无情，就给你三日时间，将东西寻回，不然我可要向你北陆镖局讨一个说法，想来你也知道那件东西的重要，其背后的代价意味着什么！”
高宇轩故作大方地一挥衣袖，朝着陈涅朗声说道，随后潇洒转身，“高旭，看好这里，协助陈镖头将东西找回来！”
卫兵之中走出来一个魁梧大汉，双手抱拳，腰身微屈，“是！”
目送高宇轩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高旭眼神冷冽，“围起来！”
“是！”
众卫兵，立马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将北陆镖局围了起来，兵矛冒着寒光，将一众镖师赶进了镖局。
陈涅站立原地，看着医师和一众镖师将受伤晕过去的大胡子抬进镖局，本人却目光如炬，盯着满脸愧疚的江云。
高旭提着兵刃，跨着大步走到陈涅的面前，不容置疑地说道，“陈镖头，请您别让我为难！”
陈涅冷哼一声，转身走进镖局，江云见状立马跟上，也想要走进镖局，却被一只手拦在门口，江云抬头看去，薛凯印！
“你这小子跟着陈镖头进去干嘛？你是北陆镖局的人嘛？”
薛凯印阴险地说道，一双如狼一般的目光对上江云如同羊羔的眼神，江云不由地打了个哆嗦，但很快又不服输地以眼神回击。
“小子，你走吧，你不是我北陆镖局之人！”
江云眼神慌乱起来，在这青山镇，他除了这镖局无处可去！
陈涅的声音再次响起，“薛凯印，我看你对高公子的东西很感兴趣啊，你跟我一起进来商量商量怎么找回东西吧！”
嗖的一下，陈涅忽然出手，一把拉住薛凯印，变拳为掌，气息凛然，冥冥中一股杀机锁定薛凯印。
“陈镖头，还请不要自误！”高旭见状立马出声警告，薛凯印额头也是冒出冷汗，紧跟附和，“对啊，你要是敢对我出手，你北陆镖局……”
陈涅没有理会薛凯印，一掌拍在其背后，将后者拍晕过去，“高统领，别急啊，我只是留这薛凯印和我一起讨论怎么把东西找回来而已。”
高旭握着兵刃也不敢轻举妄动，又听陈涅高呼，“我只会和薛凯印商讨一个时辰，过后我就会放他出来的，高统领可以一起进来啊，我不介意多一个人帮忙。”
闻言，高旭抱了抱拳，不再理会。
陈涅却是趁机给了江云一个眼神，刚好抬起头对上陈涅的眼神，却是瞬间明白其中意思，快跑！
跑？往哪跑？为什么要跑？
看了看晕过去的薛凯印，结合昨夜的袭杀，江云顿时醒悟，大脑飞转，他在想自己该不该跑，该跑到哪去！
这时那个少女突然一脚踹在身旁的一个男人身上，而后脚尖一蹬跃上墙檐，将手中的香囊晃了晃，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跳到另一处房顶，离开现场，这一幕将周围的吃瓜群众看地有点懵，但被踹的那个男人爬起来，大吼了一句，“追！”
人群中立马跳出一众人，迅速朝着少女的方向追去，混乱骤生，江云有些迷糊，但反应也是不慢，立刻混入人群，朝着镇外跑去。
追少女的几人中分出几人跟上了江云，一人又朝着高宇轩的马车跑去。
……
“公子，薛镖头被陈涅拉进了北陆镖局里了。”
马车在一处巷子中停下，马儿喘着气，鼻息吹在缰绳上，一个男人半跪在马车侧边，低头汇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高宇轩嫌弃地骂道，“那东西呢？”
地上的男人支支吾吾地回道，“被，被那个女人拿走了。。。”
“什么！”
哗啦！
马车的窗帘被一把拉开，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其上眉毛拧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给我把那婊子杀了，把东西拿回来！拿不回来，你全家都可以不用存在了！”
男人颤抖着，想要求饶，但被高宇轩一个冷哼吓地闭上了嘴。
“那个小子呢？”
高宇轩突然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江云，但自觉告诉他，这小子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点麻烦，他是一个警惕的人，不容许有差错。
“跑，跑了。。”男人颤抖地更加厉害，头颅低的更深，不敢抬头，背后被汗水浸湿。
“哦？你不要慌，你给我说说你们还能做什么呢？”高宇轩不愠不怒，声音平缓地说道，但这平缓的语气，让地上的男子恐惧不已，“一个机会，看你自己能不能握住了！”
