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罗大人扫平锦鸡岭
十当家差一点儿在密林被杀。幸好此时周大当家出手营救,以至于十当家跟随周大当家来到蜘蛛洞。
由于十当家的特殊贡献,所以周大当家愿意退位让贤,支持十当家担任蜘蛛洞内大当家。十当家坚持不任职于大当家,说:“我曾经是十当家,这没有错。可我流落在外多年,已经是乡野俗人,如何担当大当家的重任。”十当家说的话是事实。他自知才能有限,不堪担当大任。
于是周大当家不再勉强,因此十当家成为他身边一个重要谋士。
柳枝看不惯十当家这种人。柳枝认为十当家倚老卖老。因为周大当家每有要事时常常征求十当家的意见,十当家细细聆听完后,手捻长长的白髯,然后说出对策。而且十当家鄙视柳枝。很明显,在十当家的眼里,柳枝不过是周大当家身边一个押寨夫人而已。
这一天,有小卒来报,锦鸡岭被罗大人围困了一天,青衣客要求周大当家速速派兵马支援。
关于此锦鸡岭一事,周大当家与十当家,以及柳枝,三个小头目一起商议对策。柳枝提出她亲自率手下人马去拯救青衣客。
周大当家问事于十当家。十当家手捻白白的长髯说:“劳师以袭远。胜败早已见成效也。青衣客刚被罗大人围困一天而求援兵。实乃兵力太过于弱小的缘故。故我们可以发鸡毛令箭让青衣客放弃锦鸡岭,杀出重围,来此蜘蛛洞,一来可以状大我们的势力,二来可以全力夺取狮子山周围一带城镇,并威胁盘龙山。”
柳枝说:“不可,万万不可。当初青衣客坚持留下来,是为了发展我们的势力。我们如果得到了盘龙山,那就是最好的了。因为我们以盘龙山为大本营,其以蜘蛛洞为据点,以锦鸡岭为前哨,我们便足以凭借此条件可以与何大帅抗衡。如果我们放弃了锦鸡岭,等于是把前哨阵地被弄丢了。前哨阵地丢了,我们会得补偿失。诸位,我愿意亲自带领人马去营救青衣客,守住锦鸡岭。否则,我提头来见。”
十当家说:“妇人之言。俗话说得好:妇人之言,屙尿不过门槛。头发长,见识短。此乃真理。劳师以袭远,懂不懂?意思思是说,我们鞭长莫及,比如你头发长得太长了,不要因为是太好看,而是太难梳洗了,其道理一样。我们手下的人马,兵微而将寡。更何况,要带这么点人马去救援青衣客,谈何容易。于是,我们宜修书让青衣客尽快放弃锦鸡岭,投奔此地而来。不然凶矣。因为我此前卜了一卦。凭卦象说,是一个凶兆。”
柳枝不愿听十当家啰哩巴嗦的话,便要整顿人马去营救。周大当家下令不准柳枝前往。柳枝被手下人推推搡搡地回到屋里,不准外出。柳枝被气得在屋里大骂:“牛鼻子老道,有什么真本领。尽扯些贪生怕死的事。道什么保車丢卒的奇谋妙策。这不过是活生生的置人生死于不顾。你可知诸葛亮如果听了魏延子午奇袭的良策,也不会大星陨落五丈原,也不至于‘长使英雄泪满襟’之慨。”
且说青衣客苦苦坚守锦鸡岭,以待援军的到来,岂料等来的是“放弃锦鸡岭,投奔狮子山”的命令。
青衣客于是整顿好残余人马选择“放弃锦鸡岭,投奔狮子山”而来。青衣客的这项选择方案,他可以说是服从周大当家命令。但是这项选择方案是错误的。他应该选择放弃锦鸡岭,跳出罗大人的外围阵地,可以奔向锦鸡岭后山一带,与以前周大当家暂时放弃锦鸡岭,最后回到锦鸡岭一样。可以保其实力的周全。然而此时他选择了上峰的命令,于是在危局之中增添了一份危局。
因为青衣客选择突围的路线正中了罗大人设置的罗网。
罗大人在出兵围困锦鸡岭前,来到了枫叶寺,他让一鹤大师为他的幕僚,替他出谋划策。一鹤大师拈钱卜卦,俱得到的卦象是:吉,大吉。所以对于罗大人攻打锦鸡岭,其胜算是早已是成竹在胸了。问题是要全歼锦鸡岭的土匪。其锦鸡岭后山一带,由于地势坑坑洼洼,实难无法派出更多兵力拦截。只有采取步步为营地围追堵截的办法,对于能不能全歼土匪,实凭天意而非人力可为之了。如果土匪奔其前山,欲投狮子山而去,则可以凭借地形优势,全力快速地追击,土匪终究会消灭在罗甸坪一带。
一鹤大师的诤诤良言,令罗大人兴致颇高。于是一场围困锦鸡岭的战役就此打响。罗大人出兵,一来是为了让当地大户人家臣服。二来是来自于何大帅以及盛大人的压力。三来也是报私仇。因为土匪时常抢劫他的粮草以及物资,虽然丢失是小数目,但也是非常烦人。这比如一个人处在夏天,经常有蚊子叮咬。蚊子咬了一口,虽不至于丢失其性命,但是痒得难受,以至于这个人非要把所有蚊子灭掉不可。这蚊子就是土匪,这个人就是罗大人。
