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 孤岛上的无助
清晨的海边,晨光透过海雾,给整个海岸线镀上了一层微朦的银色光辉,海水与天空融为一体,成为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远处,有几只海鸥在翱翔,海风吹拂着,带着清新的气息。
当第一缕阳光洒满大地时,宋谦恩早已收拾妥当,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他默默地给自己暗自打气。
最近几天他每天早出晚归,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活。
门外的箩筐里都装满了鱼,门口也堆满了可以燃烧的柴火,他知道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感谢她们对他这段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想在剩余不多的日子里好好照顾她们,毕竟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清晨的余光也悄悄撒进了小木屋,吵醒了熟睡中的母女。女人习惯性的朝床上望去没有看到她熟悉的身影,她知道男人一夜未归。
女人对那晚的冲动早已后悔不已,她不敢直视宋谦恩的眼睛,只能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其实宋谦恩不知道的是女人已是癌症晚期,她深知自己时日不多,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女儿托付与他,可没想到宋谦恩是那样的反应,所以她后悔死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可怜的小女孩还一脸懵懂,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空荡的小木床,仿佛在询问妈妈床上的叔叔去哪了?
等小女孩和妈妈收拾好屋子走出小木屋外,惊喜的发现木屋门口的筐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鱼,还有一堆可以燃烧的柴火。
女人惊呆了,她惊讶的望着男人的背影,她不敢上前,唯唯诺诺,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宋谦恩看母女两人走出了木屋,若无其事的转身来到小女孩面前
“沐沐,我们一起做早餐如何?”
“好呀,叔叔这些都是你捕捞的鱼吗?你好厉害呀,我和妈妈出去几天都没有你捕的多,以后妈妈再也不担心我们捕不到鱼啦。”
小女孩说完还开心拿鱼儿蹭了蹭宋谦恩的脸,宋谦恩没有生气反而开心的笑了。
他没说话,只是拉着小女孩的小手走进了小木屋,他们要去做早餐,留下女人一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女人苦笑了一下,习惯性地捋了捋垂下来的碎发,低下头看着脚下闪烁的砂粒沉默了一会,然后跟着小女孩他们走进了屋里。
小木屋里,小女孩清洗着叫不出名字的鱼儿,宋谦恩则蹲在一旁生着火堆。可能柴火有点潮湿,久久不能点燃,浓烟熏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俯下身眯起眼使劲一吹,结果被吹起的火焰烫了一下,瞬间睫毛与眉毛被烧去一大半,小女孩看见他的囧样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女人闻声走了过来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所有的尴尬瞬间在欢笑声烟消云散。三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早晨,女人望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多想把这一刻永存,她不敢奢望太多,只想再能给她多一点时间来陪伴女儿。她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跟男人解释一切。
接下来的几天都相安无事,虽然宋谦恩和女人都没有正面交流,但两人都默契的不想打破这最后的美好时光。
然而这一天却很快来临,来不及做任何解释。
夜晚熟睡中的女人突然发起高烧,脸色蜡黄,唇色煞白,嘴里不住的说着胡话,满脸全是痛苦,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苍白的面容,她全身颤抖着,身体一会发热一会发凉,她痛苦的呻吟声吓坏了宋谦恩和她的女儿。
小女孩第一次看见妈妈这个样子,无助的摇着妈妈的手臂大声的呼喊“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女人毫无反应,在女儿不断的哭喊和哀求声中勉强睁开了眼睛,但也只是微微一下,然后嘴里说了一句听不太懂的话竟再次失去知觉,倒了下去。
宋谦恩最先镇静了下来,他迅速的将女人抱到小木床上,用手掐住女人的人中,摁了几下见女人没有反应,接着又翻了翻女人的眼睛,只见女人蓝色的眼珠略向下翻动了一下,接着又紧眯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好像要说话又什么都说不出,他赶忙吩咐小女孩给女人灌了点水进去。
“左拉,左拉,你醒醒”,宋谦恩大声的呼唤着女人。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小女也在大声呼唤。
可依旧毫无反应。
无计可施的宋谦恩慌忙的将一杯凉水泼在女人的脸上,他实在不知道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女人快速清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女人在女儿苦苦哀求中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只见她双眼布满血丝,没有往日的神采,气若游丝,苍白无力的手紧紧抓住宋谦恩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她哽咽了一下,长叹一口气几乎用祈求的话语对宋谦恩说“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宋谦恩愣了一下,皱了皱眉没拒绝只听女人继续说道“我老公是个杀人犯,不仅喜欢赌博还杀人成瘾,自从得知我身患癌症后想方设法要卖掉我的孩子,迫不得已我才逃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如今看来我时日不多,别无他求,请您念在我曾经救你一命的份上,希望你能照顾我的孩子直到长大成人”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求您了”
“还有就是,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说完豆大的泪珠散落在宋谦恩的手上。
“好,我答应只要我能走出这荒岛,我一定会把她抚养成人。”
“你放心,我会做到的。”
说完宋谦恩神情复杂地看着女人,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瞬间身体如同散了架似的瘫软在宋谦恩怀里,又陷入昏迷。
小女孩听懂了妈妈说的话,内心的恐惧使她不敢大声哭泣,只见她使劲用牙齿咬着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是身体随着抽搐声一颤一颤的抖动。
宋谦恩别无他法,只能重复刚刚的动作,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他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只希望能把女人从死神手里夺过来。
就这样女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折腾了一夜,就在天微微发亮的时候女人再一次清醒了过来。
清醒后的女人叫女儿过来,她心疼的拉着小女孩的手说“沐沐,原谅妈妈,妈妈不能陪你了,妈妈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你就跟着宋叔叔,一定要听话,我的女儿是世界上最乖的好孩子。”
小女孩默默流着眼泪,扑倒在妈妈怀中。女人也抱住女儿两人一起大声的哭起来。
宋谦恩莫名一阵心酸,起身走出了木屋,忽然他好像明白女人为什么那样做了。他开始后悔,憎恨无能为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