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问慧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总体而言，方含与天灵门众门主的首次见面会，气氛是热烈的，友好的，融洽的，可谓宾主尽欢。
一番介绍与自我介绍，吹捧与自我吹捧（反正方含是这么认为的）后，方含总算认清了眼前大大小小的这一堆门主。
大门主，就是那枯瘦老人，叫什么天灵子的，方含感觉就是个傀儡，毫无存在感，只会说“甚好甚好”。
至于修为嘛，三门主介绍时称其为“承乎天道，本门第一”，那老头竟然毫不谦虚，仍然“甚好甚好”。
方含都无语了，说好的高人风范呢？你没有仙风道骨，好歹也来个太阳穴高高鼓起、两眼精光四射之类的。
就这么个小矮老头，方含感觉自己都能一个打十个，还不用双手。
这种人还是门派里第一？那其他人不得有多差劲？不知不觉间，方含的期待感又掉到了谷底。
这天灵门也够奇葩的，大门主不是一把手，反倒是二门主陆道明，才是真正的当家人。奇怪的是他与那大门主，关系竟然看上去甚为和谐。
方含感觉，要么两人都是影帝级演员，要么就是一个傻来一个装傻。
不过要论气质风度，那陆道明确实比天灵子强多了，可他为什么还甘于当个老二虽然只是表面上的。
这垂帘听政，哪有自己当皇帝爽啊。方含胡思乱想着。
三门主僧有情，大家都这么熟了，略过略过。
四门主修无涯，就是那仙风道骨的老者，也是最符合方含心目中仙人形象的。人家入门前还真是个修仙的道士。
三门主称其入门前已是道门前五人物，术业快至天人合一境。方含努力装出一副相信、崇拜的表情，略显浮夸。
心里却暗道，扯吧，道门前五来这荒山野岭的小门派当个四把手，鬼才信。
那中年美妇江忆兰是五门主，也是陆道明的双修道侣。
方含心底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二加五，大于一，这不是简单的道理吗？
还有那位翩翩秀才，不，准确地说是落魄秀才样的年轻人，是天灵门十门主华八斗。在三门主口里也是非凡人物，此子五次高考不中，一朝悟道，竟一步入化涅，可谓旷古铄今。
这么玄乎？方含望着他一身旧梆梆还穿得歪歪扭扭的白色秀才服，额头一缕长发就这么撩草地挂着，遮住了半边脸，怎么都有些不信这是个天纵奇才。
莫非这天灵门，互吹是传统美德？吹啊吹的，自己都信了。这企业文化，可不大好啊。
倒是那十五门主枪烈，让方含印象深刻。这是一个和方含年纪相仿的少年人，个子高挑，腰杆笔直，带有一种凛冽的杀伐之气。
他似乎不擅言辞，只是向方含拱了拱手，一语未发。
总算轮到那红衣少女出场自我介绍，方含耳朵支得老高。没办法，美女总是引人注意一点。
小美女微微一福，她气质妩媚中带些清纯，清纯中又有些高冷，换在现代就是千面娇娃，可当万人迷。
“奴家柳鹂儿，忝为天灵门十一门主。”
果然是声如黄鹂鸣翠柳，方含都要一颗红心上青天了。
遗憾，可惜，就说了这么一句，小美女就退下了。这么好听的声音，听一辈子也不会腻吧。
一轮过后，三门主介绍说，天灵门共有十七，唔，十六位门主，那位温如玉，行为很难界定，算是擅自离岗呢还是主动辞职，还得开个董事会定一定。
这天灵门，门规好像挺宽松嘛，温如玉这样的行径，还能救一救？方含挺意外。
另一些门主，都在外行事，只能待以后再见面了。
小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门主咋这么多，方含想起前世一些公司，凡是销售统一叫经理，天灵门大概也是这样。
见面会结束，那二门主沉吟一会，才开口道，“方含，我们天灵门乃天道三门之一，捍天卫道，守护这方宇宙秩序，你可愿加入？”
招聘流程开始了？怎么有股“小子，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的味道？这开场白得改改了。
方含脸上露出郑重之色，沉声道：“小子当然乐意至极，就怕小子天资愚鲁，恐学艺不精丢了山门面子。”
