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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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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犯们逃往一楼时,看守员们果然已经出动了,刚走进楼道,鹭鸶就和闻讯赶来的看守员撞了个满怀。

    “想活命的都往前冲!”

    鹭鸶大喊一声,随即用力推开看守员,踩着她的身体跑了下去,后面跟着的一百多号人也有样学样,都闷头往外跑。

    逃出管教所大楼后,等待犯人们的是石筑高墙和厚重的木制大门,这是众人最大的阻碍,不过,对于麻雀来说,只要是门,就必定有锁,只要有锁,就必定能开。

    确认四兄弟都逃出管教所大楼后,鹭鸶毫不犹豫地推上了大门,尽管管教所里还有一二十个跑得慢的犯人没出来,但鹭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必须要给麻雀开锁争取一点时间,能拖延一会是一会。

    门后的看守员们已经拿出铁锏,向所内疯狂拍门的犯人们展开进攻,手无寸铁的犯人们毫无抵抗能力,只能眼见着逃跑的希望在眼前破灭,然后被看守员们砸得头破血流。

    虽然只有一门之隔,却也是天壤之别。

    门后的沃文虽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犯人们惨烈的哀嚎还是让他感到心情复杂,从个人角度来说,此刻紧闭大门才是正确选择,毕竟他们自己也手无寸铁,绝没有能力去对付拿着兵器的看守员们。

    可这些人毕竟是自己亲手解救的,看着自己拯救的生命被重新摧残,沃文很有些挫败感。

    鹭鸶仿佛知道沃文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一边拼尽全力顶住门,一边对沃文说道:

    “白鹰,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他们跑的太慢了,跟不上前面的人。”

    “嗯”

    沃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世道,优胜劣汰本就是亘古不变的法则,没什么好怜惜的。

    麻雀这边的开锁行动也有了不小的进展,这管教所大门虽然坚固,但锁并没有多复杂,麻雀只用了一两分钟,就摸清了这头锁的构造,并判断住这是一头五组弹子锁。

    所谓弹子锁,就是锁芯内含有几组圆柱形的小弹子,通过插入钥匙,让每颗弹子都升至对应高度,就可以把锁打开。

    他从头发里取出铁片和一根细铁丝,将铁丝往锁芯中推,并通过铁片测量刻度,掰折铁丝中间部位来确定弹子高度,如此反复尝试了六次,锁头便发出“咔擦”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成了!”

    八哥大喜,激动地连吹了好几声口哨。

    “跑!”

    鹭鸶大喊道,随后猛地松开支撑大门的手,里面的人像潮水一样排了出来。

    浩大的逃亡行动开始了,囚犯们漫无目的地向四面八方散开,沃文、八哥和麻雀在鹭鸶的带领下向西头跑去,那边是弗兹坦小镇的贫民区,鹭鸶告诉大家,自己在那里有个据点。

    四人跑了没一会,就听见小镇中央传来擂鼓声,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开始通报囚犯越狱了。

    幸好此时是半夜,再加上镇西边比较贫穷,安装不起造价昂贵的路灯,所以四人的行动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鹭鸶凭借对路线的精准把控,带领三人在屋丛里来回穿梭,最终在一所矮破的木房门口停下了。

    鹭鸶敲了三声门,木房里很快传来些许响动,不一会,一个衣衫褴褛的白须老者探出头来。

    “少爷,您回来了。”

    老者对鹭鸶说道,鹭鸶并没有和他闲谈,而是拉着兄弟们快速跑进了木屋。

    进入木屋后,沃文发现这里的布局极其简陋,甚至跟管教所比也好不了多少,只有几个木凳子,一方小饭桌,一张刨花用的木床。

    “随便找个位置坐吧,不必太拘礼。”

    鹭鸶大方地给几人安排座位,不过,这房间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只有三个凳子,如果三人都坐了,那老者和鹭鸶只能站着了,所以,三人你推我让了半天,谁也没有先坐下。

    鹭鸶笑笑,当即席地而坐,并说道:

    “不好意思啊,这里的设施还是太简陋了点,你们坐吧,我和丹叔叔坐在地上就可以。”

    被称为“丹”的老者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为三人腾出了位子。

    如此一来,三人更不好意思坐凳子了,先是沃文主动坐在地上,随后八哥和麻雀也相继坐下,五人就这样围成了个圆,相对而坐。

    “既然都已经出来了,那我就先向大家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吧。”

    鹭鸶对三人说道。

    之前沃文只是知道他是州主的亲戚,欠了不少债务,其他的内容一概不知,现在看到鹭鸶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更加觉得离奇了。

    “我其实不是什么州主的儿子,我是宝狮亲王和弗兹坦女人的私生子,这位是从小把我带大的养父,‘丹’叔叔,他是这里的木匠。”

    “你是亲王的儿子?”

    三个孩子都傻眼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管教所里结识这么高贵的人物,也算是见了一回世面。

    鹭鸶点头,继续说道:

    “是的,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游历各方,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认识了我母亲,然后生下了我,但当今道君皇帝即位后,父亲被分封到毕州接管月狮军去了,我母亲因为身份不正,没能和他一起去毕州,生下我以后就把我托付给丹叔叔照顾,后来也销声匿迹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沃文问道。

    “我准备多攒些钱,以后去毕州见我父亲。”

    “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呢?”

    “我现在是戴罪之身,贸然去毕州只会给父亲丢脸,只有努力提升自己,父亲才会认可我。”

    鹭鸶握紧双拳,眼中全是期待。

    沃文忽然间有些忧虑,他记得父亲说过,祖父现在就在毕州服苦役,他们将来就要去攻打毕州,到时候免不了和鹭鸶的父亲成为敌人。

    但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兄弟,沃文如此想到。

    “对了,丹叔叔,忘了向你介绍了,这三位是我在管教所结拜的兄弟,都是被关在一个囚室的,是他们帮我从管教所里逃出来的,这位是麻雀,这位是八哥,这位是白鹰。”

    鹭鸶一一向丹介绍道。

    “你们好啊,多谢你们帮少爷,他才能回来,老身这里太寒酸了,没什么好招待各位的,你们吃饭了吗?如果不嫌弃,就在老身这里吃一顿吧。”

    丹刚说完,沃文的肚子就饿的咕咕响了,这两天他都在长途跋涉,只吃了些大饼,到管教所的时候也没怎么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丹呵呵笑了两声,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去厨房给四人准备食物去了。

    “现在又重获自由了,你们准备回家还是重操旧业?”

    鹭鸶向兄弟们问道。

    麻雀回答道:

    “我家里人全都被抓到天宫当苦役了,除了偷东西我也干不了什么,只能这样了。”

    八哥也叹息道:

    “我家也差不多,我父亲去年得了重病,干不了活,如果我不去偷东西那就没法养活自己啦。”

    沃文的情况和大家都不同,只有他一直低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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