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8 章 爷孙三人和李勇上山
谭板栗喝了一碗杏仁茶，天刚蒙蒙亮，他就站在厨房里，手里提着一条刚从市场买回来的鲜鱼，嘴里念念有词：“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
鱼的处理可是个技术活，谭板栗可是毫不马虎。他先是把鱼放在流动的清水下冲洗干净，每一个鳞片、每一处鱼鳍都仔细检查过。接着，他端来一盆淡盐水，把鱼放进去浸泡。
这时正在打包洗漱地灰晨说：“爸，你做啥，快准备。”
谭板栗说：“泡鱼呢，这样既能去腥，又能让鱼肉更加紧实。“他说完朝外看了看，只见灰晨早就走回自个房间了。
处理完鱼，谭板栗开始忙碌地准备其他食材。他一边切着葱姜蒜，一边念叨着：“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厨房里弥漫着各种食材的香气，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诗意。
烹饪前的准备也十分重要。谭板栗知道，直接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鱼肉下锅，口感会大打折扣。于是，他总是把鱼放在常温下稍微放置一会儿，让鱼肉的温度与室温相近。
终于开始烹饪了。谭板栗熟练地打开炉火，热锅凉油，撒上一把盐。他轻轻地把鱼放入锅中，小火慢煎。煎鱼的过程中，他不停地翻动着鱼身，确保每一面都煎得金黄酥脆。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谭板栗一边煎鱼，一边自言自语地念着诗。他的心情就像那锅里的鱼一样，逐渐升温，愈发热烈。
终于，鱼煎好了。谭板栗又加了一些水和调料，盖上锅盖，小火慢炖。炖煮的过程中，他时不时地揭开锅盖，查看鱼的状况，调整火候。
厨房里弥漫着鱼肉的香气，还有谭板栗念诗的声音。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和他的鱼、他的诗。
不一会儿，一锅鲜美的鱼就做好了。谭板栗盛出鱼肉，撒上葱花，端到餐桌上。他坐在餐桌前，夹起一块鱼肉，细细品味。鱼肉鲜嫩多汁，入口即化，仿佛把整个早晨的清新和诗意都融入了其中。
谭板栗满足地笑了笑，又念起了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对他来说，这样的早晨，有诗、有鱼、有生活，就足够了。
这时落灰身上背着一个背包跑到厨房说：“爷爷，你准备好了吗？”
谭板栗正忙活着手里拿着蒜头，细细地切着，他听到孙子这么说满脸疑惑地问道：“准备好，什么啊，快帮爷爷把火调小一些，我这蒜头还没切好。”
落灰抖了抖自己那件蓝色横条纹上衣说：“爷爷，难道爸爸没和你说嘛？”
板栗说：“爸爸和我说啥呢？我怎么不知道？”
落灰抖了抖上衣说：“带我和爸爸，去上山郊游。“
板栗焦急地说：“你说什么呢？爷爷早上就买好菜了，你看看，爷爷这鱼都煮好了，这还要去郊游怎么不先和我说说。”
这时门铃响了，灰晨背着背包，打开门一看：“哦，哎呦，李勇，你来了，都准备好了？”
李勇说：“哥，都准备好了，咱们走吧。”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他爸谭板栗，说：“爸，你好了嘛，快走吧。”
谭板栗说：“你小子说什么呢，去哪，我怎么都听不明白呢？”
灰晨说：“去山上看看，道观。”
几人一边说笑一边走着。
谭板栗瞪大了眼睛，望着灰晨所指的山间小道，那尽头隐约可见的古老建筑，他忍不住打趣道：“小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寻仙问道啊？”
灰晨嘿嘿一笑，说：“爸，这可不是寻仙问道，是感受文化，学习历史。这道观的空间布局和构造，可都是中国传统文化和道教哲学思想的体现。”
谭板栗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地说：“哦？是吗？那你倒是给我讲讲，这道观里都有啥玄机？”
灰晨得意地笑了笑，开始娓娓道来：“这道观啊，它的空间布局可是大有讲究。你看，它不仅仅是依山傍水，更是顺应自然，体现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就像武当山的道宫建筑，它的空间形态特色就反映了皇权至上与道教文化思想背景下的独特魅力。”
谭板栗点点头，似懂非懂地说：“那它这构造呢？我看着就几间屋子，也没啥特别的啊。”
