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拦得住吗
身形一闪,赵平来到遥可身前,一路上提着的心得以放下,并松了口气。
“你刚才骂我什么?”遥可回过神来,秀眉一扬,质问出了一句,却是下意识忽略了刚才弹射而来,救下她一命的那一颗石子的威力。
赵平哼了声,没好气地开口:“骂你什么,骂你傻,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没回来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轻举妄动,你为什么不听?你就这么急着过来送死?”
遥可闻言,微低下头,只是看了一眼那些死去的尸体,还有那些正被绑着随时等死的人,没有说什么。
赵平反应过来,这才扫了一眼四周,看清现状,立即明白了个大概。
死去人数近五十,喉咙都被一刀给割断,属于流血窒息而亡,这是一种十分痛苦的死法。
死者生前能够清晰地感受着,自己是怎么慢慢地在走向死亡,手段不可谓不残忍。
还有五十多人被绑着手脚在一旁,看着就像被待宰的猪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他们是让你不得不过来呀,客栈那个女人应该是他们故意放走的,她身上的血有毒,像是蛮国绝迹了的困龙息,潜伏极佳,不易被察觉,但需要时间去侵入沾染之人的体内,使中招之人全身无力,真是好手段。”
“那个女人死前被人碰过,她手臂处的血污就是证明,你当时是想扶她起身?她拒绝了你才挣扎了几下?所以,你是那时候中的毒,你连什么毒都不知道,就敢主动去碰,你还说你不傻?”
对于像是困龙息这样的属于邪门歪道的东西,正是他赵某人曾经最爱的研究,他怎能不懂?
而赵平的侃侃而谈,说得遥可稍微张开了下嘴巴,正所谓是吃了一惊。
宾二爷眼见来人是一语将他们计划的底都给兜了个穿,脸色那叫一个凛然,差点忍不住拔腿就跑。
至于刚才被石子炸开的余波震飞,稳住身形落地后的宾邪,他更是连气都不敢出,现在只感到浓浓的恐惧。
一颗弹来的石子,竟有如些威力?
在他的认知中,别说二爷,就连全盛时期的遥可都不一定能够做到,而来人却像是随手一弹就能做到。
这说明什么,已经无需多言。
这时,同样明白了这一点的宾二爷看向宾邪。
宾邪察觉到后,果断一咬牙,迅速拿出一枚烟花弹对空一拉,咻一声响,传遍整个斜阳谷,看来这是要搬救兵。
这一招,他们原本是想以防西州白虎一行人的,现在却不得不提前动用。
遥可见状,神情一紧,脸色无比惨白,她身形不稳一个踉跄,似随时都会倒下。
赵平立马伸手扶住了遥可,只道了句:“不行就别硬撑。”
遥可气息虚弱,愧疚说道:“你不该来的,他们现在唤醒了整个宾家的力量,就连全盛时期的我,都要避其锋芒,以你的实力……”
说到这,遥可顿了下,她终于反应过来,回想起了刚才救下她的那一石之威。
如海的内力从那只手中传入了自己的体内,一瞬将她体内的毒压制住,使毒不得再分散丝毫。
遥可一脸惊疑地看向赵平。
赵平眨了眨眼,平静道:“我说过的,你不懂,我只是低调而已,怕露了真实力,吓跑了你怎么办,现在再加上一句,谁叫你这么好看呢。”
遥可哑口无言,这真是人能修出来的内力之量?
如此无边无际一般,当今恐能与之相比的,或只是国师白发和魔教教主那一级别的人了吧?
没有理会遥可可爱的发呆,也并不在意山脚下传来的阵阵集结的脚步声,赵平只望向了宾邪,还有宾二爷。
宾二爷神色微惊,立即抱起双拳开口:“小友,之前相见,是我眼拙,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友见谅。”
“但眼前这件事,是属于我们斜阳谷自家的内事,小友一个外人,还请莫要随意插手。”
“我可以答应小友,若小友现在就收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斜阳谷最高的贵客,否则,小友一个人,还带着一个累赘,难道能与我们整个宾家为敌不成?”
