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叙旧
进了东屋,刘淼把行李帆布包丢在炕上。
很久没人住。
到处是灰尘。
他爸经常值夜班。
有时几天不回来。
吃住在单位。
现在是秋季晒粮高峰。
进入冬季,要收公粮。
旧的粮食晒干储存起来。
要为冬季收粮腾出地方。
他爸是食堂管理员。
大小是管事的。
管着全库几百号人的吃喝拉撒。
工人都是轮班倒。
食堂是24小时开。
简单打扫一下卫生。
已经晚上7点钟。
爸爸没有回来。
肯定是值夜班。
刘淼不饿。
应该去李红家看看。
李红也落榜了。
上次分开已经有半年多没见了。
李红和刘淼是从小学开始到高中都在一起。
小学初中是一个班。
高中他在理科班,刘淼文科班。
因为选科还有段故事。
刘淼与李红家相距约1里地。
李红家住在镇东头。
刘淼家属于镇中心。
两家因为刘淼和李红8年同学关系。
来往比较多。
刘淼妈妈去世后刘淼不愿意回家。
基本上回家都住李红家。
李红家三代单传。
他这一代是一个男孩,4个女孩。
年纪相差基本是2岁左右。
有时候我们想想,不可思议。
那个年代,一家5个孩子,年纪相差2岁。
怎么带大的。
现在想想,那个年代的母亲太伟大了。
李红妈妈拿刘淼当亲儿子待。
逢年过节,李红做新衣服都会给刘淼带一套。
一直持续到高中。
刘淼叫李红妈妈为婶娘。
刘淼回家,基本上都是在婶娘家住。
可惜,刘淼离家出走。
没有赶上婶娘去世。
这是他一辈子耿耿于怀的事。
只要回故乡,必去婶娘坟上填土。
几十年没变。
初中升高中。
两家人在一起商量。
那时最后一届分文理科。
谁读文,谁读理。
两家大人还商量了几天。
最后征询刘淼和李红意见。
那时候小,刘淼和李红听父母的。
尤其李红从没反对过父母的任何安排。
最后大人决定。
刘淼学文,李红学理。
两家大人就这样点了鸳鸯谱。
事实刘淼更适合学理,坐不住。
文科全是死记硬背的。
李红属于老实巴交的人。
不紧不慢的。
有耐心。
李红初中成绩比较均衡。
刘淼偏科,语文物理化学特别好。
英语最差,有记录的最高分75分。
那时很多成绩好的同学英语都在90分以上。
正是因为刘淼外向性格,两家大人认为刘淼可以从政。
李红内向,可以从事研究类的。
那时有文当官,理当师的说法。
路过市场,刘淼买了一兜水果。
入秋天气还很热。
刘淼满身汗进了李红家。
几个妹妹在家。
几个妹妹一看刘淼来了。
围着刘淼。
二哥长二哥短叽叽喳喳的问个没完没了。
李红刘淼是同年,刘淼是7月份,李红是3月份的。
大刘淼4个月。
妹妹们都叫他二哥。
李红不在。
李红爸爸是个井匠。
这几年镇里旱改水。
就是原来河套地由旱地改成水田。
河套地是挨着辽河大坝周边的地。
雨水一大,十年九涝。
近的地由辽河用水泵抽水灌溉。
远处就只能打井抽水灌溉。
马上秋收,这段时间打井的特别多。
一入冬,天寒地冻,没办法打井。
李红毕业后就和他爸一起出去给人打井。
他会开小四轮拖拉机,每天拉着打井工具到处跑。
井匠是门手艺,钱不少赚。
李红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一辈子在父母翅膀下长大的。
极度听话。
凡是父母安排的,从不说不。
李红家当时在农村来说,算上等人家。
地多,他爸妈又特别能干。
又懂门手艺,手艺人在农村很吃香。
不仅赚钱,还被人高看一眼。
突突,李红他们回来了。
一进院,停好车,听说刘淼来了。
高兴的连全身泥巴的衣服没换,就冲进屋里。
刘淼,你回来了。
嗯嗯,大哥。
两人相拥。
今晚在家吃饭。
陪小爸喝点。
嗯嗯。
说话间,婶娘和小爸走进屋里。
刘淼回来了。
婶娘先问。
来,婶娘看看。
黑了,看着更结实了。
来了,刘淼,小爸打招呼。
嗯,小爸好。
好好好。
今天在家吃吧,我刚好带回几条鲤鱼,几条鲶鱼,还有鲫鱼。
让你婶娘烧鲤鱼,鲶鱼炖茄子,炸鲫鱼。
咱爷几个喝两杯。
对对对。
我去做。
你和你哥聊会。
半年多没见了。
婶娘出去做饭。
小爸和妹妹都去帮忙。
屋里剩下刘淼和李红。
听人讲,你在十房开了一家台球室。
怎么样?赚钱吗?
刚开始还行。
现在学校禁止学生玩。
关了,不干了。
哦,那也好,人生地不熟的。
哪里都不如家里。
那你今后怎么打算。
刘永生不是在镇交管所上班吗?
他那里需要人。
我想先去看看。
先干着,再考虑以后。
都,我听说了。
现在刘永生牛的很。
穿着一身虎皮,骑个摩托车,满公路抓车。
被他抓过车的,都骂他。
这活也不太好干,主要是招人骂。
哦哦。
这个我还不知道。
我今天刚回来,就来这了。
还没见到刘永生。
明天去镇政府找他。
大哥,你就打算一辈子种地了吗?
刘淼问。
那能干啥?
祖祖辈辈是农民,就继续接班当农民了。
我没你有远大理想。
我快订婚了。
这么快就娶媳妇了。
新娘子是许丽红吗?
你们班的那个。
嗯。
早听说你们搞对象。
还真的是?
你那时都不和我说?
太不够意思了。
那里,在校期间,只是大家谈得来。
没做个表示。
这次高考,我们住在一家宾馆。
就这几天感情升华了。
回来和你婶娘和小爸说了。
他们说的约下双方父母互相看看人。
前2个月两家人吃了顿饭。
就把亲事定了。
彩礼过了。
今年秋收收完地就结婚。
哇,大哥,神速呀?
你这蔫了咕咚的就把老婆讨到手了。
厉害厉害。
有啥厉害。
有些事就是这样,老天安排的。
水到渠成,躲不掉。
行了吧,大哥,别沾沾自喜了。
让我们怎么活?
呵呵,你是太挑人了。
学校谁不知道,你有一堆追求的。
小心挑花眼了。
哪有啊,都是瞎说的。
对了,你去交管所帮忙也好。
我以后不会被抓车了。
刘永生我不熟,听说蛮黑的。
有你在,我也不用天天躲着走。
他敢抓大哥的车,我跟他没完。
放心,有我在,他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