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越空偷听
十只妖兽、三位仙子、一个魔头,在一阵自相残杀之后,呜呼哀哉。
这洗地一幕告诉小滴喽,她的担心是一个笑话。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战场一直在身边,可她十六年里未曾见过一次,可见家人们对她保护得有多严密。
小滴喽坐在棺中,看着族人们忙忙活活地洗地。
钟灵子对她讲的故事,突然一幕幕浮现。
她看见五个爷爷分别倒在血泊之中;看见伯伯叔叔们浴血杀敌,伤痕累累,一个个分别倒下去;看到自己的爸爸,被一支天上飞来的长矛刺中前胸;看到前仆后继的族人举着武器喊杀,看到鲜血流成河
她看到最后站着的只剩下了爷爷和十二位叔叔,看到族人们剩下了不足五分之一。
他们每个人都在呐喊:“保护小滴喽!”
小滴喽眼泪“噗簌簌”滴落,豆大的泪珠砸在棺底,越滴越多,小水晶棺底铺了一层眼泪。
忽然,手上的戒指黑光闪烁,一股潮湿之气缓缓蒸腾,眼泪化作了雾气,弥漫了整个小水晶棺。
水晶棺的温度在升高,小滴喽感觉像是一下子融身于桑拿浴中。
她穿着的衣衫渐渐碎裂,花瓣一样飘于棺中,似点点的萤火围着她旋转。
夕阳的余晖还在灵堂的院中荡漾,像雨露洗涤着院落的尘埃。
棺中的雾气在一刻钟之后退去,飘荡着的衣衫花瓣,消失于无形。
棺中变得清爽,小滴喽也变得清爽,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的浊气。
忽然,小水晶棺之外,大水晶棺之内,精光大现,金光闪耀。
一阵阵“啵、啵、啵”的声音,激荡而起。
那金光刹那间冲破小水晶棺,把小滴喽全身包裹起来。
小滴喽突然闻到了花香鸟语,似乎融入了一个温暖的春天。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光芒隐去,棺内重回常态。
小滴喽身上却多了一身衣衫,体贴地穿在身上。
衣衫之上那一条条比发丝还细的金丝,隐隐约约发着低调的金光。
“金缕玉衣”,小滴喽知道这个名字,此时穿在她身上的正是金缕玉衣。
没曾想这棺中尚藏有一件宝衣,传说中这件衣裳便是给死人穿的,如今穿在了她的身上,果真是当她死了。
小滴喽在一阵沉默之后,随着思绪伸展手臂,跳了一段舞蹈。
为了对族人们祭奠,她给这段舞蹈起了个名字,叫“使命”!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她才发现,小水晶棺在瑟瑟发抖。
当动作彻底停止,那小水晶棺竟是翘头翘尾地动了三下,算是感谢。
小滴喽想不明白,一段舞蹈为什么会让水晶棺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却不曾发现,当她全身心投入在每一个动作之中的时候,水晶棺中出现了怎样的场景。
太阳彻底落了下去。除了小滴喽,灵堂上只剩下两个人。
管家钟声坐在冷板凳上沉默不语,此外还有一个正在烧着纸钱的小童钟跃。
时间过得很快,寂静的夜晚,蛐蛐在石缝里、草丛中开始鸣叫,转眼已到子时。
钟声似乎是睡着了,小童钟跃却睡不着。他哆哆嗦嗦,依然在烧着纸,毕竟这是恐怖的夜,毕竟是恐怖的灵堂。
一丝睡意袭来,小滴喽感到有些困倦。她张了一个哈,随身躺下,管他娘的生啊死的,穿着“金缕玉衣”睡觉的活人难道就没有吗?小滴喽一向如此,饭可以不吃,觉是万万不能不睡;头可断,血可流,小滴喽的好梦不能丢。
在睡梦之中,小滴喽隐约听见遥远的天际出现了一种断断续续的声音:“啵……喯……咚……。咚……啵……叮……,叮……啵……咚……”
然后,从另一个方向相反的方向发出声音:“咚……啵……叮……,啵……喯……咚……叮……啵……咚……。”
紧接着便是第三方,又一个遥远的天际的声音:“喯……叮……,啦……叮……,啵……咚……啵……”
小滴喽开始的时候以为是一种音乐,可是接着再仔细听却似乎不是音乐。她便开始凝神进入到一种解密状态,有节奏,有顺序,有逻辑,有重复,音节变换微妙繁复,这到底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忽然灵光大现,她终于破解了其中的意思,这是有人从不同的空间在对话。
没错就是有三个人在对话,可是说的是什么呢?她把那些重复、节奏、逻辑、次序重新整理。啊,原来是这样啊!
第一个人说:“小灰小灰,你派些怂包去干什么?那钟家岂是那么好对付的,我把三家的权力交给你,你这是乱用。”
第二个人回答说道:“鬼母临界第一天嘛,总得先试探试探,反正咱也没啥必胜的把握,那些人平日里太焦躁、太蠢笨,留着也没啥大用,派他们去试试深浅,顺便把他们的阴魂收回来用作研究!”
第三个人说道:“只可惜,你我三人不能越雷池一步,否则直接过去灭了多省事!”
第一人说道:“要是那么简单,我们还用得着在背地里坚持几十万年吗?你以为人真的是那么弱小?你知道人一旦觉醒有多么可怕吗?更何况如果我们率先打破了规矩,把那另外两个家伙唤醒过来,恐怕,恐怕要了命的是我们!”
第三人说道:“那两个家伙到底是谁啊?难道比这鬼母还神秘?老猎,我们的造人计划,还差多少因果才能实现?这许多年来,我们禁锢的也禁锢了,采集的也采集了,可是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第二人说道:“老猎,老蜥,我只管做我分内的事情,你们二位哥哥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求你们两族繁衍的果子成熟以后,分给我一些,我族也就有了繁衍的希望。可别到时候你们两族与我族反目,回头再联合起来灭了我族。”
小滴喽心想:“原来这三人一个叫小灰,一个叫老蜥,一个叫老猎。却怎地不说人话,却说这种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