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艺术”
到器材室门口时，张主任已经变成了一条如同全身炸鳞了的鱼，他艰难的喘着气，目光怨毒的瞪着两人。
赵琪琪很有美工天赋，她在不致命的前提下，将张主任体内所有的瓷片都挑了出来。
每一道伤口都像是经过精雕细琢的艺术。
完成这一切后，她拍了拍手，看着张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嘭！”
赵琪琪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几颗带血的牙齿从张主任口中飞出。
“放什么狗屁，能为艺术献身是你的荣幸。”赵琪琪嫌弃的在草坪上蹭了蹭鞋底，像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坨屎。
这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张主任心中，在以前赵琪琪反抗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做，这么说的。
张主任恶狠狠的瞪了赵琪琪一眼，这种从猎手变成猎物的感觉让他抓心挠肺。
“再瞪一眼，老娘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赵琪琪不甘示弱的骂回去。
张主任虽然愤怒不已，却也不敢再反抗。
甫佑一路将他带到了栅栏前。
随后，甫佑抬起一脚踹向栅栏，栅栏应声而碎。
如同丢垃圾一般，张主任被甫佑“噌”的丢进栅栏里。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甫佑看着下面疯狂的“人”群道，“最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听闻这话，又看到浑身伤痕，连喘息都困难的张主任，眼神逐渐火热起来，却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张主任给他们造成的伤害太重了，他们对于张主任的恐惧已经远超对于复仇的渴望。
他们恨不得将张主任抽筋扒皮，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做。
“我在这里！”看着犹豫不决的“人”群，赵琪琪朝着下面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抬头，在看清赵琪琪的脸时，瞬间热泪盈眶。
他们不怕张主任的血脏了他们的身体，他们怕的是到死都没有人替他们出头。
“既然压力大，就赶紧去死啊，站在楼上半天不跳是等什么？”
“一只侥幸躲过了灾难的死狗而已，还敢反抗我？”
“像你这样的废物，活着的价值就是去死。”
“能为了艺术死，这点痛算得了什么？一群没用的废物。”
……
张主任对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在这群人耳边响起，他们的不甘被彻底点燃，不顾一切的冲向这个不停否定他们，将他们禁锢于此的仇人。
“不要杀我，你们不能杀我！”张主任绝望的大喊，“他们为什么不杀我？是因为他们不敢，所以才让你们来做。”
“他……们……只……是……想……让……我……们……亲……手……报……仇……”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张主任见这招没用，瞬间慌了神，“只要你们不杀我，我就放你们自由。”
“人”群脚步一顿，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太渴望自由了。
“自由？”赵琪琪的声音从高处飘下来，“你们相信他给的自由，还是更相信自己创造的自由？”
“杀……你……我……们……也……能……出……去……”
“不——不是这样的！”张主任语无伦次道，“我并不是想伤害你们。”
“这个世界上，谁不想名垂青史，只要你们成了我的艺术品，我就替你们实现了啊，你们不能恩将仇报。”
甫佑听到这话，嘴角抽搐，“知道你无耻，不知道你竟然无耻到了这个地步。”
赵琪琪更是无语，她抓起那枚半成品娃娃就砸在了张主任的脸上。
张主任的“诱惑”没有起到半分作用，“人”群最终还是来到了他的面前。
张主任的尖叫声起起伏伏回荡在地下室内，他终于感受到了他们被折磨时的恐惧。
“走吗？”赵琪琪道。
“再等等。”甫佑看着底下地狱般的场景道。
“没想到你口味还挺重啊！”赵琪琪擦了擦眼泪调侃。
甫佑白了她一眼，“要走也得等他彻底死了才行。”
“谢谢你给我亲手报仇的机会，你的东西还给你。”赵琪琪将骨棍递给甫佑。
骨棍又吸收了一些张主任的血液，看上去又凝实了几分，甫佑接过骨棍，朝下看去。
张主任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他两只眼球被挤出眼眶挂在脸上。
张主任表情复杂，而这复杂的表情中，唯独缺少悔过。
“这可是数十条生命啊，他竟然毫无悔过之心，就让他这么死了，还是便宜了他。”赵琪琪攥紧了拳头。
“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甫佑道，“给他们一个安稳吧！”
说完，甫佑走出地下室。
赵琪琪愣了片刻，看着底下的人，流下两行清泪，“对不起，这是我能给你们最好的结局。”
语落，张主任的尸体燃起了火，“人”群像是解脱了一般，朝着火焰爬去。
“接下来，到我啦！”赵琪琪故作轻松的转身离开。
“喂，你说的一个条件是什么？”赵琪琪朝着甫佑的背影大喊，甫佑并没有回答她。
甫佑走的很快，像是根本不愿意等她。
这时，赵琪琪的目光落在了器材室门口，那里静静的站着一个瓷娃娃。
她沐浴着月光，身上乱七八糟的颜色已经消失，瓷娃娃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赵琪琪愣住了，她小声的对着甫佑的背影再次道了声谢，拿起瓷娃娃，捏在手中。
随着赵琪琪的手指用力，瓷娃娃变成了细碎的粉末，一阵风吹过，扬起白色的颗粒。
赵琪琪的身形也逐渐模糊，风一吹，她就散了形。
……
甫佑来到办公室，他拿下桌上的那一盒瓜子，八层的结界正在慢慢消失。
他从窗户往下看去，器材室的门口，坐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姑娘，可能是夜色渐浓，甫佑越来越看不见她的身形。
当甫佑彻底看不到她的时候，八层的结界，消失了。
甫佑身躯猛的一震，眼球被一片白色替代。
“你在做什么？”甫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焦急的在心中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