“是，是！”男人如蒙大赦，立马起身跑出巷子，似乎想要脱离什么可怕的地方。
看着男人离去，高宇轩低声细语，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跟上，找到那两人解决了。”
说完便放下了窗帘，伸了个懒腰，喃喃道，“嘁，本公子有那么可怕嘛？”
无人回应，但细雨中似乎有人极速奔驰，唰唰地，马儿啼鸣，带着斗笠的老头驱赶着马车走出巷子，不急不缓。
……
“小子，别跑了！”
街道上传来瓦砾摔碎的声音，手持弯刀，一脸凶相地男人，不紧不慢地追着前面拼尽全力极速奔逃的少年，少年左臂挂血，血淋淋的整齐的刀伤，鲜血随着剧烈运动，不要钱似的往外流淌。
呼~呼
哼~
江云像一只被豺狼追赶的羔羊，发了疯地狂奔。
却又不是盲目地奔逃，他的眼珠滴溜滴溜地转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突然，江云停了下来，朝着一处院子跑去，那正是他碰见少女时的那个院子！
“慌不择路了？”
身后追赶的男人，脚尖一点，先江云一步跳到那处院子的墙檐上，却没曾想，瓦砾突然滑落，男人身体失去平衡地从墙上摔下，江云眼睛一闪，一个滑铲钻进了小院，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逃命之际来到这里，但冥冥中有一种指引，来自脑海中那消失的小人书，来自童年。
好在男人有武功在身，凌空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轻抚了一下鬓发，略显骚包地说道，“小子诶，别跑了，大爷好歹一个三流高手，你……”
男人瞪大眼睛，看着江云跑进院子，并把门关上，顿时怒上心头，“小子诶，你惹大爷不高兴了！”
男人提刀刚想迈步走进院子，背后恍然出现一道倩影，简朴的衣衫遮不住婀娜的身姿，人影突然拿起一根棍子敲在男人后脑勺。
咚！
嘭！
男人轰然倒地，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小子，给姑奶奶开门！”
少女恶狠狠地朝着院子中吼道，却不见回应。
院中的江云此刻却是瞪着自己的一双大眼，几分不可置信，几分激动，又夹带着几分尊崇和向往。
院子中无缘由地亮起金光，金光温暖而又刺眼，其中神秘无比。
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之前救下江云的人从金光中走出来，看着江云的面庞，摇了摇头，可惜地说道，“还不是时候。”
江云眼中闪过迷惑，什么不是时候？什么又是时候？
他从村子出来，就看见所有人都说不存在的仙人，他果然是有仙缘的，也有机会复活娘亲和爷爷……
江云很激动，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面前之人，伸出手朝他挥了挥，他便只觉头晕脑胀，昏了过去。
金光中的男人，摇了摇头，“时候不对，时候不对！真特娘的操蛋，不过这小子哪来的这基础大河剑诀，还他娘是大路货，也不知道那鬼老头算的是对还是……”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院外的少女暴躁地敲着，“小子欸，给姑奶奶开门！”
说来奇怪，院子本来的主人竟然在这等动静下没有丝毫反应，当然金光中的男人却是反应大的很，“奈奈的，这谁啊，这么吵吵，欸，灵力不够了，这破地方”
咣当~
少女一脚踹开院门，娇俏的琼鼻耸了耸，金光在院门破开的一瞬，消失在了空中，少女却是也莫名其妙地头晕脑胀，昏沉沉地软下身子。
一股神秘的力量将院门合上，空灵沧桑的声音响起，“喔，这下彻底榨干了。”
清风拂过，院落中原本看似整洁的面貌像是被风吹走了遮羞的面纱，灰尘扑扑，古藤残枝撒满庭院，房门歪斜，窗纸破烂。
荒芜无比。
晕倒在院门外的男人身体消失，凭空出现在一处酒馆，安静地趴在门口，像个醉过去的酒客，店小二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客人，没有觉得奇怪，拿着搭在肩上的毛巾给自己擦了擦汗，热情地上前将醉过去的男人扶起，拉进了酒馆。
夜雨淅淅，一众武者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搜寻着什么。
