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寻找真凶

    书接上回，韩疯子惶恐道：“大人，我没杀他，我确实想要杀他泄恨，但自那日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刘承德。我在朝云客栈落脚后，每日都会去刘家村的村头堵他，甚至在深夜潜入过他的宅院，但始终见不到他。于是我就一直逗留在蓬莱，等他现身。我若将他杀了，早就逃走了，何必等到现在。”

    狄公双目直视韩疯子，见他无丝毫闪躲，想必所说应是实情。狄公缓缓收回目光，继续问道：“你在朝云客栈潜伏期间，还做过哪些事情？与我讲来，务必详实，我自会与店家查证，如若不实，定会大刑伺候。”

    韩疯子仔细回忆片刻，说道：“我住在朝云客栈，每日都是昼伏夜出。每晚我都会去找刘承德，虽然一直寻不到他的踪迹，但始终不曾放弃。后来我担心时日一长，枯井中的尸体，会被人发现，每日开始惶恐不安。之后我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荒庙闹鬼的传说，便装扮成无头厉鬼模样，吓唬过路行人，使百姓信以为真，不敢再有人靠近荒庙。后来的日子我不是去寻刘承德，就是在荒庙外扮鬼吓人，再未做过其他伤天害理之事，求大人明察。”

    韩疯子所说，听的梁平瞠目结舌，没想到荒庙闹鬼之事，竟是他假冒的。

    狄公唤执事取来供词，叫韩疯子签字画押，随后狄公差遣衙役将他打入死牢，听候发落。韩疯子被押下后，狄公拍响惊堂木，宣布退堂。

    梁平跟随狄公来到内堂书房，狄公脱下官服，换上便装，一旁手里端来茶水，狄公拿起浅尝一口，随即坐在书案后与梁平说话。

    狄公说道：“刘承德雇佣韩大志与牛二，欲杀害同村的高闾茂，结果死的却是杀手牛二，真是荒唐。现如今刘承德音信全无，不知去向，真个好生诡异。”

    “不但如此，那韩疯子被刘承德利用，与牛二互相残杀，他当时并未识破，反倒是后知后觉。之后他竟能想出在荒庙扮鬼吓人，真不知他是傻还是聪明。”梁平补充说道。

    狄公轻捋胡须，心中咀嚼着方才堂审时，韩疯子所说的供词。片刻过后，狄公向梁平问道：“之前你曾向我说过，刘承德是去外地经商，因而未将他列入失踪人口。这个消息是谁告之你的？”

    梁平答道：“刘家村里正。”

    “你且将他唤来，我有话要问他。”狄公说道。

    梁平领命前往。

    一个时辰过后，里正带到。狄公见里正乃是一名年过古稀的干瘦老者，便叫他坐下回话。

    里正坐定后，狄公开口问道：“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里正身体微弓，叉手回道：“回禀明府，小老儿名叫刘肆业，现如今年事已高，村里人都以刘翁称呼我。”

    狄公颔首，见他虽年事已高，但思路却十分清晰，当即问道：“刘家村村民刘承德，不知刘翁是否熟悉？”

    “他与我同族，算起来还要管我叫声叔父，自然认得。”刘翁答道。

    “他是何时外出经商的，你可知道？”

    “四月初六”

    “几个月前的事情，你怎会记得这般清楚。”

    “刘承德离家之日，村里的富户刘员外不幸病逝，我曾前往吊唁，故而记得清楚。”

    狄公颔首，捋了捋胡须，继续问道：“刘承德临走时，可曾向你说过要去何处经商？”

    刘翁摇头，说道：“他离家时，我不曾见过，是他托人捎来的口信。”

    狄公又问：“是何人替他捎信？”

    “高闾茂。”刘翁说道。

    狄公惊呼出声：“哦，居然是他！”

    梁平坐在一旁，也是感到十分诧异。

    刘翁疑惑问道：“明府，这其中有何不妥之处吗？”

    狄公微笑摇头，推说无事。然后又与刘翁说了些村内事务，才叫梁平把他送回，另唤高闾茂前来回话。

    高闾茂被梁平带到后，见到狄公下跪便拜，狄公将他扶起，说道：“此处不是公堂，不必拘礼，你且坐下，与我说话。”

    随后二人对面而坐，梁平则在狄公身旁坐下。狄公见高闾茂一身短打装扮，上身穿着短衫，但双臂却戴着套袖，这身打扮不似农户，便开口问道：“不知阁下做何营生？”

    高闾茂回答道：“小人除了在家务农外，还做着木匠生意，是祖传手艺。但与常见木匠不同，我是做棺材的。”

    “哦，原来如此！”狄公继续问道：“方才我听说刘承德在几月前外出经商，是你替他向里正捎的口信？”

    “正是在下。”高闾茂说道。

    狄公颔首，遂道：“能否向本官说说，他那日离家时的情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