唔，这郑重之色，当然是装出来的。表演得应该还算自然吧？方含自我肯定。
二门主和三门主对视了一眼，三门主微微一笑道，“我们天灵门，收门人重在缘份，至于天资才学之类，其实并不看重。”
方含连忙拱手称谢，其实并不怎么相信，骗鬼哪，把自己说得牛，然后无门槛进入？那报名的人还不挤爆了山门。
“不过……”三门主这一声，让方含心头一沉，果然，来了！
“本门弟子入门时，尚需经过一道环节，问慧。”三门主见方含脸色有点不好看，连忙补充道，“此为当年二祖传下的入门仪式，并无风险。”
他拍着胸脯保证，这慧质测试，无论结果如何，对能不能入山门没任何影响。
一通解释后，方含总算明白了这问慧到底是啥玩意儿，也对天灵门有了更深刻的一层了解，当然，也没有全信。
天道三门天灵、天命、天机，修行法门独特，并不如术道般修元力，象天灵门，修行的就是慧力，天命修命力，天机则是算力。
元力慧力命力算力，加上武道修的气血之力和罡气，方含有点晕，这世界，也太复杂了。
据三门主介绍，天道三门的这些修行法门，因其使命职责不同，各有针对性。寻常术门，求长生与天地争命，而天道三门，各司天道一职，维系这方世界秩序与平衡。
天命，掌管这方宇宙自然运行，保日月星辰各依其轨迹，有破有立，方能生生不息。
天机，掌管这方宇宙生机，使物种生生灭灭须有章有度，三界各道各行其路，尊卑森然。
至于天灵，当然是保万物灵慧不乱，进退有矩。
天地万物有灵，我们常称人为万灵之首，说明人类的灵慧等级极高，土石为死物，其实土石也有灵慧，只是低至可以忽略。
普通来说，动物灵慧高于植物，植物灵慧高于菌类，菌类又高于土石水之类人们俗称的死物。
一方世界运行不悖，则必须灵慧等级分明，严而不乱，杂而有序，才能构成这万千气象、勃礴大观。
否则就会乱了套。
灵慧会进化和突变，所谓草木成精、动物化妖之类的，就是个体的进化和突变，如果数量不大，扰乱不强，那也算是自然界正常现象，并不需要过多担虑。
但如果规模较大，危害甚广，甚至影响到整个世界的运行秩序，那就必须加以拨乱反正，该镇压的镇压，该还原的还原。
天灵门，就是干这个活的。
普通的术道修炼法则、法门，面对这种情况，也不能说完全派不上用场，只是不好用罢了，镇压剿灭妖精山怪还勉勉强强，但还原本质这种精细活，就做不到了。
只有使用慧力，配合天灵门独特的点灵六诀，才最对路，才是完成工作的保障。
而所谓问慧，就是看看你修炼慧力的素质如何，修行潜质怎样，从中推断你今后修行的速度和高度，以及与慧术的契合度。
这与术道武道入门要测资质是一样的，只是术道资质是看与天地的元气的感应能力和契合度，武道则看根骨，经脉的畅通度。
不过有一点三门主倒没有诓骗方含，这问慧，确实与能否入门关系不大，顶多算是个参考值。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本来嘛，人就是灵慧等级顶尖的种族，如果把自然界的灵慧等级分成10级，人类应该是8级之上的生物。
生物灵慧等级，基本决定了慧质，灵慧等级越低的慧质也就越低，同一生物等级中，个体的慧质，差距也不会太大。
只要你是人，一般情况下肯定比一条狗更适合修炼慧力，这很好理解。
按天灵门的标准，普通人的慧质，就在5-11之间，看着差不少，其实去掉高分和低分的那部分，差距并不夸张。
只要慧质别低得太离谱，都能修出慧力和慧术。至于修行速度和进境，牵涉的因素就多了，慧质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就譬如无论智商80还是130，只要认真学，都可以考上大学。甚至，智商8、90的未必比130的学得差。
况且天道门秉承天道，天道即自然，缘分大如天，收门人就是随缘。
缘分到了，80的收，70的也可以，没缘分，150又有啥用？（当然，缘分是玄学，到实际运用时，难免掺杂进诸多因素，比如，慧质高的，就容易被认定为有缘。）
既然如此，那还问个登的慧啊。
只不过这毕竟是老祖宗传下的仪式，所以就这么意思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