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一章
摸出小药瓶，程雅愣住了，这玩意怎么弄，她不会啊？
程雅拿着药瓶心中焦急，依依从衣兜里爬出来，沿着程雅的手指用新长出半截的尾巴戳了戳小药瓶的木塞，程雅了然，赶紧拔掉木塞。
蛊虫似是收到某种召唤，沿着瓶口慢慢爬出，附在依依身上。
依依缠在程雅手腕上，等待着时机。
寅时过半的时候，在院子里的黑莲也没进屋，就在廊下的靠凳上睡了过去。
依依悄悄滑下程雅的手指，慢慢的游向黑莲，靠近之后，将蛊虫悄悄的放到黑莲身上，看着蛊虫从黑莲鼻子中进入才缓缓离去。
程雅握着依依退出边氏货栈，手托着依依，点点她的小脑门，“我的依依怎么这么可爱呢，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依依高兴的尾巴摇晃，程雅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心底的开心愉悦。
到永安货栈门前，程雅将依依收起来，进了院子，掌柜莫云中并不在屋子里。
程雅顺着声音走到前院，看大家正忙着收拾东西，他们也准备上路。
莫云中看着走近的程雅，挥退了立刻警戒的护卫，抱拳道:“大人来了，小的这两天一直派人盯着边氏货栈，并未发现明显的异常，不过他们明日确实有一批货出城，是运往北齐的。”
程雅点头，“我知道，我已经去看过了，明日你们也要出城吗？”
莫云中回道:“是，明日我们有一支南下的车队出城，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程雅想了想，她本来惦记着赵悦要回桃花镇的事，想起即便她不在，程霈应该也会安排好的。
还有暗查司里，她早就交代吴海，等黑白莲离开后便叫陈岌正式去暗查司供职，两人应该足够处理暗查司内务，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这些事都不方便落到纸上，一番衡量之后，程雅给刘先生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可能还要在外逗留一段时间，请他帮忙多照应。
写好交给莫云中，让他用飞鸽将信送出。
一番忙活之后，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天就亮了，交代莫云中继续盯着边氏货栈，程雅便准备离开货栈回将军府取些东西。
恰在这时，从旁边的跨院里走出一人，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见程雅就笑着跑过来，“啪”的跪在她身前，扎扎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公子，属下总算见到您了！”
程雅一看，竟是小柳，赶紧让他起来，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柳笑的如春花般灿烂，“铁将军让我来给公子跑腿儿。”
看见小柳，程雅就倍感头疼，铁三儿是故意的吧，把这么个大喇叭放到她身边，是嫌她日子过得太清静了吗。
程雅琢磨着想找个理由把小柳赶回去，还没开口，小柳又“啪”的跪下了，“公子，您不要赶我走，我要是回去了，非得被我哥打断腿不可。你带着我，绝对省心。衣食住行我都能给您打点的妥妥的，包您满意！”
想着小柳也是个机灵孩子，自己身边那几个暗卫平日都跟隐身的木头人似的，暗的无影无踪的，带着小柳也好，路上有他帮着打点，还能省不少心呢！程雅点头留下了小柳，与他约定天亮后城门外见。
回了将军府，程雅刚进院子便看到豆子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程雅悄悄走到豆子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豆子吓的“啊”的大叫一声，接着跪下，结结巴巴的说:“大 大人，您 您回来了。”
程雅看着紧张成一团的豆子道:“天还没亮呢，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豆子“小的”说了好几个，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恰在此时，薛昉的声音响起，“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走到程雅身边，对着豆子一挥手，“你下去吧。”
豆子如蒙大赦般跑了出去。
程雅冷眼看着薛昉道:“怎么，少将军是在派人盯着我吗？”
“当然不是，你别误会。”薛昉微低着头，语速缓慢有些局促的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想着能再见你一面。”
程雅叹息一声，“薛昉，你都没见过我也长什么样，怎么会？”
程雅以为，当初的薛昉也不过是朦胧的一点想法，这么长时间没见，应该早就忘了这回事，没想到他竟还记得。
薛昉哂笑一声，又正色道:“是，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不知道你姓谁名谁，可我就是心悦于你，我的心里都是你的影子。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多久都可以，我可以等！”
程雅摇头，“不能！我从来都是把你当朋友，薛昉，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只是在心里美化了我的影子，我并不是那么好，做不来贤妻良母，无法安于内宅。”
薛昉听程雅说这些，他反而一喜，“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有安于内宅做贤妻良母的一天，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我”
程雅见自己的话竟给了他这样的误导，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薛昉，我有心仪的人了，抱歉！”
薛昉呆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他尴尬的笑了几声道:“那恭喜你呀！”
说完，他想转身离开，转到一半又回头道:“我们还是朋友吧！”
程雅笑道:“当然！”
看着薛昉失魂落魄的离开，程雅心里也不好受，难得有这么个朋友，却困于这种尴尬境地，幸好离得远，以后应该没多少机会见面了。
程雅收拾好东西，给自己捯饬成赶路的年轻游侠，在天色大亮之前罩着一顶围帽离开将军府。
绕道早开的牛马市随意选了一匹普通的马牵着走到城门口，在城门口的小摊子上吃了一笼包子，一碗豆花，边吃边看着边氏货栈的商队出城。
程雅一眼就认出了易容后的白莲和黑莲。
两人都做一副护卫的装扮，脸涂成边城人特有的粗糙，混在队伍里。
白莲本来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如今又穿了双厚底的靴子，垫宽了肩膀腰身，倒是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边氏商队出城后不久，程雅让掌柜给她又包了两斤油饼，带上便也跟着出城了。
出了城门，果然看到一身短打牵着马等在路边的小柳。打了个手势，小柳紧紧跟在程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