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惊语
圣女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凝固。维坦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仿佛他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贵族们面面相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和疑惑。在他们眼中,圣女可是皇家高贵、神秘、不可侵犯的象征,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代表着皇室的威严与神圣。除了皇帝,还没有人能阻止她肆意妄为。
然而,眼前这一幕却让他们难以置信,一个年纪轻轻的乡巴佬,怎么敢蔑视至高无上的皇室?
巡河官也站了起来,她护在圣女的身前,低声说道:“圣女大人,您要冷静。这个家伙就是个疯子,别和他计较,杀了他就行。”
圣女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地看着维坦,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透一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这种突如其来的挑衅撩拨起了她潜匿已久的疯狂。
“小子,你为何要如此诋毁我?”
圣女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仿佛从远古深渊中传来兽吼,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就连隔着二人数十米远的沃文也被吓了一跳。
维坦抬起头,直视着圣女的眼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我诋毁你?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我只是说出了真相而已。你们涅真人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疯子,休想欺骗世人!”
“狂妄!”
巡河官大喝一声,挥起一拳打在维坦脸上,几乎要把他打得昏死过去。
祭司长面有愠色,但并没有出手介入眼前的闹剧,其他祭司也不敢多有表示,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安静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贵族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恼怒,语句里充斥着对维坦的诅咒。
“谁也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扒了这小子的皮不可!”
“扒皮?哼!太便宜他了,这种大逆不道的畜生,只有挂在雪山上让猎鹰一点一点啄食掉他,方才能解老夫心头之恨!”
与贵族们的气急败坏不同,圣女并没有对维坦作出任何惩罚,而是让卫兵们把他抬到自己面前。
维坦的脸就像打翻了的酱菜坛子,紫的、红的、绿的洒了一地,巡河官那一拳可谓是倾尽毕生功力,再来一拳恐怕维坦当场就要饮恨西北。
圣女用手指拨开维坦的乱发,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
“像,真像啊。”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没听懂圣女说的像指什么,只有沃文和祭司长知道圣女心中所想,果不其然,圣女接着扭头向身后的祭司长问道:
“莱内,这孩子,很像你呢,对吧?”
这么一说,近旁的贵族们都反应过来了,抓着维坦的脸东看一下西看一下,越看越感觉与祭司长神似。
大殿中的气氛变得诡异而沉重。维坦竭力喘着粗气,尽管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鲜血也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的表情依旧坚定,虽然知道眼前就是死亡,他还是无所畏惧。
祭司长莱内走下了讲坛,她的目光在维坦和圣女之间徘徊,最后缓缓开口道:
“显漓,这孩子确实与我有些相似,不过……”
她顿了顿,似乎想寻找合适的措辞,
“这也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圣女微微一笑,深邃的笑容中蕴含了什么不言而喻:
“莱内,这小子还真有点胆量。”
圣女忽然贴近祭司长,附耳道:
“和你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
祭司长整个人就像触电了一样,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但她立即平复了情绪,她一把从圣女手里夺过长戈,毫不留情地捅向了维坦。
圣女愣住了。
维坦瞪大了瞳孔,面孔中尽是错愕的情态,但这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很快便失去了意识,眼神也随之暗淡下来。
“混蛋!她这是要杀人灭口,毁灭证据!”
贵族们纷纷指责道,甚至有人开始摇晃维坦的身躯,试图把他摇醒。
巡河官也惊呆了,就在昨天,她才刚刚得知眼前男子,也就是之前大闹审判大会的泥巴怪,就是祭司长莱内和常清县富商的儿子,方才对他出手,也是为了打断他的讲话,借机保护他。
可没想到莱内居然直接出手将他杀死,这完全不像她的作风啊。
大殿中,肃杀的气氛如寒冬的霜雪,令人不寒而栗。莱内祭司长手中的长戈还滴着维坦的鲜血,她的眼神却异常冷静,仿佛刚刚的行为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圣女站在一旁,她的脸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莱内,你最好把话说明白!不然今天所有人都别想走出圣墟!我们的天兵顷刻就能把你们的弗兹坦夷为平地!”一位贵族大声质问道,贵族们的唏嘘声此起彼伏,大殿被他们当成了辱骂大会。
莱内并没有回答,她转身面向众人,声音冷冽而坚定:“此人乃丐者行会派来的细作,意图破坏我弗兹坦的和平,挑起我们与神教的矛盾,方才我亲手除之,正是为了维护我们弗兹坦与神教的友谊。”
此言一出,大殿中一片哗然。圣女却突然冷笑一声,她走到莱内面前,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莱内,你省省吧,咱们之间用不着遮遮掩掩。”
圣女缓缓开口,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如重锤一般敲击在祭司长的心上。
莱内祭司长没有退缩,她迎上圣女的目光,声音洪亮:
“至少在圣墟,我这个祭司长说话还算点数,不必向任何人解释。”
话里的怒意再明白不过了,卫兵们也没有闲着,都主动上前护卫在祭司长周围,巡河官则站在圣女身后,目光中迸射出一缕寒意,显然来者不善。
“反了!反了!狗奴才们敢噬主了!”
贵族们嚷嚷着,可卫兵们不吃这一套,她们早就受够了涅真人的压迫,只消祭司长一声令下,她们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这一回,祭司长却犹豫了,她一挥手,令卫兵们让出一条道,请贵族们出去。
“今日招待不周,望各位大人多多担待,是我们的安保工作没有做好,让诸位受惊了,万分抱歉,改日在下一定亲自前往天宫谢罪。”
“你最好说到做到!”
“咱们走着瞧!”
贵族们也自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借着莱内给的台阶主动离开。
圣女并没有离开,她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失去意识的维坦,似乎想从他那里获取什么讯息。
“今天这婚礼算是个什么结果?”
圣女问道。
“没有结果。”
祭司长答道。
两人相对而立,混乱仍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