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替你上上药
殷九墨气的破口大骂道,“沈知行,你个没良心的,你可知百朽霸术是什么歪功邪道吗?”
“老娘费劲心机救你,你却甘心当别人的傀儡?”
沈知行的眸子更加晦暗,委实令人捉摸不透。摇摇曳曳的火光打在他身上,忽暗忽明,平添了几分善恶难辨的神秘,那口中的话,也愈发冷了起来,“无干殷姑娘的事。”
叶容听后不禁拍手称绝,“好好好,叶某就是佩服沈道长的这份侠肝义胆,也为咱们后续合作减去许多麻烦。”
殷九墨瞳孔猛地一收,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所以那日是故意不与我纠缠下去的?”
“你抓沈知行不单单因他是长青门大弟子,更是拿他来试药,对吧?”
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在沈知行出事那天,自己一定会前去呢,难道一直在暗中调查?
“姑娘现在才明白过来,”叶容负手而立,摇了摇扇子,唇角凝着一抹意味不清的笑,道,“倒也孺子可教,那日姑娘的出现也的确是叶某不曾料到的,本也不想招惹你的。”
“不过后头想了想,像姑娘这样飘忽不定的棋子,当然则是能用便用了,但叶某也并非姑娘想的那么神机妙算,只觉有五成的把握觉得你会来。”
殷九墨现下已理清了思绪,自己在无意中当了他叶容的棋子,就算今天来救人的不是她,青玉门也会用各种手段逼迫沈知行练就那百朽霸术。
怪不得,怪不得被灭门后他们还敢在此地作妖,原来都是一场阴谋。
用沈知行的身体来做邪术的容器,若运气好成功了,以他的功底修为再结合那极为霸道的邪术,两者融合,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祸害,到那时五门派肯定会合力除掉他。
若失败了,邪气入心,走火入魔,也是暴毙而亡。
怎么感觉左右都是个死呢。
这可不行!她殷九墨可只干别人欠她人情的事儿,她可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再者,这个玩具自己没玩够呢,转手相让岂不是太没面子!
“我饿了。”殷九墨眨眨眼。
“……?”
“叶公子,我说我饿了,如果我饿死了,沈道长肯定会在悲愤交加之下自绝而亡,到时候你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甚至还一下子得罪两个门派,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好,姑娘说的倒是不错,”叶容缓缓道,“去给两位贵客准备饭菜,好生招待。”
“等会儿!”殷九墨打断道,“还有,你得把我俩关一起,不然我吃不下饭,反正我俩都这般模样了,肯定也逃不出去。”
叶容甚至想都没想,便答应的十分爽快,“都依你。”
……
静谧,格外静谧。
四下都是厚厚的石壁,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石门下方有一处小洞,堪堪容许饭碗穿过,其他的地方,别说是老鼠了,就连一只蚂蚁都爬不进来。
殷九墨终于明白叶容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痛快。
这儿真的是插上翅膀都飞不掉。
她动了动筷子,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到自己碗中,刚想吃第一口,又瞥见沈知行坐姿端正一动不动,便把肉移到他碗中。
“道长哥哥,快吃罢,瞧你憔悴的让我心疼。”不自觉的,声音抬高,硬是多了几分柔媚。
沈知行眼帘轻撩,目光亦如初见时那般清冷,乌发丝丝缕缕垂下,被他拨至耳后,虽处污脏牢笼,却仍显得干净隽秀,不染一尘。
“待下次石门打开,我为姑娘杀出一条血路。”
殷九墨嗤笑道,“道长哥哥,你我内力被封,打几个剑侍都费劲,根本逃不出去的。”
“其次,就算我侥幸跑出去,你死了,我岂能独活?”
沈知行垂下眼睫,密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要走一起走,我会想办法把咱们一块弄出去的。”
“不需要你救我。”
“你!”殷九墨一拍桌子,茶盏里的水都被摇了出来,她转念又消了气,故意道,“沈道长当然不需要我来救,估计满心满眼的只盼着季三姑娘呢,可惜她不过就是一介凡夫俗子,哪有能耐来救你呢?”
沈知行没有理睬。
“我说道长哥哥,你这么重情重义,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抓到你的软肋,你这样活着累不累呀?”
“心怀苍生大道,可苍生大道又何曾心怀过你?”殷九墨望向他,眼神高深莫测,“你被抓进来这么久了,怎么也不见长青门的弟子来寻你?”
“殷姑娘不是也一样。”
一句话,顿时堵得殷九墨哑口无言。
“殷姑娘是凌月阁的人吧,虽不知是何身份,但想必地位应该不低。”
“我……你……!”半晌,殷九墨才挤出来一句,“你装昏?”
当时沈知行是真的因受伤过重昏厥不醒,不过期间他只是昏昏沉沉的感到有人在耳边说话,但是听不清是什么,也不知是男是女。
中途曾睁开眼过,迷迷糊糊看到有个人影在动,用的是凌月阁独特的章法。
他想站起来,身子却异常沉重,鼻尖也全是浓烈的血腥味道,之后便觉周身又陷入一片黑暗。
殷九墨这下真的着急了,她一把薅住沈知行的衣襟,道,“你懂什么,我还不是为……”
空气突然凝固,二人的视线就这么交织在一起,沈知行的衣衫被她微微拉开,能看到里面刚包扎好的伤口又隐隐透出血色,渐渐将白纱浸湿,这样子倒也不觉渗人,反而有种妖冶的美韵。
但若是旁人看了去,恐怕只得道一句非礼勿看。
差点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你怎知晓我什么身份,我且不过是凌月阁阁主身边的一位侍女,私事也不必向阁主全全汇报,咱们阁的规矩可没你们长青门多,动不动就断情绝爱的,真真就是存天理,灭人欲了。”
殷九墨想到祁青是跟自己一同来的,掉落后两人不得已被分开,她倒是不太担心祁青。
一是祁青功力高深,旁人轻易不能靠近,二是也并未有听到其被抓的消息,估计也正在找寻自己,这事儿决计不能让爹娘知道,否则少不了一顿臭骂。
也不知道待在这深山之地多少天了,不能把希望寄托别人身上,还是要靠自救。
“算了,我现在懒得跟你辩驳,”殷九墨松开手,起了些逗弄的歪心思,她将沈知行的衣衫又往外扒了扒,弯眸笑道,“又出血了,道长哥哥,且让我替你上上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