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是大夫
粗犷男和沙哑男光头硬是没有拦住,声音大了些,不想把其他人吵醒了。
“怎么了?”
“大半夜不睡觉吗?”
“朱叔在干嘛?”
……
姜兰之前就听见屋里有不少人在打呼噜,却不想这里面居然有很多人,还是男女老少都有。
两间小小的屋子,居然住着这么多人?
姜兰简直没法想象。
眼前的贫民窟比她们姜家村还穷,在姜家村,至少每家每户都有房子,不像他们,全部挤在一起。
都是有手有脚的,随便到哪个村子种地也比这强吧。
只是转瞬间,姜兰想得就有点多。
里面的一大堆人围着朱剑不停的吵吵闹闹。
外面的姜兰基本上可以确定此行是白来一趟了。
钱没赚到不说,她还在这里吹冷风,她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来这里。
想到这里,姜兰决定还是赶紧回去打坐练功吧,毕竟一大早,她就要出祁州城去其他地方。
然而刚一抬脚,石屋的门就打开了。
原来就在刚刚,朱剑趁人不注意,打开了门,他紧紧地攥着那五枚铜币。
屋子里的人全部跟随他一起出来。
月色下,姜兰这才看清除了朱剑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是残疾人。
有的断了整只手,有的断了手掌,还有没有脚的,毁容的,甚至还有眼睛看不见的……
还有一部分人,姜兰暂时看不清他们有什么问题。
就这十几个人,像牲口似的挤在一起,相互取暖过活。
她一时怔住,原来朱剑没有说错,他们被生活所逼,靠偷盗钱财来过活。
那些人也看见了站在墙角处的姜兰,他们的表情无不是惊奇、惊艳和惊悚。
显然,一部分人都是认识姜兰的,这两天连续的蹲点,他们对她十分熟识。
亏姜兰以为他们这一群人就是普通的乞讨者,现在姜兰知道了,他们既是乞讨者,也是小偷。
众人都在愣神,朱剑连忙走到姜兰身边,“这是钱,全都给您!”
他的话让在场之人纷纷回神。
“小剑,你在干什么?”光头喊道,他有一只手臂空荡荡的,脸上还有刀疤,没有头发。
“还能是干什么?小剑心变了,他看上了这位姑娘,选择背叛了我们!”
粗犷男气呼呼地说道,他失了一只手掌,头顶处有一个碗大的疤,所以秃了好大一块。
姜兰没有接朱剑的钱,对于粗犷男的话,她一脸淡定。
“你怎么知道他背叛了你们?”姜兰悠悠地问道。
粗犷男:“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朱剑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姜兰,仿佛在场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
粗犷男继续说道:“这位姑娘,你胆子挺大,居然敢跟着小剑来到我们这里。
不过我们只偷财,不会因为只有你一人而趁人之危,你赶紧走吧!”
姜兰还以为他们会趁火打劫呢,没想到这些人还挺讲一些道理。
还好他们讲道理,不然的话,这些人此时就是一具具尸体了。
不趁人之危,乃是君子所为。就凭这一点,姜兰对他们的印象就有所改观。
“我见你们也不像是不懂道理的人,做哪一行不行,为什么一定要做小偷?”
做小偷风险极大,一不小心就会被抓,一旦被抓,打一顿是轻的,重则就是丢了性命。
她不相信这些人不懂得这些道理。
“你以为我们想做小偷吗?你也看见了,我们全部都是残疾人。
有的自小没有家,有的被家里人丢出来任其自生自灭,唯独我们残疾人不嫌弃残疾人,我们一起生活。
但是我们这些人就是泥里的臭石头,谁都想踩我们一脚,我们的同伴不是重病,就是被人打成重伤。
医馆里的大夫拿钱救人,我们也没其他办法呀,只能去偷了。”
粗犷男一说完,还抹了一把眼泪,其他人看着他,也是一脸的忧伤。
唯独光头,他用沙哑地声音生气地说道:“你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他又看向姜兰:“姑娘,算我求你,你赶紧走吧,我们没偷到你的东西,也请你不要难为我们,你也看见了,我们这群人不值得你难为。”
姜兰穿着和气质都不凡,他们不敢妄动眼前之人,也不敢想。
一旦得罪权贵,他们就是全灭的下场。
想不到姜兰不仅没有走,反而说道:“我是大夫,可以帮你们!”
她医治病人经验极少,见到有病人,就忍不住想治。
当然,也是这一群人请不起大夫,她就权当帮忙了。
现场突然极为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朱剑突然清醒,他一醒过来,看着眼前安静的姜兰,突然一阵神色恍然。
随后又是大惊失色,大声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
话还未说完,就被粗犷男一个箭步跑过来,及时捂住他的嘴,他一脸笑容地看着姜兰。
“这位姑娘,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你真的是大夫?”
姜兰看了一眼朱剑,对粗犷男点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确实是大夫。”
最后,朱剑被光头按住了外面,而粗犷男等人则是簇拥着姜兰到了矮小的石屋里。
一进去,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姜兰的脑门。
不过她是武尊,一点气味她还是可以忍受的,对比起曾经遇到的虫子大军,这种气味算是小意思。
粗犷男怕看不见,赶紧抹黑点了一只油灯。
油灯一亮,房间的陈设清晰可见。
只见房间地上全部铺满了木板,木板上堆积了看不清颜色的棉被以及一些旧衣服。
姜兰还看见被子里有两个一脸脏污的小孩,正害怕地偷看路过的姜兰。
中间有一条过道,过道处潮湿一片。
粗犷男把她带进了里面的一间房,两个病人就在里面。
一个重病,一个重伤。
姜兰一见他们的面色,就知道两个都是垂死之人,如果没有她救治的话,重病之人最多半月,而重伤之人活不过五天。
“就是他们两个了,大夫,他们还有救吗?”
粗犷男还没见她把脉,就心急地问。
他其实也不太相信眼前的漂亮姑娘是个大夫,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说白了就是病急乱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