灰晨笑着说：“爸，你可别小看这几间屋子。它们看似简单，其实内有大乾坤。道观的建筑群包括宫、观、殿、府等多种功能区域，这些区域都是按照一定的顺序和功能分配的。比如三清山的道教建筑，它们就是按照‘先后天八卦’式来布局的，这种布局不仅美观，还体现了道教的宇宙观和天地人三才的关系。”
谭板栗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说说：“哇，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懂这么多。那八卦图呢？我听说道观里都有八卦图。”
灰晨说：“哎呦，爸，这八卦图可是道观空间布局中的重要元素。它通常位于道观的中心位置，通过特定的符号和图案来展现道教的宇宙观和修炼体系。这些八卦图不仅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还是道教信徒们修炼的重要参考。”
谭板栗老爷子摇了摇扇子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这小小的道观里竟然藏着这么多学问。那神位呢？神位都放在哪里？”
李勇说：谭伯这个我舅有和我聊过的“神位的位置也是很有讲究的。在道观中，主位神并不一定是最尊贵或最强大的神，有时候低等级的神仙也可以成为宫观的仪式中心。这是因为道教对于神仙体系有着独特的理解和安排，不同的神仙在不同的场合下有着不同的作用和地位。”
这时落灰拉着灰晨的衣服问道：“爸，这，建的地方有什么讲究嘛？”
灰晨兴致勃勃地继续讲解：“道观或宫观的选址啊，那可是一门大学问。首先得考虑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就像我们胶东半岛的道教宫观，它们就选在了低山丘陵地区，还环海，所以整个布局都是双核散点、倾向海洋的，看着就舒服。”
谭板栗老爷子点了点头，扇子轻轻一挥：“哦？这么说来，风水理论也是少不了的一环了？”
李勇接过话茬：“谭伯说得没错。风水理论在这里可是扮演了重要角色。从大到小，宫观园林的环境与空间都得按照风水理论来分。好的风水，那可是道教宫观追求的理想环境。”
落灰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那地形地貌呢？地形地貌对道观有什么影响？”
灰晨微微一笑：“地形地貌的影响可大了。你看武当山的道教宫观，它们就巧妙地利用了山体的特点，整个布局都是线性的，宫观之间的距离也刚刚好。这就是因地制宜，尊重自然。”
谭板栗老爷子感叹道：“哎呦你小子，说的真是巧妙啊。那除了自然因素，文化和宗教信仰是不是也有影响？”
灰晨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成都的道教宫观就是一个好例子。它们在选址和空间布局上都体现了‘依形造物、因地制宜’的特点，这就是文化和宗教信仰的深厚影响。”
李勇拍了拍落灰的头说：“你爸说的没错，叔叔和你说这还有历史发展脉络也是不能忽视的。比如武当山的道教宫观，从唐代到清代，它们的布局变化都反映了历史的进程。”
落灰听得津津有味，突然问道：“那我们这个道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历史故事或者传说啊？”
灰晨哈哈大笑：“哎呦，儿子你问的问得好！我们这个道观啊，历史可悠久了，传说也多得是。等有机会，我再给你们好好讲讲。”
谭板栗老爷子眯着眼睛，捋了捋胡须，悠悠地开口道：“道教的拜祭啊，那可真是个有讲究的活儿。你们知道吗，这拜祭里头啊，文化内涵和宗教意义可是丰富得很。”
灰晨接过话茬，补充道：“没错，没错。就说斋醮吧，那可是道教祭祀仪式的核心。灵宝斋法、正一醮仪，这些都是咱们道教独有的。这些仪式啊，不仅体现了道教的宗教功能，像济度、祈禳这些，还反映了道教思想的仪式化表现呢。”
李勇笑着插话：“哈哈，灰晨兄说得对啊。这斋醮啊，在唐宋元明时期可是国家祭祀大典的一部分，也成了民间传统祭祀文化的主流。焚香更是斋醮仪式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落灰好奇地问：“焚香有什么特别的吗？”
灰晨解释道：“焚香啊，那可不是随便烧烧那么简单。通过叩首焚香、拈香礼神这些行为，香就被赋予了道德、无为、自然等灵性。这象征着奉道者心志的虔诚，也代表着咱们向上天神灵送去奉道信仰的信息。这既是一种宗教仪式，也是一种精神象征。”
谭板栗老爷子补充道：“而且啊，道教斋醮与民俗信仰可是紧密结合的。这种结合不仅体现在节日和岁时习俗中，还体现在道教神仙节日的斋醮活动中。这样一来，道教就更深入人心了。”
李勇接着说：“斋醮的教化作用也不容忽视。通过那些独特的科仪形式，它能对广大教徒以及信教群众产生深刻的影响。这不仅仅满足了人们的宗教需求，还增进了社会的和谐与稳定。”
落灰听得入神，又问道：“爸 爸 那你说说，那斋醮的发展历程是怎么样的呢？”
