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存在的人
太阳初升，街上行人渐多，店铺陆续开门迎业。
老雀带着赵平走进一处偏巷，来到一间老旧的院宅门前。
“这是厨子住的地方，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没有去酒楼，我们直接进去找他，他的门向来是不锁的，从不拒任何客。”老雀说着，就要上前去推门。
“等一下。”赵平立马出声阻拦，神情有些不解。
老雀疑惑停下：“怎么了？少爷放心，这回肯定有准头，我们不会再走空。”
赵平摇头，看了眼这无名无姓的大门口，再向前走去，身子越过老雀：“这门我来开，你先别进来。”
老雀预感到了不对，立马点头退后了数步。
赵平停在大门前，双手抬起，分别贴在了两边门上，然后轻巧一推。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向两边敞开，与此同时，一股瘆人的寒意，汹涌从门的里面扑杀出来。
赵平皱眉，没有动作。
老雀只觉自己忽临风雪扑面，身子忍不住一阵颤抖：“这是什么？”
大门打开，院宅里凌乱的一切入眼可见，赵平抬脚迈入：“这是杀意，是我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强的杀意，没有之一。”
“最强？”老雀闻言大吃一惊，能被赵平评价为有生遇到的最强，那得有多厉害？
不敢乱想，老雀迅速调整好心态，严阵以待。
进了院落，赵平认真扫了眼四周，很快在脑海里复原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当时，天将亮，正在睡觉的厨子察觉到了危险，于是他警惕起身，来了院里。
这时，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院里原本除了厨子一人外，又凭空多出了另一人。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院里残留下来的脚印可以看出。
他来找厨子做什么？不知道，但是之后事情没谈拢，厨子就想送客。
他没有动，还站在那，于是厨子打算强行送客。
“只用了一掌，一掌出，院里仿佛天翻地覆，厨子被一掌拍晕在了地上，然后被他拖着右脚，拉进了……这间房里。”
赵平说着，走向了一间门开着的旁屋，向里望去，正好迎上了一双寒如白芒的双目。
那是一个长相普通，穿着黑色粗布的中年男子，此刻，他端坐在一张椅子上，脚下正踩着一个痛不欲生的秃头男人。
秃头男人四肢已被卸断，无法动弹，腹部还被点了痛穴，肚子会一直不停地绞着，直到人亡，牙齿更是被打碎一半，堵在了喉咙口不进不出，再痛也喊不出来，只能憋着，总结一句，就是奄奄一息。
四目相对，赵平停下脚步，男子不慌不忙地抬开脚，起身直言：“今天不接生意，出去。”
赵平看了眼挣扎着动了下的厨子，应该是在向他求救，他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行，我还需要他。”
男子目光沉下，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整个院落。
赵平脸色不变，显然打好了算盘，迅速发声：“这位前辈你先等等，别急着动手，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男子刚要抬起的手顿了下，静静地看着赵平。
赵平见状，知道有戏，于是立马给出提议：“前辈，这人被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你也不打算放过他，显然对他还有所图，同样的，这也说明了，他不怕死，更不怕你的威胁折磨，所以，你要想从他这里获取什么东西，应该是很难很难。”
“重要的是，万一他真的抗不住死了，那么前辈只会什么也得不到，因此，前辈与其继续这样浪费时间，吃力不讨好，不如把他交给我，我帮前辈从他身上拿到所需的东西，如何？”
男子闻言，定定地看着赵平，一秒，两秒，三秒终开口：“三天，三天后，我来拿答案，若没有，你陪他一起。”
一起怎样，男子没有说，但从眼前厨子的惨不忍睹来看，肯定不是好事。
“行，就三天，三天后，我定会给前辈一个满意的答复。”赵平认真抱了下拳。
放下双手时，屋里的男人已不见了踪影，院落里残留的寒意随之一瞬退去。
赵平眉头一跳，叹了声息：“这是哪里跑来的怪物，老雀，你见到了吗？有什么看法？”
老雀匆匆跑进来道：“少爷，没有，也不敢，我怕进来拖了少爷的后腿。”
赵平点头，指了指屋里：“他怎么办？”
老雀看向屋里，一眼瞧见了厨子的惨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惊悚道：“滴血不见，人已不见了半条命，这是什么派系的手法，竟这么折磨人，简直是要让人生不如死啊。”
看来线索太少，老雀这个老江湖也分析不出刚才那人是谁。
赵平无奈摇头：“不用管他，先救人，此人有些诡异，总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不存在的人，下次见面，你我再一起试试他。”
“明白，少爷。”老雀应道，赶紧进屋去救厨子，再晚就是收尸……
“冰糖葫芦～”一大早，卖糖葫芦的小贩就开始上街吆喝。
行过的男子停步望去，眼神微茫。
“唉～你还不打算放过自己吗？”叹息声从身后传来。
男子稍微回过头，神情不变：“这不关你的事，莫要没趣讨趣，我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剑叔闻言，脸色难得一怒：“究竟是谁在浪费时间？是我还是你？你这么做，难道月儿会愿意看到？你为何至今还不肯清醒？东来风！”
东来风无动于衷，收回目光，避开了这个话题：“你来这里做什么？”
剑叔气得呼吸一紧，哼一声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散发出这么大的杀意，连远在半个城外的我都能察觉到，你在城里发什么疯？”
东来风平静地嗯了声，目光微闪：“没办法，遇到了头小怪物，不这样做，我怕吓不到他，他可能会想出手揍我，这不怪我。”
“小怪物？”剑叔皱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人家为什么会想揍你？
东来风向前走去，剑叔张口刚想再说什么，前方人已不见踪影。
剑叔无奈，摇头一声叹息：“罢了，谁叫月儿喜欢你呢，随你吧，大不了到时我陪你一起去疯，死了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