当青衣客采取周大当家送来的方案后,便带领残兵败将从罗大人设计好的缺口往前冲杀。当青衣客来到罗甸坪时,青衣客发现敌军已经把他们重重包围了。青衣客要想带领人马冲出罗甸坪,势比登天还难,于是青衣客被擒。
当青衣客的人马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狮子山时,周大当家也感到无限悲愤。毕竟青衣客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一些败退回来的喽啰,知道了柳枝想去援救他们。以至于这些喽啰都对柳枝投来钦佩的目光。因此,这些小卒一致认为十当家不过是纸上谈兵的赵括。
十当家身为大当家最高幕僚,知道刚入洞而无寸功,故难以让人佩服。故十当家设立了一套最严格的等级制度。即下级无条件服从上级,且下级无须议论上级,如果违反轻则打得皮开肉绽,重则砍头示众。因此一时蜘蛛洞内众兄弟都噤若寒蝉。
柳枝当然不能参与大小事务。因此,柳枝得以度过一段闲的时光。
在这段太平的日子里,蜘蛛洞里土匪们也算是过得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这日子不会太长久。因为卫队长和王瞎子已经召集了人马准备第二次进攻狮子山。
卫队长和王瞎子率领人马进入了狮子山,遭遇了小股土匪袭击。于是第二次进攻狮子山的战役打响。
当周大当家和十当家得知官军袭击时,十当家提出把官军引诱到蜘蛛洞下小溪边,让手下人埋伏在小溪两侧制高点,等敌军进入时,可以来依次关门打狗。
于是一伙土匪依十当家计策而行,边战边退。大批官军纷纷追赶他们而来。他们沿着浅浅的溪流,不时朝后面开了几枪。
周大当家和十当家等到这些官军全部进入埋伏圈后,便开始命令手下人马射击。经过不太长的一段时间战斗后,这些官军不是战死就是投降。可以说这些官军全军覆没。
战死的这批官军是卫队长和王瞎子手下三大分队的其中一分队。属于左翼先头部队。这伙先头部队见到土匪边打边退,以为这些土匪是想逃跑,岂料,这是诱敌之计。
卫队长和王瞎子手下右翼部队与土匪战斗,遭到了几个小股土匪的埋伏,他们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遇到了埋伏,先掷手榴弹,因此土匪伤亡惨重,不得不后退。于是这右翼部队成功地抢占了狮子山的最高峰。他们看到周大家和十当家的人马全部集中在小溪流两边矮矮的小山峰上。于是他们马上迅速往这里杀来。
周大当家和十当家刚刚与右翼部队交火,便深知,他们这样战斗下去,右翼部队会围剿了他们。
周大当家立即下令,让手下人马边战边退,直到退进蜘蛛洞为止。
周大当家和十当家以及手下人马一进入了蜘蛛洞,便把洞门口关好并设置了隐蔽的措施。
十当家第一次感到他是从死亡线上跑了回来。十当家第一次感到子弹在头上飞的感觉是子弹呼啸而过。十当家第一次感到炮弹在眼前爆炸的那一刻,周大当家把他压在地上,然后他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是什么样的感觉。这感觉是站在天堂与地狱的入口处,人世间渺茫的希望正在消失。这感觉是死亡的恐惧和生存的依恋。这感觉是一个新上任的拳师见到鲜血淋漓的滋味,失败和逃跑,甚至隐身而退,似乎是最明智的选择。他的瞳孔睁得很大,仿佛要把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是他的视线里充满了许多灰色的东西,这灰色的东西到处乱撞。他摸了摸身上的短枪,几粒子弹他一动也没有动过…
周大当家走了过来,手拿一块干粮,递给十当家,说:“尝尝吧。挺好吃的。”
十当家拿着这块干粮往嘴里送。这干粮一点也不好吃,粗粗的麦粉做成的饼子,吃在嘴里硬硬的有点涩。无油沾点盐巴,咬一口大葱,这就是艰难生活啊。于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这只不过是和平时的奢靡生活的一段插曲。
十当家从洞口往外瞭望。官军已经将狮子山围得水泄不通了。十当家吃着难咽的干粮,勉强填饱着肚皮。可是再让官军包围着,下一顿干粮不知道在哪里啦。
十当家对周大当家说:“我们突围吧。”周大当家说:“行。我们不能困死在洞里。我们分兵突围。”十当家说:“行。”