有人在荒落的院子门前停留过，却见院子太过破败，没有进去，转头去了别处。
却不知被忽视的院落里躺着两个瘦小的身体，无意识地睡着。
一夜无话，雨下的久了，太阳或许也是休息够了，早早地从东边爬起，挂在空中伸着懒腰，阳光和煦，微风习习。
“嗯别闹，还没睡够呢，阿娘。”
少年眯着眼睛，挥手挡住在自己鼻尖作怪的小手，不情愿地翻转了身体，想要寻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浸入梦乡。
可那双白嫩的小手却不满了，一个巴掌扇在少年的脸上，羞红着脸说道，“姑奶奶才不是你娘，快给姑奶奶起来！”
“啊？姑奶奶是谁？”
少年显然没有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着话，“这是哪里？啊！是你！”
江云瞬间跳起三丈高，怒气冲冲地朝着少女吼道：“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香囊？”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变得理所当然，“什么叫偷？那是你自己没本事守住，连一个小小香囊都守不住，还要怪我偷！”
“你，你就是偷！”
江云显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真没有能力守住香囊，同时更多的是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学点武功，但转念一想，自己是要寻仙的，修仙的哪能被凡俗的武功所累？
“啧啧啧，废物一个，诺还你，就当姑奶奶这单没接。”
少女将香囊丢给江云，满脸不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荡着自己的小脚，脚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其上有着一个小铃铛，随着少女的动作，叮当当的响着。
少女双手托腮，胳膊放在腿上，呆呆地看着太阳越过院墙洒进院子的阳光，似乎有什么心事。
突然少女转过头对着江云认真地道：“记住啊，下次可不要这么不小心了，这可是江湖，是尔虞我诈的江湖，可不是你家那小村子了，没有实力什么都守不住的！”
不懂这些的江云高兴地拿着香囊，取出里面的东西，对着阳光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塞进香囊，激动地对少女道谢。
看着阳光照在少女的脸庞，粉红的，很可爱。
红着脸，江云怯懦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没好气地看了江云一眼，灵动的眼睛闪烁一下，说道：“我叫喂！”
“魏什么？”
“魏你大爷！”
“啊？四个字的名字嘛？”
少女咬着银牙，盯着江云，气鼓鼓的，忽然又叹了口气，说道，“莫小雨。”
而后便施展轻功出了院子，“莫小雨？还怪好听的嘞！欸，你去哪啊？”
看着莫小雨跳出院子，江云有点恍然若失的感觉，连忙问道。
“回家。”
“能不能不，不是，这不是你家嘛？”
江云下意识扫视四周，只见这院子一片荒凉，破败，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突然一股惊恐之感袭上心头，这之前不是干净又整洁嘛？难道我走错地方了？
江云三步并作两步，走出院子，发现这正是前晚自己醒来时所处的那个院子！
有鬼！
不对，有仙！
对！
肯定有仙！
啊！！！江云脑海中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拿着剑在脑子里刺、挑、劈、砍
大河之水奔腾不息，卷天之剑斩千秋。
纳天地灵气，汲大河之意，化滔天万剑，斩不世之敌一股浑厚的声音在脑海中响彻，像是在介绍，又像是在传道，一个金色小人在一道不知来源何处的瀑布边上拿着剑，一招一招地挥舞着。
江云木楞地看着，心生向往，身体不自觉地跟着小人动了起来。
破落的小院墙角，一只丁香花骨朵，静悄悄地开着，发出淡淡的花香，下面几点小花包静静地享受着阳光的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