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如果能到底,还是有点用的
他也不让小战士动手,直接上手揭开陶罐上倒扣的一个小簸箕,里面的东西显而易见。
一个大陶罐,一个大西瓜,还有白布装着的一兜子东西,散发着浓郁的油酥味道。
“哎哟呵,闷罐牛肉,上面的酥皮儿真地道喂。”新团长挑挑眉,还真没想到能在边疆看到这种地道的手艺。
唐主任眼睛亮了,他在北平的老莫西餐厅吃过这个,深吸一口气,就是这个味儿。
上面的酥油皮儿被烤得金黄起泡,不用尝一口,光看着就知道入口起酥脆,满口留香。
新团长把陶罐端起来放在饭桌上,对着那个小战士道:
“去把西瓜切了。”
他这几年一直在边疆,知道当地人都有瓜窖,保存得当的话,西瓜哈密瓜这些东西能放一整个冬天。
小战士敬了个礼,抱着大西瓜去了后厨,周围正在吃饭的干部们都看了过来。
已经升级为连长的董排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对同桌的几个人说道:
“这肯定是嫂子的手艺,我和你们说啊,谢指导员的家属不光会锤野猪,还会锤狼,最重要的是做饭好吃。”
除了少数几个人,大部分的连长都是其他部队调过来的,听了他说话,吃一口煮白菜道:
“说得你好像吃过一样。”
董连长下巴一扬,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得意道:
“我吃过嫂子亲手熏的香肠,摆盘和花儿一样不错,味道老板正了,喝一口俺们东北的包谷酒,吃一片香肠,地主老财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其他人听他形容,本就有点吞口水,结果就闻到了一股子酸中带甜,醇厚浓香味道飘过来。
“谢指导员,我可先动手了啊!”
团长说完话,率先揭开了陶罐上盖着的罐子上的酥皮。
一股子热气冒出来的同时,西红柿酱带来的酸甜味道弥漫在寒冷的空气里,混合着牛肉的香气。
吸一口热气,让人整个身体都暖乎乎的,觉得冰凉空荡的食堂都多了几分温度。
谢元青看了看篮子,打开白布包着的东西,瞧见竟然是数量不少的酥油饼。
他心中微暖,仿佛瞬间懂了江嫦的心思,目光落在金黄的油酥饼上,眸子里闪过一抹沉思。
“董连长。”不一会儿,他对正伸着脖子朝这边看的董连长喊。
“到!”董连长起身,跑了过来,声音洪亮道:
“谢指导员,请指示!”
谢元青把篮子递给他,道:
“看看这里多少个,不够的话就分着每个都尝一尝,这是我当年下乡的时候,当地的美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口。。。”
董连长看着一堆色泽金黄的巴掌大小饼,油汪汪地还带着奶香,喜滋滋的应了个是,就提着篮子跑过去了。
部队最讲究纪律,即便是吃饭也有要求,小声讲话可以,但不能喧哗。
所以当董连长统计了一些食堂的人数后,就有序地两人发一个油酥饼分着吃。
“嘿嘿,咱们今儿沾了谢指导员的光,这饼闻着就香。老带劲了。”
董连长发一个就憨厚地说一声,深怕吃饼子的人不知道这是谢元青的饼子。
这个年头,部队的伙食虽然馒头蔬菜管够,偶尔还能吃顿肉。
但味道嘛,还得是这种精细的东西。
有个西北的连长咬一口油酥饼,眼圈都红了,吸了吸鼻子道:
“和俺奶做的油酥饼的一个味儿。”
旁边人笑话他,“你奶和谢指导员的家属也差辈儿呢。”
“你们不懂,这酥油饼只有俺们西北做得最地道,就是这个味儿。”
那人十分肯定地开口,想要在咬一口,可看着只有一点的油酥饼,怎么也舍不得下嘴,就偷偷放在自己衣服兜里。
“董连长,听说下雪前,你们连队家属人人靠卖野苹果干都挣了一笔钱财?”
董连长咬一口油酥饼,得意道:
“那可不呗,我老娘那样腿脚不便的老太太都挣了五十多块,更别说家里人多的,一百多都能有的。”
家属们挣钱这个事儿,一开始从司令就是知道的,不是什么秘密,没有不能说的。
后来的家属都知道,听说后悔得捶胸顿足,只等着明年夏天大显身手呢。
“谢指导员虽然年轻,但有文化,待人和气,家属好。。。”
董连长听得十分舒坦,他最烦有人嘀咕说谢指导是个半路出家的花架子,靠关系走到现在的。
他扭头看向坐在角落吃酥油饼的一排长,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谣言哪里传出去的。
亏他媳妇孩子卖苹果干的时候还挣了八九十块钱。
团长吃到最后,对唐政委他们说,“都给老子别动,这汤我要蘸馒头吃。”
唐政委放下筷子,对谢元青说:
“小谢啊,你媳妇儿厨艺很了得,上次以为做家常菜已经登峰造极了,如今这俄菜也水平不低。”
谢元青面色未变,笑道:“家学渊源。”
团长太懂家学渊源了,他哈哈笑道:
“到时候让我媳妇去找你媳妇请教请教,我媳妇做川菜没问题,但做俄菜还是差了点。”
江嫦和老寡妇吃完饭后,窗外的雪还没有停。
两人给小崽儿洗了个大澡,哄完小崽后,江嫦打哈欠躺床上。
没有小谢牌暖水瓶,感觉就是有点凉。
她躺在床上想今天这糟乱的一天。
早上火炮出了问题,一帮领导肯定要找问题,做研究写报告。
领导班子都是新组建的,工作需要磨合,上上下下都得忙活一阵子。
希望小谢能够在一帮老狐狸中间稳扎稳打吧。
江嫦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夜半,她感觉被人搂在怀里,冰凉的手在她身上胡乱地动。
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热切。
江嫦想要侧身,却被人就这样搂着动弹不得。
“江嫦,谢谢你。”耳畔声音暗哑。
江嫦本想问一问几点了,但只余一丝惊呼。
昏昏沉沉的时候,她想:男人到底有什么用?如果能到底,还是有点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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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晕晕乎乎地写了一天,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