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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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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鹭鸶年纪最大,是三人中的老大哥,他生得仪表堂堂,皮肤白净,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子弟,一见到沃文进来就对他嘘寒问暖,给人的感觉非常亲切,从闲聊中沃文得知,这家伙是州主家的亲戚,由于前些日子在贸易集会上赊账太多,而州主公务繁忙,没来得及处理这边的事,才导致他受了点牢狱之灾,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对马上能出去这件事很有自信。

    八哥是个龅牙小个子,他之所以被称为八哥,是因为擅长模拟各种声音,也正是由于这个特长,他现在才会被关在管教所里,因为不久前他试图模拟治安卫兵的声音吓走小摊贩,然后趁机偷窃她们的货物,结果被正派治安卫兵抓了个正着。

    麻雀的外号来源于他那一脸雀斑,他的头发又乱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给人感觉非常阴郁,与他老实的外貌不相符的是,他是个精通撬锁的惯偷,镇上几乎一半以上的人家他都光顾过,除了盗窃以外,他还是个擅长手工的“艺术家”,能利用各种简单的材料制作一些新奇的小玩意,虽然沉默寡言,但非常聪明。

    管教所是四人间,除了四张简陋的地铺外,角落里还有个带隔间的厕所,厕所里只有一个马桶,一桶水和几片叶子,避免臭气弥漫,管教所还贴心地为犯人们安装了通风口,不过为了防止犯人逃跑,通风口特意被安装在四五米高的位置,而且直径只有十几厘米,人是不可能从里面钻过去的。

    每天中午和傍晚,看守员们会提一个大桶过来给犯人们提供食物,一般情况下,桶里都是些稀粥,另外还会混着看守员们吃剩下的各种伙食,比如扁豆、玉米、白菜、土豆之类的,运气好能从里面搜罗到一点儿肉丝。

    每月前三天是弗兹坦审判日,这三天管教所的伙食标准会提高不少,相应的,犯人们能够品尝到的食物也多了很多,大饼、面馍这类顶饱的主食开始供应,还有一些萝卜干、腌咸菜、南瓜以及一些布施的新鲜水果,而看守员们吃剩的饭菜就更加多了,通常会有不少禽类杂七杂八的器官,例如鸡翅、鸭脖、鸡胗、鸭舌、鸭肠等,里头的油水也比平时多不少,吃起来总算是有点味道了。

    沃文算是个幸运儿,他被抓进管教所的这天刚好是弗兹坦审判日的第二天,食物还很充沛,犯人们的精神状态也都不错,一进到管教所,鹭鸶便介绍了另外两人给沃文认识,还热情招待沃文欣赏麻雀的杰作。

    三人神秘兮兮地把沃文拉到麻雀的被褥旁,掀开来一看,只见里面有三个泥塑的小人儿,沃文发现这三个小人和鹭鸶、八哥、麻雀三人非常神似,不禁钦佩麻雀高超的手艺。

    当问到麻雀是用什么做出这些小玩意时,麻雀从浓密的头发里摸出一个小铁片,随即用铁片刮蹭了一些墙土。

    管教所的墙都是用泥土堆成的,可塑性很强,并且很容易刮下来,麻雀从厕所里弄来一些水,和在泥巴里打湿,现场开始给沃文表演捏泥人。

    只见他揉揉按按,时不时又用铁片修整泥人的眉眼,不出半个钟头,一个栩栩如生的泥巴小人,就出现在了麻雀的手里。

    麻雀把小人递给沃文,这小人鼻子挺拔,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昂首眺望前方。

    沃文惊喜地发现,这小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他连忙拉住麻雀的手,兴高采烈地对他说了几声“谢谢”。

    面对沃文的恭维,麻雀显然有些羞怯,他不自然地挠了挠脑袋。

    鹭鸶把沃文拉过来对他说道:

    “小子,在你来之前,我们三个人已经结拜过了,既然现在你和我们有缘,都被关在了这里,要不然,你也加进来,这样我们就能照应你啦!”

    八哥和麻雀也都对鹭鸶的看法表示赞成。

    “咱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不相互照应肯定是不行的。”

    沃文捏着手里的泥人,并没有过多犹豫,便加入了这个“狱友同盟”。

    鹭鸶大喜,对沃文说道:

    “我常听大人们说,‘英雄不问出处’,既然咱们要结为兄弟,我提议你也像我们几个一样,以鸟类为名,取一个代号,旁人不论,以后咱们兄弟四人就以代号相称,休戚相通,荣辱与共!”

    “好!”

    虽然不太明白鹭鸶话里的意思,但沃文莫名觉得很有道理,立即接受了鹭鸶的说法,并想出了个“白鹰”的代号。

    不知怎么,一想到鸟类,沃文心里第一印象就是之前那只救过他的海东青,不过当时沃文还不知道什么是海东青,只当它是一只白毛老鹰。

    “白鹰?不错,很威武,以后你就叫白鹰了。”

    鹭鸶点了点头,麻雀和八哥也觉得不错。

    紧接着,鹭鸶向沃文要来泥人,把它和另外三个整齐摆放在地上,随后率先单膝跪地,虔诚地向泥人叩拜并说道:

    “弗兹坦为证,我鹭鸶愿对天立誓,与麻雀、八哥、白鹰三位兄弟永结盟好,休戚相通,荣辱与共!”

    其余三人见状,也都学着鹭鸶的样子,跟着他做出单膝跪地的动作,对着泥人许下誓言。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小兔崽子们!都给我老实点!”

    矮矮胖胖的看守员大姐手持黑色短截棍,狠狠敲打了两下牢房的栅栏,打断了四人的结拜仪式。

    “哼,敢小看咱们,今晚得给这家伙点教训。”

    鹭鸶小声对兄弟们说道。

    “咱们用‘那招’给她长长见识吧?”

    八哥提议道。

    “好,刚好白鹰弟兄来了,有四个人,用‘那招’成功的机会大多了。”

    沃文并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一切都充斥着某种神秘感,令人格外兴奋。

    麻雀用铁片不停捣鼓自己的被褥,在上头挖了一个又一个小洞,又从头顶薅下来几根长发,以泥土和水作为粘合剂,把它们都粘在一起,期间八哥也坐在角落里,窸窸簌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鹭鸶告诉沃文,八哥这是在为晚上的‘表演’做准备呢。

    沃文愈发好奇,到晚上这些人要整出个什么活来。

    转眼夜幕降临,麻雀的“那招”也已经准备妥当了,他把被褥卷成一团条状物,又在上面粘满了一小撮一小撮的毛丛,顶端留了个大口子,方便自己把头塞进去。

    为了做足节目效果,八哥还特意把脑袋塞进被褥里,嘴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虫子在啃食人的头骨。

    麻雀又扯开鹭鸶的被套,用外面那层布做了个头套,撕下几块小布条充当拉绳,安装在头套中,制成了个简易的口袋,只要拉紧绳子,这口袋就会收紧。

    最后,鹭鸶与沃文合力将八哥藏进厕所,昏暗的月光为这场演出营造了绝佳的氛围感,一切准备都做齐后,表演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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