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如何敢的
花娘们噤若寒蝉，酒客们埋头无言。
此时整个仙满楼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老鸨慌里慌张跑进门，摇着手绢攀附在陈攀手臂上，满脸堆笑，谄道：“哎呀，陈公子，大家到妈妈这儿寻乐子，为得是个开心，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咱媚娘可是卖艺不卖身，听闻陈公子最是怜香惜玉，想必不舍得冲撞美人吧！”
陈攀蔑笑着瞥了老鸨一眼，从小弟手中抽出一叠银票塞进她的胸衣。
“这身是卖还是不卖？”
老鸨搂了搂鼓胀的胸脯，故作一脸为难的看向台上的媚娘：“这”
媚娘见状，笑吟吟的说道：“奴家挑选入幕之宾，不为银子不为权，只为真心，若陈公子能俘获奴家的心自然可得奴家的人。”
“哈哈哈，一个玩物也敢和本少爷谈真心？”陈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陈公子如此侮辱奴家，奴家断不会相从。”媚娘娇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愠怒，却丝毫没有惧色。
陈攀目露凶光，他何等身份，如何受得了一个青楼女子的忤逆，狞笑着说道：“我陈攀要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何况你一个妓女，今晚定要让你欲仙欲死！”
正在此时，一声讥笑突然在大堂内炸开。
“你这人还真是恬不知耻。”
声音不大，却震惊全场，所有人整齐的把目光汇聚到一起。
“如此仗势逼迫一个姑娘，算什么男人？欺男霸女的恶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算什么东西？”孔俊生缓缓起身，继续嘲讽。
语不惊人死不休，整个京都没有几人敢如此讥讽陈攀。
“虽然很爽，但这小子死定了！”在场众人迸发了同样的念头。
蒲秋田更是张大着嘴，满眼惊恐的望着他。
“这小子如何敢的？对方可是相国府的公子！找死可不要带着我们啊！”
场中唯一镇定的也只有王政宏了，孔俊生向来不畏权势、嫉恶如仇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不然也不会作出那首批判朝廷的“定国策”，被人抓住把柄陷害入狱了。
陈攀定在原地怔了良久，方才回过神，眼中迸发出熊熊怒火：“好，很好，很久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小子，今天谁也保不住你！”
他面目狰狞的盯着孔俊生，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
王政宏缓缓起身，站在孔俊生旁边。
“王政宏，你保不住他，既然你管不好你的狗，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陈攀恶狠狠道。
王政宏面不改色，平静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有我在你就休想动他，可是动我，你敢吗？”
“哈哈哈，敢吗？我陈攀有什么是不敢的？”陈攀皮笑肉不笑，随后抬手一挥：“把他们围起来，除了姓王的，一个不放过狠狠打！”
“至于那个小子，本少爷要亲自剥了他的皮！”
身后的小弟闻言一拥而上，个个眼中闪着兴奋。
孔俊生这边的公子哥们，早已是吓得瑟瑟发抖。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面对一群整日逞凶斗恶的武夫二世祖，脆弱的像群绵羊。
醉香居，二楼窗边。
一张桌，一壶酒，三碟小菜，一位红脸老者正在自饮自酌，眼神时不时扫过不远处的仙满楼。
“砰！”
突然，老者手中的酒杯重重拍在桌上，眼神变得凌厉。
“混账东西。”老者低骂了一句，就要起身。
就在老者起身之时，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掌从身后搭在他的肩上，身后同时响起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王兄不必紧张，小辈胡闹而已，陈某陪你喝几杯。”
随着来人的话音，王乾石只感觉肩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强，颇有逼迫他坐落之势。
只见他脚下用劲，肩膀顺势上顶，化解了对方手掌传下的力道，随即站直了身，语气不善道：
“陈通，你家陈攀在青楼里胡闹，你也不管管，也不怕损了相国的名声。”
“哈哈，少爷的事，我这老奴也不好多管，只能如实禀告老爷。”陈通摆摆手，敷衍两句，转移话题说道：“倒是几日不见，王兄的内力大有长进啊。”
“不敢，王某有事在身，还是改日再叙。”王乾石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陈通笑眯眯地伸出手，拦下他：“诶，陈某说了，王兄不必紧张，我家少爷是任性了些，不过王少爷定然不会有事。”
“你当真要拦我？”王乾石语气不善道。
“不敢，只是想与王兄共饮几杯，不过王兄若是想要切磋切磋，陈某自然也不会推辞。”陈通依然笑吟吟，挡住去路。
王乾石赫然出拳，奔着陈通面门而去，拳锋上气流涌动。
陈通也不敢怠慢，后退半步，变掌迎上，掌风凌厉。
“砰！”
一声闷响之后，两人“登登”各退了两步。
四周的食客们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转头好奇的望了过来。
“生气境巅峰？王兄好内力。”陈通甩了甩生疼的手掌。
王乾石眼神一凝，他前日里刚突破到生气境巅峰，没想到陈通不但不弱于他，反而隐隐压他一筹。
此时只能暗暗忍住手上传来的疼痛，故作平静，说道：“你也不差。”
“哈哈，那现在王兄可与陈某共饮几杯？”
“若我家少爷有何闪失，老夫定不会罢休。”
“陈某以性命保证。”
“请。”
“哈哈哈，王兄，请。”
两人落座，陈通随即大声喊道：“小二，好酒好菜端上来。”
于此同时，仙满楼内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陈攀的小弟将蒲秋田等人围成一圈，分出两人看住王政宏。
留下孔俊生独自面对狰狞的陈攀。
王政宏面沉似水，眼神不时地望向大门处，却始终不见人影，只得威胁道：“陈攀，你敢伤了他，我必不会放过你！”
陈攀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只要不伤你，你又能奈我何？”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转向孔俊生，语气森森：
“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下辈子记得夹着尾巴做人。”
说话间一步一步向孔俊生逼近，拳头捏的咔咔响。
陈攀在京都可谓是臭名远扬，人见人恨，可碍于相国府天大的权势，以及他不俗的实力，又无人敢惹。
此时见他恐怖的模样，人群中不由响起低声叹息。
“哎，这小子，惹谁不好非要惹这个恶徒，这下死定了。”
“是啊，一个书生在锻骨境的陈攀面前，撑不过一招。”
“上次有个世子惹了他，被打了个半死，在城楼上挂了三天。”
“嘘，小点声，被他听了去，你非得脱层皮。”
议论声顿时哑住，有些胆小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向门口。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陈攀，孔俊生并不惊慌。
他出言激怒陈攀，并不是无脑打抱不平，而是经过仔细的斟酌。
他要迅速传递出自己弃文的信号，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妖族身边的人关注到他，而今日仙满楼内，聚集了无数公子少爷、商人富贾，正是好机会。
其次陈攀武力稍弱于孔俊武，以他现在的力气并不惧怕，他若是胜了，必然能惊动整个京都。
随着陈攀的不断逼近，堂中气氛紧张到极点，甚至被围住的人中已经响起哭腔。
陈攀再也忍不住怒火，大声喝道：“给我打！”
话音落地，堂中紧张的气氛瞬间被点燃，蒲秋田等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陈攀的拳头同时直逼孔俊生面门，狰狞的声音响起；
“小子，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