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栖在心上
春心荡漾。
欲火把漆黑的夜灼烬。
殷九墨耳根微微发热,她反扣沈知行的手,从指骨的缝隙间穿过,与他十指交缠。
能感觉到对方身子微微一怔,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颊,裹挟着清冽的药香,与此刻的春心缠绵胶着。
“亲的不够好……”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音,娇软酥骨,尾音跟带着钩似的,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夺了去。
许是这话挑起了沈知行的征服欲。
他的吻从试探性的浅啄变得霸道又蛮横。
温软的薄唇带有侵略性的在她的唇瓣上肆意亲吻摩挲,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吃干抹净。
另一只手也不由分说的环住殷九墨的细腰,将其狠狠锢在怀里。
原是带着挑逗心理的她不知不觉间竟感觉身子有些微微发软,胸口处一阵潮热,藕臂更用力的勾住沈知行的颈,眼泽漾起微碎的湿意,一阵酥麻疯狂袭卷筋骨。
这个人怎么这么快就掌握技巧了!
“喜欢么。”他问看向她的视线炽热又迷离。
“嗯……”
美目缱绻,额上密了层香汗,强势的吻让她逐渐喘不上气,唇瓣变得更加嫣红妖冶。
外面寂静无声,清冷的夜也拨不开满屋子的缠绵悱恻,静到只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
“你满意了么,殷九墨。”
“嗯……”
沈知行发出喑哑低沉的闷哼,漆了墨的眸中是一片意乱情迷。
他已经身不由己。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
可如今只能沿着污泞的泥潭,愈走愈深,直到陷入地狱。
殷九墨被吻的头昏脑涨,意识都快要模糊。
她的后脑勺被沈知行用手轻轻抵着,温热的掌心抚摸那乌黑柔软的长发,有发丝从指缝中滑散,搔痒着他的心尖。
由欲望浇灌的野草在肆虐疯长。
欲火停在眸中,栖在心上。
这一刻,时间过的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在有力的计算着白昼来临。
身子越来越觉得绵软无力,仿佛一脚踏进了云端一样摇摇欲坠。
不能再继续了……
“不行……”殷九墨挣扎着想要推开,“可以了……”
可越是乱动被禁锢的越紧。
“沈知行,松开我……”她把脸侧过一边,才得以喘口气,白瓷般的小脸上染着一抹红晕,唇瓣被亲的又红又肿,“很疼。”
见她如此楚楚可怜的乖巧模样,沈知行听话的松了手,泄劲似的虚倚着砖墙。
他指尖抚过额头,垂下眼睫,眸中渐渐清亮起来。
殷九墨点上蜡烛,挑起眉,笑意盈盈的看向他,“沈知行,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是不是吃醋了?】
现在满脑子浮想的都是方才的暧昧画面。
【沈知行,你是不是吃醋了?】
这句话,像魔女的诅咒一样,一声一声,击打着自己的羸弱不堪的心。
“嗯。”
殷九墨笑着坐在榻上,晃着白嫩纤长的小腿,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头发,她露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道,“你喜欢我。”
不置可否。
沈知行用指腹轻轻摩挲唇瓣,那里还留有少女缱绻过后残留的余香。
发上,唇瓣,衣间……到处都是。
但是,她想杀了他。
余光扫过冰凉地面的梅花镖,刀刃还泛着苦寒。
殷九墨轻盈的跳下榻,捡起梅花镖收进口袋,视线停在他黯然的脸庞,“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就会亲手毁掉。”
“但是现在,我得到了。”
“我心悦你,道长哥哥……”
她边说,边主动蹭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次,再没有被推开。
沈知行机械般的俯下身,任由她把头埋进脖颈深处。
“你一定,也很喜欢小九罢……”
殷九墨唇边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遂隐匿在墨夜之中。
翌日。
带有血迹的纱布裹缠住空药罐,被随手一抛扔进了木盆里,溅起朵朵水花。
殷九墨坐在沈知行身边,极为认真的为他清理淤伤。
她用手指轻轻碰触那结痂的红紫处,问道,“疼不疼?”
“不疼,皮外伤罢了。”
“你真傻,为何奋不顾身的为我挡下一箭,就算我受了那一箭,又不一定会死。”
“我知道。”
殷九墨手一顿,看向他,“你知道什么?”
“没什么。”沈知行别过脸。
纸窗被风吹得呼呼响,一开一合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昨夜缠绵的暧昧还未销声匿迹,如酒香似的散落在各个角落。
从来都是酿酒的人分外清醒。
他的里衣被殷九墨褪了半截,露出皙白惑人的精瘦腰身,性感的肌理连成一个个流畅的完美线条,但布满的各种疤痕似乎在证明,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坚不摧。
“狼毒怎么样了,可以运功了吗?”
“还有些余毒未清,但已无所大碍。”
“那些人杀我就杀我,居然还下毒,太可恨了!”殷九墨绕上最后一圈纱布,随即替他把中衣和外衫穿好,“道长哥哥,让你好生受委屈了。”
她本想着直接给沈知行传送内力,试试能不能化解了狼毒的毒性,但碍于狼毒本身所具药性,若是新的内力在他体内引起骚动,只怕会遭到反噬。
“既然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回长青门呢?”
“明日。”
回答的毫不迟疑。
殷九墨都快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她特意再强调了一下是‘我们’,而非沈知行单独一个人,仍然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长青门再如何说也是一个道观,是摒弃人间七情六欲的地方,况且沈知行身为首席弟子,作为其他门人的表率,断然不能轻易沾染红尘。
轻者夺号思过,重者逐出门派。
她可不信他愿意为了自己能够牺牲放弃现在积累的一切功名。
“道长哥哥,你可想好了?”她眉眼弯成月牙,“我去长青门可不是为了祈祷祭祀的,我是去要你的。”
“你若是负我,我这支梅花镖,就会狠狠的刺进你的胸口。”
殷九墨攀上他的身,嘴角上扬,红唇似血,像是只刚喝了人血的女妖精,吐出的话甜软慵懒,里头却藏着刺刺的锋芒。
“沈郎君啊,哎沈郎君诶,吃饭了吃饭了啊。”
贾言一开门,便被这一幕惊得当场愣在原地。
手一抖,盛粥的碗碎了一地,洒出来的白粥还冒着腾腾热气。
“你们……你们……”嘴唇颤抖,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袖口里那新买的珠钗也恰巧滑落。
圆润聚拢的大片珍珠啪的一下,向四面迸射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