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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小人真得志,使臣向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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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但也绝不是你掀起战争的理由”郑玉安正色说道:“大魏是第一强国,只需养精蓄锐,治理民生,耗死诸葛日月,必将一统天下。你搞这么一出,实在是师出无名。”

    杨彦祖攥紧了拳头:“官不顾民生,民惧怕官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一统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郑玉安长叹一声,把棋子一扔,将头撇向一边:“师弟,你又在谈你那虚无缥缈的理想了,徐山月对你的影响太深。”

    杨彦祖轻笑:“有意思,你认我这个师弟,却不想认徐先生那个老师?”

    郑玉安摊了摊手,很显然,他不再想谈。

    杨彦祖自嘲一声,投子说道:“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不强求。朝廷已经派出了使者来和谈,到时候我们再聊你的去留。”

    眼见杨彦祖起身要走,郑玉安多问一句:“敢问前来和谈的是哪位官员?”

    “老将军夏侯元吉。”

    夏侯元吉是朝中前辈,曾对平原侯曹木有救命之恩,虽然年迈,但前来和谈确实是不二人员。

    杨彦祖走后,郑玉安开始在心中盘算。反叛军接下来的目标一定会攻打幽并二州。这两个州的守军加起来有三四万,以夏侯元吉在军中的威望,甚至可以聚拢军队反抗。

    杨福和陈七在送走了杨彦祖后凑了上来:“公子,夏侯将军前来,能把我们保出去吗?”

    郑玉安也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夏侯老将军带来了多少筹码,不能轻言断定。不过,幽并二州的守军中有不少夏侯元吉的旧部,和谈一旦破裂,夏侯元吉有个三长两短,幽并二州一定会殊死抵抗,朝廷也是这么打算的。”

    见二人不说话,郑玉安笑着活跃气氛:“算了,做俘虏就要有做俘虏的样子,不要担心那么多。小乔姑娘呢?七爷的伤如何了?”

    杨福急忙回话:“小乔姑娘与我们一道被押来了辽东,还被慕容义关着,我打听了一下,有大乔在,慕容义不敢对其用强,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陈七虽然受了些伤,但已经养好,此时悔恨地说:“怪我,应该把信送到的。”

    郑玉安安慰说:“曹木已经明牌造反,那封信的意义不大。七爷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论算计布局,我们斗不过杨彦祖的,他当年可是差点屠龙成功的人。”

    杨福为大家的前程担忧:“公子也想不到脱困的办法?”

    “任何阴谋诡计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都是无用的,更何况杨彦祖是下棋的高手”郑玉安指着棋局:“你看他心事这么重,我依然赢不了他。”

    三人正讨论着当前局势,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故人拜访。郑玉安正狐疑时,上官宴带着张淳风,毫无顾忌的踏门而入。

    陈七和杨福立刻摆出打架的姿势,张淳风的武功太高,而且上官宴已经和叛军合作,就算此时张淳风大开杀戒也没人意外。

    上官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呵呵一笑,领着张淳风来到了郑玉安面前说:“这下你没处跑了吧?”

    郑玉安耸了耸肩,让陈七和杨福退下,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没想到上官宴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坐了下来,招呼上茶后,语出惊人:

    “我想与你合作,灭了这帮叛军,郑玉安,你可有计划?”

    小乔感觉有些冷,不由自主地去拉紧衣领。自从来北方,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再加上长途劳累,几乎躺在床上就没起来过。

    外面的事情她知之甚少,只知道是鲜卑族造反,公子暂时性命无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转移到辽东养病了。

    辽东不比漠南镇,衣食住行都十分简陋,好在小乔是被慕容义软禁起来的,待遇比郑玉安他们好上太多了。

    这是一间简陋的客房,小乔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屋子,小乔看清来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顾病痛扑倒那个人的怀里:“姐姐,我好想你。”

    此人正是大乔乔娇娇,妹妹把所有委屈都哭了出来,她看着也心疼,抚摸小乔的头发说:“才几天没见,你就追来了?”

    此时的大乔已经将头发盘起,俨然是一个少妇模样,本就倾国倾城的她,结婚后更增添了几分风韵。

    小乔看大乔穿着粗布衣料,满眼却都是幸福,心中更是欢喜:“姐夫呢?你怎么会在鲜卑族这边?”

    大乔说道:“我是因为你才来的,你姐夫说郑玉安可能会有危险,不能让你再跟着他。我们现在在辽东。”

    小乔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公子确实有危险,我们遇到一个剑客,还刺伤了公子,姐姐你能不能帮帮忙”

    大乔对妹妹说:“小妹,他们都处理不了的事情,我去了更没用,生死有命,你随我去平原侯府吧,北地虽然艰苦,但你姐夫养我们俩还没问题。”

    小乔眉头紧皱:“姐姐,郑公子被派到这里,被家族排挤,都是因为他帮了你啊。郑公子于你我有恩,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什么,有恩?别说笑了,这些光顾过青楼的臭男人,每一个都心怀鬼胎”大乔咬牙切齿地说:“他帮我,还不是为了把你骗到手?小妹,你别天真了。”

    小乔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的,我是自愿伺候公子的,为了报恩。”

    “天下男人都一个样,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出手救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小乔突然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很陌生,以前的姐姐八面玲珑,不仅待人和善,而且还会扶弱济贫,完全不会像今天这样见死不救。为什么几天不见,姐姐就变得这么无情了呢?

    她不知道,面前的姐姐,即将成为皇后。

    “男人都一个样,那姐夫呢?他把你接到北方,将你明媒正娶了吗?”小乔倔强地说道:“公子现在有危险,我若是扔下他不管,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二人在屋内争吵了一番,不久后,大乔走出屋子,叹息一声,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马车随即行驶起来,车上坐着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男人看起来就一身书卷气,穿着简朴,女的则温文尔雅,对自己的男人十分恭敬。

    这二位便是曹木和大乔乔娇娇了。

    曹木问:“你妹妹没有跟来?”