灰晨笑着说：“儿子问得好。斋醮仪式的发展历程啊，可以说是从原始神灵信仰形态逐渐演进到高级宗教信仰形态的。在这个过程中，祭祀始终是构建道教神道教的重要支柱。它的历史悠久，至今仍然发挥着维系信仰的作用。”
李勇拍了拍大腿说：“落灰，你爸说得没错所以啊，道教拜祭的讲究和仪式。
谭板栗摇了摇扇子说：“你们这些小子，聊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道教的奥秘啊，还多着呢？”
落灰说：“爷爷，都有哪些奥秘呢？”
灰晨抚着胡须，微笑着对李勇和落灰说：“说到道教斋醮仪式的起源，那可得追溯到东汉时代张道陵天师的创立了。张道陵，这位被尊为道教祖师的人物，以太上之道立教，标志着道教的正式形成。而斋醮，作为道教中独具特色的一种祭祀仪式，其发展历程可谓是丰富多彩。”
李勇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那张天师创立斋醮仪式时，具体是怎样的呢？”
灰晨继续道：“张天师创立道教时，斋醮仪式作为祭神的一种形式，虽然尚未成熟，但其精神内核已包含在汉中天师道中。它强调的是对神灵的虔诚和敬畏，以及通过祭祀仪式与神灵沟通，求得福祉和庇护。”
落灰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解：“那斋醮仪式是怎么发展的呢？”
谭板栗接过话茬，摇着扇子说：“斋醮仪式的发展啊，可谓是一波三折。东汉末年至刘宋初年，古灵宝经的出现让斋醮仪式得到了进一步的确立。那时候，斋戒制度还受到了印度佛教‘布萨’制度的影响呢。”
灰晨点头补充道：“没错，到了东晋南北朝时期，道教斋醮仪式又经历了重大的变革。天师道仪式与南方方士、上清、灵宝等仪式相互融合，斋醮也趋于完善。但因为面对的阶层不同，斋和醮开始分离，各自独立发展。”
李勇听得津津有味，插嘴道：“那斋和醮分离后，道教仪式又发生了哪些变化呢？”
灰晨笑了笑，说：“哎呦，他们这个，分离后，斋和醮各自发展出了独特的仪式形式。同时，道教仪式音乐也发生了重大变革。斋戒内修和转经诵咏取代了符祝上书等方术，音乐成为通神娱神的重要手段。那时候的道教仪式，可真是既庄严又神秘啊。”
谭板栗补充道：“儿子，这还有呢？魏晋南北朝时期，道教戒律规范也经历了从缓慢积累到重大发展的过程。这一时期的道教戒律规范兼容并蓄，不仅借鉴了佛教的戒律和义理，还吸收了儒家‘三纲五常’等伦理道德观念，以及老庄道家和玄学的一些思想。”
落灰听后，感叹不已：“爷爷，你讲得真好啊，原来道教斋醮仪式的发展历程如此丰富多彩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灰晨摸了摸下巴，笑道：“哈哈，哎呦，说起斋醮仪式，那可真是个有年头的话题啊！记得东汉时张道陵天师一创立，它就开始萌芽了。后来东晋、南北朝，它就慢慢长成了大树，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仪范和程式。你们知道吗，那时候的斋醮仪式可风光了，不仅是国家祭祀大典的一部分，还是民间祭祀文化的主流呢！”
谭板栗摇了摇扇子继续说道：“没错没错，到了唐代，斋醮仪式更是大放异彩。那时候的科仪格式得到了进一步的修订和完善，道教也正式成为了国家宗教。唐代那些皇帝们，可都是斋戒制度的忠实拥趸，三种不同的‘斋戒’都统一到了国家政策里，多厉害！”
落灰听得津津有味，好奇地问：“爷爷，那宋代呢？宋代斋醮仪式又有什么新发展？”
灰晨微微一笑，继续道：“儿子哟，宋代啊，那就更不得了了。斋醮活动盛行得不得了，科仪也越发完备。这可得归功于赵宋帝王们的尊崇和需要。那时候的道教斋醮法术，可真是五花八门，既有恪守古法的，也有随俗行事的，真是个大熔炉！”
谭板栗接过话茬，笑着说：“到了明代，那就更有意思了。国家祭祀体系虽然以儒家思想为主导，但道教斋醮仪式还是占有一席之地。那时候的御制斋醮音乐，虽然对道乐实践没啥影响，但也算是上层统治者意志的一种体现吧。而且，明代国家祭祀体系与民间信仰、祭祀活动的关系也挺复杂的，既服务于皇权，又有限制皇权的作用。”
落灰听得连连点头，感叹道：“哎呀，原来斋醮仪式的发展历史这么精彩啊！从东汉到明清，它不仅见证了道教的兴衰，还深刻影响了国家祭祀和民间文化。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灰晨和谭板栗相视而笑，心中都为落灰的领悟感到欣慰。他们知道，这段对话不仅让落灰对斋醮仪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让他们自己更加深入地体会到了道教文化的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