宾二爷说完,宾邪立马明白了其话的意思。
就算宾家真的啃下了眼前这块硬骨头,也势必会损失惨重,那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那样的话,斜阳谷与名存实亡,又有什么区别?
遥可闻言,咬了下嘴唇,无奈叹了声息,看向赵平:“他们说的对,你一个外人……”
“你真的当我是一个外人?”赵平打断了遥可的话,看着遥可的眼睛认真询问。
遥可失了失神,移开了视线,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心从未有过像这般如此之乱。
赵平笑了笑,开心地道:“那就算你默认不是咯,你可不能反悔。”
“你!”遥可罕见地羞怒了下,瞪了眼赵平。
赵平却是看向了宾邪和宾二爷,收敛了笑意,淡淡而言:“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在下面的人上来之前,把这两个杂碎打死,那宾家会是听你的,还是会听这两个死人的呢,我很好奇。”
遥可愣了下,竟觉得十分有理。
宾邪一惊,瞬间无措地看向二爷,想寻求二爷的庇护。
谁料这一看去,只见二爷竟背着他,撒腿就跑,居然还不惜飞身跳崖而逃?!
“二爷!”宾邪怒叫声。
宾二爷无动于衷,身形已飘到了广场之外,只待落下崖去,还能有希望拼得一线生机。
至于出手拖延住那人,等待援兵上来……简直可笑,那种怪物般的内力,谁爱拖谁去拖,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十分自知,自己的实力或连对方的十招都撑不住,最多二十招就得毙命。
他更是在此刻明白,究竟是谁杀的七牙。
定是此人,此人那晚恰巧也在附近出现过,还伪装成了西州的人,除了此人还能有谁?
想到西州,他又不得不怀疑了下白虎,白虎现在还未出现,而此人却是到来,恐也凶多吉少。
他自信,自己全力以赴,至少有七成把握能跟白虎尊圣周旋而不败,甚至连全盛时期的遥可也不惧。
但,就连白虎尊圣都可能打不过的人,让他去打?
绝不可能!
眼见宾二爷就要落下崖去,一旦落下,就是连他自己也都生死难料。
遥可见状,却是松了口气,因为这样赵平只需杀一个宾邪就行,杀宾邪,随手而为即成。
可赵平倒向来不喜欢这种难料,所以他一手扶着遥可,一手果断五指一张,猛地向着地面隔空一拍,再迅速一抬。
赵平毫不犹豫就出手,汹涌的内力铺天盖地散开,轰一声整个广场随之震响。
在遥可的惊疑中,在宾邪的惊悚中,在那一众还活着的禁令队的人见鬼般的注视中,满地鲜血仿佛活了过来。
唰唰唰唰唰,五声异响几乎同时入耳,红光接连一闪。
宾二爷察觉并立马反应过来,双手赶紧运力向下一推。
“你拦得住吗?”一双黑色的眼睛随声一闪撞入了宾二爷的双目之中,就如同当时的伍田一样。
宾二爷目露迷芒一瞬,出手一顿,结果却是已经注定。
五根犹如怨念汇聚而成的血刺从地面上爆射而起,四根分别穿透了他的四肢,一根直直穿透了他的眉心,带起脑后一片红白飞洒。
“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宾二爷恢复了清明,可这样也只是知道,他自己死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啊,为什么呢?
叭一声,宾二爷睁大着眼,身上带着五根血刺,直直掉落到地面上的一滩血水之中。
五根血刺一化,浇红了他整个人。
亲眼瞧着这一幕发生的宾邪吓得双腿直发软,开始抖个不停,他内心的恐惧,一时如潮水般眨眼将他整个人给淹没,几近窒息。
遥可对此若有所思,恢复了冷静思考。
这一幕虽然看着夸张,但跟她一刀斜阳的效果差不多,这就是他的杀招吗?控制物品?
可,宾二爷有这么弱?怎么比起跟自己一战时,宾二爷好像弱了许多?
遥可不知。
宾邪更不知,他只是颤着手,提刀指着赵平,目露绝望地吼道:“怪物,这不是人,他是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