    大乔有些尴尬,她犹豫地说:“侯爷,我妹妹性子倔强,不撞南墙是不回头的。”

    “郑玉安这个浪荡子,骗女人确实有一手,你妹妹又太年轻”即使在冬天,曹木依然握着一把折扇,他用扇子敲了敲手:“算了,到时候由不得她,我们回府。”

    大乔又说道:“侯爷,我妹妹在慕容义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他是看上了小乔,色是刮骨刀,男人啊,过不去色这关,注定成不了大事”曹木自负地说:“拓跋之所以比慕容家要强,就是因为他们家主冷血无情。”

    大乔迟钝地说:“侯爷也是做大事的人,也要冷血无情吗?”

    曹木将手伸过去,抚摸着大乔的头发:“我很想说我不是,可是因为生在帝王家,早就对世俗之物看淡了。只是大乔你不一样,你和我是同道中人。”

    大乔的神色有些悲伤:“我以为侯爷是喜欢大乔,才不惧危险把我从京城赎出来的。”

    “本侯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大乔聪明能干,又这么漂亮,”曹木说道:“只是,一切都以天下苍生为前提。”

    大乔感叹了一声:“侯爷,大乔远赴北疆,绝不是为了什么皇后的梦想,和侯爷在一起,就算吃苦也愿意。”

    曹木被说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怒道:“妇人之见!我和你在北方过太平日子,天下苍生怎么办?你看看,大哥将国家治理成什么样子。父亲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

    大乔辩解了一句:“可是,如今大魏除了蜀国这个大患,中原无战事,百姓还算安稳,你这么一闹,不是又乱了吗?少说几年不消停,打仗又劳民伤财”

    “你住嘴,”曹木恼羞成怒,气得拿着扇子指指点点:“官员吃香的喝辣的,年年灾荒时百姓受苦,国库却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不是有命在就叫活着,百姓活得像条狗,那不叫国泰民安!”

    大乔见曹木真的动气,反而不敢多说什么,值得嗯嗯的答应。

    曹木说:“不回府了,去找上官宴,我要小乔把上官宴牢牢拴住,有上官家商道的支持,我们才好打仗!”

    不过曹木恐怕要扑个空,因为上官宴正在郑玉安面前耀武扬威。

    郑玉安听了上官宴的话,愣了半响,才明悟了上官宴的意思。他“啊”了一声,第一个反应是曹木在找人试探自己,然后说道:“上官兄,试探我就没必要了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就算有平叛的心又能如何啊?”

    上官宴并不意外郑玉安这副样子,他不屑地说:“我虽然不成器,但还是能看清局势的。胡人狼子野心,一旦让他们进了洛阳城,我上官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会不保。所以我不能让此事发生。”

    郑玉安紧盯着这个二世祖,想看出他言语中的破绽,但很可惜,上官宴没有说谎。在上官宴的眼中,胡人是阴险狡诈且野蛮的存在,绝不可信。上官宴宁可一辈子无所作为,好好当一个富二代,也不愿意与胡人为伍。

    郑玉安又看向张淳风:“天山掌门也能与我化干戈为玉帛?你之前可是要杀了我啊。”

    张淳风一声长叹:“胡人一旦闹事,天下则再无宁日,我们天山剑派就不得不出山救世,在乱世中生存下来的概率不高。所以帮你们,也是帮我们天山派。在大是大非面前,一条人命反而显得无关紧要了。”

    郑玉安为张淳风竖了一根手指头:“掌门不亏是掌门,高风亮节,心胸宽广”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上官宴不耐烦的打断了郑玉安的阿谀奉承:“阴谋诡计这种事你擅长,所以我才找上你。”

    郑玉安摇摇头:“上官兄,你是京城人,杨彦祖的本事你也见过。更何况他兵强马壮的,除非张真人是万人敌,我才能想办法算计他。”

    张淳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当然不是万人敌,叛军的头领人物身边都跟着高手,单说这一关他就过不去。

    上官宴脸色很难看:“你也没办法?”

    “先别急,阴谋诡计用不了,咱们可以用阳谋嘛”得知上官宴投靠自己,郑玉安心情大好,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过,咱俩第一次合作,你得先帮我一件事,才好谈后面。”

    上官宴问:“什么事?”

    郑玉安说:“你得帮我救下小乔姑娘。”

    小乔被慕容义软禁,眼下是相敬如宾,倘若哪天慕容义喝多了,说不准就会霸王硬上弓,郑玉安实在放心不下。曹木又是薄情之人,女人远没有几万军队重要,他一个屁都不敢放。

    上官宴本就对小乔也青睐有加,爽快的答应下来说:“可是我也没有兵,应该怎么做?”

    “不需要兵,你现在在叛军里的作用和慕容义同样重要”郑玉安问:“我听说,曹木曾经想把小乔许给你,要和你做连襟?”

    上官宴点点头:“确有此事。”

    郑玉安说:“那就好办了,这几天你就去杨彦祖和曹木那边闹,质问慕容义要对你未婚妻做什么,闹得越大,小乔就越安全。”

    大魏的北方官道上,一个近百人的方队在整齐有力的前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群当兵的。方队中间拥簇着一辆古朴的马车,马车中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老人虽然白发苍苍,但身形魁梧,左手握着一根拐杖。北方道颠簸,若是常人早就扛不住了,但老人却稳如泰山,没有一句抱怨。

    此时,有人从马车外面递进来一个毯子:“将军,北方寒冷,把毯子盖在腿上会暖和些。”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他看了看毯子,一把抓住伸进马车的手,怒喊:“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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