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理智
诺亚无需亲自动员部队，同样，五阶的其他长老们也不必如此，他们只需将宗主的决定传达给少数四阶修炼者，余下的事情自然会有他们去安排执行。
然而，有一项任务确实需要诺亚亲自出马，在奔赴战场之前，其他几位长老也要求他先处理此事。
诺亚带着两只恶魔来到了地下结构，那里囚禁着用于复制术所需的生物。
刚穿越新大陆底部通道，耳边便传来阵阵咆哮，但诺亚清楚，那些吼声并非来自他的目标。
三人穿行于布满璀璨符纹的洞穴，直至抵达一个特定分支，那里由锁链和阵法紧紧束缚住了一只熟悉的螳螂。
“丹尼尔勒。”诺亚面对着螳螂开口，“我们需要谈谈。”
丹尼尔勒缓缓睁开螳螂般的眼睛，久久地打量着面前站立的三位修炼者。
当她认出他们的身份时，试图挺直身体站起，却因身体剧痛而未能成功。
诺亚注意到她银色身躯上布满了裂痕，且明显营养不良。显而易见，为了九幽碧落殿的研究，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且即便在诺亚开始制造活体武器后，这样的研究并未停止。
尽管丹尼尔勒看上去虚弱不堪，但她仍旧是一只完美的五阶混种生物，即使在受伤状态下，其体内仍潜藏着惊人的力量。
“九幽碧落殿的恶魔王子。”从螳螂口中传出女性的声音，“你是来杀我？还是想要夺走我的部分身体？”
她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嘲讽，但诺亚并未忽略其中那股强烈的无助感。
“我倒是想跟你做个交易。”诺亚回应道。
五阶有意识的妖核之所以稀少，一方面是因为诺亚对于这种层次材料的经验不足，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对这种武器可能反叛所引发严重问题的担忧。不过，还有另一个因素值得考虑——五阶的活体武器虽是分配给修炼者的强大助力，但与同级别的完美混种生物相比，终究略逊一筹。
九幽碧落殿目前仅有八位五阶长老，若算上阿莫斯·乌迪耶则有九位。这个等级的资产价值无法估量，他们是达到英雄阶层的精英中的精英！
所以，仅仅为了制造一个带有迷雾或者有意识妖核的武器就杀死一只五阶混种，相较于将其争取过来作为真正的盟友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浪费。
当然，要让这些经历过数十年实验之苦的混种生物加入组织绝非易事，但诺亚握有一张其他世界土著所缺乏的底牌——那就是他们祖先的血脉，那是土著们始终崇拜并盲目追随的存在。
丹尼尔勒嗤笑一声，低声抱怨：“你觉得在我和我们种族被你们折磨了数年之后，我会接受帮助你们吗？我们那个世界的政体或许并不完美，但我们是团结一致的人类，力求攀登存在的巅峰，追求自我最极致的表现。而你们，不过是贪婪地争夺更多资源的人类罢了。”
诺亚和两位恶魔明白丹尼尔勒所说不假，但他们这个世界里的修炼者虽然缺乏土著那种团结，也正是由于不断的争斗以及对世界更多索取的渴望，才促使众多修炼者打破传统和旧学派的桎梏，发明新的修炼方法和提升力量的手段。这也是为何他们拥有的铭刻技法远超土著的原因所在。
“我在实验上更进一步，”诺亚身上开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我把你们的种族变成了武器的意识。它们确实很方便，只是有些难以驯服。”
诺亚的话触动了丹尼尔勒的本能，她挣扎着尖叫，试图咬下他的头颅。然而，锁链太短，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靠近诺亚半步。
两名恶魔并未立即反击，而是释放出气息作为警告，提醒她谁才是这里的主导者。诺亚完全无视了她的攻击，并继续说下去，尽管此刻丹尼尔勒嘴角垂涎，显然已有些神志不清。“你们人类曾是团结一致的，但却不得不遵循祖先疯狂的梦想。看看你自己，是否曾想过变成野兽会带来什么后果？你还记得自己的个体性吗？是否仍然坚信为了在天地系统中获得固定位置而牺牲自由是个好交易？”
诺亚的话语似乎在丹尼尔勒心中产生了影响，她缩回了自己的脸庞，却没有抹去口边的唾液，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随后，她再次以人类的声音说话：“你的条件是什么？”
关于与追逐恶魔或其他长老达成这项契约的具体细节，诺亚尚未决定。他们只是信任他，将此事交给他处理。但他明白，为了增加一名五阶强者进入九幽碧落殿的阵营，必然需要有所妥协。
“在另一个世界，我给了你们拯救族群的机会，”诺亚说，“现在，我给你一个活下去而非苟延残喘的机会。请注意，我并不打算停止对你们种族的实验，但我们可以在这个话题上达成协议，以换取你的战斗实力。”
丹尼尔勒听完他的话后怒视着他，但很快抑制住了情绪。她深知仅凭一句承诺不可能为她的族群争取到完全的自由。
“看来战争即将来临。”丹尼尔勒像是要借此占据谈判优势般说道，“如果你们的人知道他们的王子请求怪物的帮助，他们会怎么想呢？”
诺亚露出冷峻的笑容，回答道：“我们本就是一群罪犯、叛徒和逃亡者，和怪物打交道正合我们的口味。”
短暂的沉默过后，丹尼尔勒决定再次开口：“除了我们稍后商定的条款外，我还想要一样特别的东西。”
经过整整一分钟的酝酿，丹尼尔勒终于说出接下来的话语：“我要变得像你一样。我要找回我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