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熏香？皂角？
出了这等大事，这个宴会是不会好过了！
整个后宫乃至云芷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怒的帝将行，威慑百官的帝王威仪！后庭诸人上下个个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来人，幽禁后宫诸人，不得进出！彻查此事。”
连皇后都被毫不留情面地请入内室，不得擅动。
云芷自始至终都呆呆的，坐在原地，没有动，有禁军上前，瞬间点了帝将行熊熊燃烧的怒火！
“不许动她！”
“朕相信她！”将行大步护在她身前，相携出了后宫。
遥遥离去的云若听得帝王一改往日古井无波，勃然大怒，只因动了他心上人！纯金打造的精致护甲死死戳着手心，不知疼痛一般。以往只道他志在天下，生性凉薄。可他，偏偏暖着那个贱人！
梅嫔怯怯回首，背影萧条，神情懊悔。
回了漪澜殿的二人都没有说话，将行虽然因为皇长子之死痛心疾首，但也很照顾云芷的情绪。
云若的话他都听到了，这样的话有多戳心窝子，他一直都知道！自小不被父母喜爱，又被人血淋淋揭露在眼前是多大的伤害，他深有体会。
云若！看来，这些年她过得不错！
将行在不被云芷逼得理智不在的时候，还是很敏锐的一个人，他捕捉到屋里压抑的气息，借口离开，留下她一个人静一静，临行还不忘传太医前来。
文德殿，整个大殿里的空气似乎都紧绷着，帝将行此刻早已没了后庭时的失态。可他不咸不淡的临窗矗立着，便如一座巍峨大山沉沉压下来。
任谁唯一的子嗣被人在眼皮子底下谋害，那也是按捺不住怒火！
阶下依次是刑部尚书墨家家主墨子安、刑部侍郎巫马赤璋、大理寺卿墨栖羽，太医院首姜川连等人。此时，偌大的文德殿内，空气变得既压抑又稀薄，让人喘不过气来。
太医院首姜太医察言观色，硬着头皮上前奏禀，“臣初次诊断，皇长子是中了毒，具体是何毒以致毒发如此剧烈又何解，恕臣无能。”
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二人同时验了，确认中毒。
二人又查看了其他事宜，命人将皇长子送出去，安置了。
将行此时方背过身来，端坐御座。
“可否查出体内都是何药物，毒物来源又是哪里？”
姜川连立刻斟酌着说，“奇就奇在这里，皇长子体内并无其他毒物。只是吸入了少许香气，依兰香、鸳鸯帐中香、翡翠幽篁里、点凤鸣、龙涎香，还有一味皂角，这皂角是在皇长子的酒杯上取得的，极少的成分。”
“为何会有皂角？”
将行问出了多数人的疑惑。
皇室侍卫统领蒙不屈上前，“禀陛下，近日宫中资源紧张，盛世帝国发文，声称不在供货宫中。各门路不通之下，皇后娘娘决定饮食茶盏盥洗皆以皂角代替。”
“那是何物？宫廷宴会，皇家御用，何故选用皂角！”
大理寺卿墨栖羽，墨家家主小公子，小小年纪痴迷案情，屡破奇案，少年成名！只见他一身墨衣，身形消瘦。五官端正，中规中矩的刻板模样，年少老诚地在殿前问出自己的疑问。
“你年幼不知，在没有盛世帝国集团之前，饮食用具、盥洗之物常用的也不过是沸水冲洗，或借助草药之力除污，其中便有皂角。那是一种树木结的果实，形似豆角，趋于扁平。晒干，碎之，溶于水，可洗涤常物。”刑部尚书及时进言道。
众人听此一言，默默点头，将行说道，“皂角在南月确实也是极为普遍又好用之物，上到皇室下到平民也都热衷此法盥洗。皇后身为南月人，想到此法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盛世帝国为何偏偏此时断了货源，与此可有关联？”刑部侍郎巫马赤璋问出了大家都心有疑虑的问题。
“与此无关。”将行语气笃定，众人歇了心思。
“可是，即便如此，仅仅是宫人盥洗稍有差池，没有洗干净皂角，能使人毒发身亡？也太过匪夷所思！”墨栖羽再次进言。
“众目睽睽，皇长子是在喝了那杯酒之后即刻毒发身亡，那症结必然在酒水、杯盏之上。只查出了皂角这一唯一不同之处，便只能是皂角的缘故。
至于皂角如何成了催命毒药，容下官集结太医院之力，查阅典籍后论之。医毒本不分家，然此道太过磅礴，纵使下官行医半生也不敢妄言。”
“去吧！”将行允准，姜川连退下。
“那杯盏当真查清了？”大理寺卿质疑。
这时，一仵作模样的人出列，“现场已封锁，各位大人可现场再验一番。”
诸人也觉得此事太过于惊世骇俗！虽是夜半，但此案不结，朝堂、后宫不安，将行领着众人重新查验。
墨栖羽没有立刻查验杯子，他在踏入这个宫门，扫视四周后便入定一般，闭目沉思，根据之前提供的线索，还原现场。
亲临其境，耳边响起德福公公一声，“陛下驾到！”随后起拜行礼，推杯换盏，礼乐优人，风叶噏合。。。。。。
“确实只有这一桩线索。陛下恕罪，臣愚析之后，锁定陛下新宠兰夫人是唯一有作案时间及动机之人。”
“逆子！休得胡说！”
“放肆！”
刑部尚书墨子安和将行同时出口。
将行震怒异常，隐隐已有杀气。
刑部尚书立即拉着大理寺卿匍匐在地，“犬子莽撞，胡言乱语，陛下勿怪！臣祈求陛下能念在他涉世未深，痴迷案件又一时鬼迷心窍的份上，绕过他这次！”
“臣教子无方，请求陛下责罚！”墨子安重重叩在地上，拳拳爱子之心令人动容。
其他诸人见触怒天颜，雷霆之怒下纷纷跪下。
将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都起来吧。”
父子二人战战兢兢起身，其他人也是真正见识了陛下对那位的恩宠，皇家子嗣尚不能动其分毫！
如此魅惑陛下的祸国妖姬，真真希望她心存善意，不要辜负了陛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