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无力感

    诺亚的日子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依旧早晨锻造、下午记忆凯瑟尔符文，夜晚修炼，但当他回到房间时，妮娜会跟着他，陪他直至天明。这种关系相当随意，他们只是在互相缓解压力而已。

    然而，诺亚却很享受她的陪伴。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最终会导致崩溃，直到真正放松下来，诺亚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需要这样的放松。他发现，通过这些精神上的休息，自己的思维更加清晰，也更乐于与妮娜共度那些夜晚。而她，仅仅是因为想和他待在一起。

    诺亚很快了解到奥德雷亚国的士兵经常会有这类感情交流，每月的战斗是对他们生命的持续挑战，因此他们只想在战斗间隙的时间里尽可能地过得开心。

    “你变快了吗？”妮娜看着诺亚正在锻造不稳定性武器，忍不住问道。有时她会留在他的房间里，惊奇地看着他如何用魔法兽的身体创造出武器。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铭刻是一种只有少数修炼者才能掌握的技艺，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个领域里还有不同的流派。

    “是的，我现在一天能做四个了。”随着不断的锻造，诺亚的能力也在提升，他已经习惯了不稳定性武器的形态，减少了制作所需的时间。

    “你会给军队提供多少？你的秘密储备应该已经有二十个炸弹了吧？”妮娜注意到诺亚保留了一些自己的作品，但她并不太在意，既然雷欧对此行为默许，她也没有权利干涉。

    “大部分都会给军队，我只是偶尔留下一个。毕竟我一个人，也不需要那么多。”诺亚说的是实话，但他对自己保留部分武器的原因并未完全坦诚。

    不稳定性武器威力虽大，但却有明显的局限性，它们具有大面积破坏力，意味着诺亚无法在一对一的战斗中使用。而且，他正接近突破，一旦成功，这些武器将不再适合他的力量层级。他只是储存了几枚炸弹以备不时之需，做好应对任何情况的准备总是好的。

    “你是单纯喜欢训练，还是有什么隐藏的原因？”妮娜时不时试探着诺亚，她知道他有很多秘密，但仍没弄清楚他为何在修炼上如此勤奋。

    诺亚把一枚炸弹放入虚空戒指，又从装满所有预定魔兽材料的虚空戒指中取出更多原料。同时，他在思考妮娜的问题，两世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他清楚记得前世走到尽头时的那种无力感，作为一个在现代社会无法取得成功、对世界毫无眷恋的普通人。然后重生后却又陷入了相似的困境——贵族家族的私生子，被迫目睹唯一爱他的人所受的虐待，并被他认为的超凡人类所包围。

    然而，这个世界给了他获得力量的机会。虽然处境艰难，但他全力以赴地迈出了那几步，终于走到了现在的层次。不断修炼、坚定意志力、为度过磨难策划无尽计谋，一切累积到今天。

    “当你明白自己可以多么无力的时候，就很难看到除获取力量之外的道路。”这是一个简单的理由，但对于诺亚来说已经足够。

    妮娜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当他说出那些话时，她能够理解他的感受。毕竟，她出生在一座监狱，在帝国的阴影下长大，无力感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她苦涩地回应道：“下一战一周后就要开始了，真想知道帝国会怎么反应。”

    ……

    一周之后，两军再次在山谷中对峙。事情如同上个月一样上演，只不过规模更大。

    这次，诺亚提供了超过一百枚不稳定性武器，其联合威力足以与蓝阶修炼者的法术浪潮相媲美。

    一个月内，帝国并没有拿出太多应对措施，而是决定将防御法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防御法术攻击，另一部分防御不稳定性武器。

    然而，这种策略存在许多漏洞，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每次执行法术的修炼者数量减少了。

    奥德雷亚国有两种强大的远程攻击方式，而帝国只有一种，它不得不分散兵力防止其中任何一种方法摧毁其军队。显然，较弱的防守将会导致更多的伤亡，但帝国仍然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保持战场上某种程度的平衡。

    这一次，在法术和不稳定性武器发射阶段，帝国大约有两百名蓝阶士兵阵亡，虽然损失巨大，但也勉强可以接受。这让诺亚不得不在整个战斗过程中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蓝阶士兵身上，没有红阶修炼者敢于暴露在自己的偷袭之下。

    “他们确实学聪明了……凭这点人数差距，我无法强行打破他们的阵型。”诺亚在战场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心中思索着。帝国的战术显现出成效，这场战斗结束时，帝国方面损失略多于三百人，而奥德雷亚国仅损失几十人。尽管他对结果感到失望，但走出陵墓后，欢欣雀跃的妮娜跟在他身后，让他很快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