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顾辉忍不住发问：“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吴黎明只是简单，不带任何情感地回答道：“快到了。”
一路上，吴黎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在前面带路。
顾辉疑心重重，搞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给我做思想工作吗？
不用利益引诱我吗？
不用武力威胁我吗？
不用老师道理绑架我吗？
顾辉注意到，今天走的是与研究所相反方向的路。
吴黎明终于开口了，道：
“顾博士，觉得我们这里安全吗？”
顾辉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实回答：
“安全性一般吧。”
“我们这以产粮为主。
只有商业、居民密集的区域，是建了围墙的。
围墙之外，也散居了许多人。
研究所也是在围墙之外，这是戴博士为了安全考虑的。
围墙之外，是24小时有人值守。小型丧尸群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遇上过境的大型丧尸群，我们是一起躲到地下。
不过，今天，带你去的地方，是我们城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针对的是丧尸，安全系数比你以前的南a1城还要高。”
“哦！”
这话，确实引起了顾辉的兴趣。
那么安全的地方，可是少有。
很快，顾辉就明白了安全的原因，它，是一个小岛。
吴黎明带他上了一艘小快艇。
快艇是有四人专人看守的。
夏日炎炎，快艇在河面上飞驰，吹起的风，使得两人头发凌乱不堪。
到了码头。
顾辉看着这个，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小岛，眉头紧皱，一脸犹豫，说话都有一些结巴，道：
“你、你真的要让我上去吗？
这是你们城的核心区域吧？
真的要让我去看？
你确定？”
最重要的是，我看了，不肯给你们做研究，你还放我走？
不会就地把我给埋了
太可疑了吧？
本着知道越少，越安全的原则，顾辉完全不想上岛。
吴黎明双眼闪着微光，仿佛有看透人心的能力，说道：
“你放心。
我说到做到。
如果，你看了这里，还是拒绝我的话。
我一定，让你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
我保证！”
他说话声音不大，却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顾辉听了心中莫名升起信任感，想想自己也没有退路可言，只得跟着下了快艇。
这小岛环境宜人，鸟语花香，鲜花朵朵引得蜜蜂飞舞。
两人又步行了一小段距离，终于看到了几栋小楼，随风传来的还有朗朗读书声，有幼童的哭泣、嬉闹声。
顾辉更加迷惑了，学校和幼儿园？
为什么，这会是他们的核心区域。
每个城都有的地方啊。
吴黎明先带他参观了小学。
一个班，两三个年级才能凑够，二十多个孩子。
和所有的城市都差不多的情况。
顾辉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接着，他们到了一个农舍改成的幼儿园。
孩子很多。
哭声、笑声、喧闹声。
顾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一岁多的，满院子乱跑。
再大一点的，跟着老师牙牙学语。
大部分是三四岁以下的，四到五六岁的孩子占比不大。
“爸爸，爸爸！”
“爸爸！”
两声清脆的童声传来。
两个小孩子飞奔而来，扑进了吴黎明的怀里。
顾辉低头，定睛一看，原来是上次在研究所外遇到的那一对龙凤胎。
“小文，小雅，你们乖不乖啊！没有调皮吧！”
吴黎明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些轻松、欢快的神色。
小男孩依旧老成，语气板正，说：
“调皮？怎么会，我可是大队长呢！小雅尿床了，给老师添麻烦了。”
“我、我、我又不是故意了。”
小女孩对于小男孩的告状，很是不高兴，狠狠瞪着他，一手叉腰，一手捏成小拳头去打小男孩。
吴黎明满脸宠爱，在两小朋友中间，做着和事佬。
“嗯，好了，好了。这种事情，小孩子很正常的，没事啊！
乖，小雅，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小男孩注意到了一旁的顾辉，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
“小哥哥，你也来了，你是来给我们当老师的吗？”
小女孩抓住顾辉的手，摇摆起来，说：
“小哥哥，你教什么啊？是来教我跳舞的吗？”
吴黎明温柔地笑着，打断他们的话，说：
“好了，不问了。
快回教室去吧。
课间休息结束了。”
“爸爸，再见。小哥哥，拜拜！”
小男孩很有礼貌地说道，还有模有样地摆了摆手。
“爸爸，再见。不哥哥，拜拜！”
小女孩，有样学样，但是活泼很多。
两个小朋友，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教室。
吴黎明又领着顾辉，向外走去。
沙石小道，每一步，都会有些许的小石子摩擦鞋底的细碎声音。
太阳高升。烈日炎炎。诉说着，夏日的到来。
这次，吴黎明没有沉默，边走边说：
“你看到了什么？”
顾辉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眨了眨眼，如实回答：
“看到了，小学，幼儿园。”
吴黎明望着他，表情严肃，又问：
“你发现了什么？”
顾辉更是不解了，直接反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学、幼儿园，南a城也有啊。
哪座城没有？”
吴黎明直视他，目光炯炯，闪着火焰般，问：
“人数呢？
年龄比例呢？”
“啊！”
电光石火间，顾辉明白了他的意思。
顾辉停下脚步，回望着幼儿园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们一个c级城市，居然能有幼儿园。
连b级城，大都是开不起来幼儿园的啊。”
是的，孩子太多的。
小学阶段的孩子，数量是正常比例。
可是幼儿阶段的孩子，数量，和这个城的人口数量，不成比例。
吴黎明面色沉重，眼神暗淡，语气轻柔地说：
“现在是5月。这5个月，已经死了九个孩子了。
不然，刚才你会看到更多的孩子。”
顾辉大惊失色，声音拔高了很高，喊道：
“为什么死亡率这么高！
这里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吴黎明的音量和语气也有所不受控制，他的嘴唇微微发抖，他边说边点起一根香烟：
“他们，就不是死于外在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