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问慧石裂
就在此时，方含怀中的鼠标仿佛从冬眠中苏醒，由内而外，隐隐发光，这道光非常虚弱，但却顽强地破茧而出，与问慧石的光源融接在一起。
鼠标内，各种密密麻麻的集成电路和精密机构自成一个空间，如果有人进入这个空间，就能听到一个微弱的机械音正在响起，“检测到外部同源能量，可以吸收，开始吸收。”
“进度，1，2……”
鼠标的光芒随着进度的增加逐渐加强，一股无形的吸力弥漫开来，问慧石同样光华大盛，无数的光线如有实质，从石中探出，连接向方含的身体，以及其怀中的鼠标。
这股吸力一加大，空中的韩青丝顿时身形不稳，魂魄本就无形无质，她惊叫一声，与那些光丝一起，同时被吸入到鼠标之中。
机械声再次响起，“警报，警报，发现异能量侵入，发现异能量侵入，紧急激活防御系统，剿灭，剿灭。”
“能量不足，防御网开启度23，无法开启杀毒模式……”
“警报，警报，异能量过于强大，攻破第一重防御，加大能量吸收力度……”
空中的无形吸力再度加大，问慧石裂出无数细密的裂缝，从裂缝中透出更强的光芒，方含身体似包围在一个大茧中，密密麻麻的光丝将他紧紧包裹起来。
正在沉睡的老赖突然耳朵竖起，睁开狗眼警惕地张望四周，显然已发觉异样。
但昏迷中的方含仍然毫无知觉，因为他的身体内，也在进行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之前被温如玉打入的电沥玛瑙，已化成了无数碎片，此际当问慧石的光芒入体，再度发生奇异的变化。
光华与碎片仿佛具有天生的引力，相互纠缠在一起，每片碎片都在剧烈跳动。
方含的身体，出现无数的凸起凹落，每个部位都不能幸免，全身的肌肉都在痛苦的痉挛，每一根神经都在呻吟和发抖。
这是人体难以承受的巨痛，幸亏方含已经陷入昏迷，无法察觉。饶是如此，他的眉宇仍然紧紧皱了起来，嘴角被咬出数个缺口，鲜血汩汩。
但紧接着，更大的痛苦来临，那些光华与碎片短暂结合后，轰的一声化为无数微小的粒子，隐入方含的每一寸血肉和器官中。
它们如霸道的入侵者，渗入方含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与每一个细胞结合，使其演化成另一种形态的物质。
无数的碎片，就象无数的微型炸弹在方含体内爆炸，方含的躯体如煮熟的大虾猛得缩成一团，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嗬嗬之声。
每一片电沥玛瑙的碎片，其实已细小到肉眼不可察，但迸发成粒子后又何止万亿亿。
数以兆亿计的微小粒子与血肉强行结合，又让方含体内经历了一场18级大地震般的劫难。
方含的肌肤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微血珠，瞬间染红了衣衫及身下的蒲团，连每根头发上，也粘着腥红的液体，让人触目惊心。
若是他清醒，再强韧的神经也不可能经得起这种折磨，只能是活活痛死的下场。
老赖汪汪直叫，凄厉而惊恐，想上前又不敢上，任它的狗脑子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出方含体内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随着光华的大量输出，问慧石终于油尽灯枯，啪的一声裂成数块。
光华顿消。
那机械声发出一声叹息般的声音，“能量-供-应-停-止，a-i-g-e-芯-片-激-活-进-度-百-分-之-四……”
最后一个音符终止。
问慧石裂，结界随之震颤，下一刻，也化成点点光雨，消散一空。
此际，塔外的众人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瞬间变了脸色。
“不好，出事了。”
二门主率先冲出，众人纷纷跟上。
塔内一片狼藉，方含躺在地上，生死未知，鲜血迸溅得到处都是，老赖尤在汪汪狂吠。
天灵门阴阳湖湖西之畔，一条小溪沿山坡蜿蜒而下，溪水泠泠，可见游鱼翱游浅底，溪旁大片花田，每片花田都种着不同的异界奇花，间有蜂鸟彩蝶，翩翩起舞，灵兔小兽，嘤嘤成趣。
沿溪错落分布十几处庭院，院内建筑高矮有序，似仙女散花随意挥洒而成，又似最精巧的园艺师呕心沥血布置。
这就是天灵门人的“生活区”。其中有一处庭院尤为注目，占地最广，足有十余亩，院内是呈双子座的联排建筑，不用多想也知是那二门主和五门主的共同家园。
前院一侧有假山明池，池旁一角凉亭，亭角尖尖，造型古雅。
此时亭内，天灵门人皆聚于此。凉亭正中的石桌上，小炉上一壶清茶正沸。
五门主纤手捉壶，为眼前的七个茶杯注入茶水，茶杯中瞬间喷出一片朦胧烟雨，茶香弥漫小院。
二门主含笑招呼，“来来来，这是东台大陆难得一见的漫雨轻烟，十年一采，我也刚刚得到三两，大家品品。”
东台大陆与东奥大陆同在这方世界东部，但两片大陆间隔了一片浩荡无垠的明罗修莫海，鲜有人往来。
这片大陆比之东奥更为蛮荒，但出产的珍奇物种倒是不少。二门主口中的漫雨轻烟茶，便是其中之一。
众人却无人碰这茶杯。三门主苦笑道，“二门主，你看这事咋办？我都怀疑这方含是不是专门来捣乱的，前有电沥玛瑙被其化掉，现在连问慧石都难以幸免，咳。”
他摇头，不知道怎么办了，说起来方含还是他引入山门的，连他都觉得愧对先祖。
二门主却很从容，见众人不动手，自顾拿起一杯，轻啜，那团烟雨随茶一起入口。
他啧啧叹道，“烟雨轻漫，入口绵而不涩，余香悠远，果然好茶。不过水温似高了一些，待其沸后再凉十息后冲泡，或有妙处。”
五门主眉头微蹙，也取了一杯品尝，随后笑道，“老陆所言及是，倒是我墨守成规了，怪不得少了些韵味。”
场中氛围稍为松缓。枪烈拿起茶杯，咕嘟一口喝干，然后挤出一个字，“好。”
四门主修无涯笑道，“小烈啊，你这是老牛喝水，咕嘟咕嘟灌饱算数，你看二门主都心疼了。”
不过他没有拿起茶杯，看来也没什么心情。
陆道明又抿一口，放下杯子，江忆兰帮他续上，他才开口道，“诸位说说看？这方含，该留，还是不留？”
场中又是一阵沉默，陆道明笑道，“随便说说，柳鹂儿，来，你先说说看。”
这些人中，柳鹂儿资质最浅，年龄最小，先开口倒是可起抛砖引玉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