周大当家说分兵突围是指狮子山土匪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周大当家率领一路人马,一部分由十当家率领的一路人马。
周大当家和十当家率领手下人马猛攻卫队长手下中翼人马。这中翼人马突然被周大当家率领人马强攻下,很快被撕裂了缺口。因此周大当家和十当家手下的人马从这缺口猛然往外冲。
卫队长和王瞎子已经知道了土匪们的意图,于是命令部队全速前进,准备再次将土匪们围歼。
周大当家和十当家发现他们如何逃跑也甩不掉卫队长和王瞎子的人马。于是周当家决定和十当家分开突围。
十当家带领手下人马匆匆奔走于崎岖小道之中。十当家的双脚已经无力奔跑了。此时天色已晚。他决定宿营扎寨,于是他决定第二天天一亮,便可以继续前进。
对于逃跑,十当家不知道跑往何处。这是没有目标的逃跑。对于逃跑,十当家带领手下人马以免被杀。他们的目标是摆脱敌人的追杀。非常明显,十当家率领的人马还未完全摆脱敌人的围追堵截。因为十当家这一路走来,敌军一直紧紧咬住他不放。
此时十当家一坐下来,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山坡。此时十当家一坐下来,便进入了梦乡。因为他太疲倦了。
十当家突然被枪声惊醒,因为他的手下已经同敌军交火了。十当家站在最高处俯瞰下方,他发现他前进的路被敌人截断了。十当家手拿短枪趴在石头后面,用枪指着敌人,可是枪没有响,他的手便缩了回来。他的身旁不时有人倒了下去,死了。他觉得不能在这里硬碰硬,他必须后退。于是,十当家带领手下人马往后退。可是十当家再也不能后退了,因为在他们的后面是一道河流。他们已经来到了悬崖边。由于十当家放弃了前哨阵地制高点,因此让敌军很快爬上山顶。
十当家站在悬崖边,俯瞰悬崖下的弯弯的河流。一阵风卷起了几片落叶,自由自在地从悬崖峭壁上空玩了几个优美的婉转腾挪姿势。坠落下去,飘荡了许久,迟迟不肯掉落河里,而是坠落在悬崖峭壁下边一小草上。
敌军越来越近了。敌军震天价地呼喊:“活捉十当家。活捉十当家。”
十当家回头看看身旁的残兵败将,他终于决定同敌人拼了。他开了一枪,子弹并未击中一人。他只是开了一枪,迎来了一梭子弹。他的手再次抖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灰灰的云朵如丝如羽。他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勇气,将身一跃,于是他从悬崖上空一跃而下,没有落叶坠落那般的优美的动作,他坠落到河里,溅起了巨大的浪花。然后浪花化作波浪,然后波浪变成了微波涟漪,抹平了一切。
且说周大当家带领人马同十当家分开后,他沿着小道前行。来到一片田野之中。他遇见了一个老人,他走过去问道路。他认识这位老人。这位老人正是桃家堡那位长者。
桃家堡长者知晓周大当家现在的处境,他愿意带路。于是周大当家率领手下人马藏身于桃家堡。
卫队长和王瞎子手下的人马从桃家堡经过,他们没有发现周大当家手下的人马。
柳枝得知突围的消息后。此时她才明白周大当家昨晚对她的安排。此时她才明白周大当家与十当家已经率领人马已经突围出去了。只留着她与一干伤残人员,在这蜘蛛洞里苟延残喘。
柳枝从暗洞里爬出,她看到敌人已经进了大洞。柳枝只能退了回来,仍然是蹲在暗洞中。
柳枝在暗洞中坚守着。可是没有吃的。于是柳枝同几个老者商议。柳枝要杀掉一个手脚因为被敌人炮弹击中,而动弹不得的人。几个老者绝对服从柳枝的意见。因为这是万不得已的选择。
柳枝在暗洞中坚守,克服了困难。敌人从狮子山退了回去。因为他们赢得了胜利。
柳枝在蜘蛛洞中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戒。她时常手提着短枪。柳枝来到了洞外。有一采茶女在远处唱着歌谣:“一张宝剑寄多娇。龙泉三尺放光豪。心肝莫说无情剑,心肝莫说两边刀。要与心肝刎颈交。”柳枝听了,如痴如醉。
突然有一队人马急奔此处而来,柳枝定睛一看,领头的人正是周大当家。周大当家看见了柳枝,他下了马,来到柳枝身边说:“你没事吗?我在外头时时刻担心你的安危。”柳枝听了乐观地说:“我们都没有事。我们都活得好好的。我们又在蜘蛛洞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