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彰显公义
一股夹杂着狂沙的腥风袭来，少阳仿若站在一片古老的战场之上。
流血漂橹，尸山血海，唯有一人杵着这把血色长剑单膝跪在场上。
其他人都死了，没有人幸存。
那人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大声，一种疯狂畅快的感觉疯狂弥漫。
让少阳也不由得嘴角跟着咧开，一起笑了起来。
两声疯狂放肆的笑声在这片古老的战场此起彼伏。
黄昏的光照耀到了那些尚未凝固的血液与残破的碎肢上，显得格外的，孤寂。
少阳从幻境中醒来，手里仍握着那把剑。
一股疯狂，残暴，狠戾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它是杀人之剑。
不，应该叫屠人之剑。
如此杀气，又有几人能够承受，
它的主人究竟经历过多少杀戮，又是怎样恐怖的人屠？
少阳将剑放下，将手摊开观察。
只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他的手上就染满了红色。
那红色遇到手的热量正缓缓化开，一滴浓郁的血色自少阳掌心滴落。
正在少阳发愣的时候，一个沧桑又带着莫名疯狂的男人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哪怕自己的利益受损，你也会选择当个好人吗？”
用自己的利益去当好人？这不就是圣母吗？
少阳没有疑惑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而是思考了起来。
虽然小屋外面的场景一片祥和，但这血色长剑上的杀气做不了假，那疯狂的笑声他犹记于耳。
考验的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他是个喜安宁的好人，还是只是个屠夫？
他对当圣母是个怎样的心态？
是敬佩，是憧憬，还是嘲笑，蔑视？
少阳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毕竟事关他的生死，萧辰说过，如果考验通不过，是一定会死的。
他可不想如此草率的死去。
来之前应该问问这剑的主人是什么性格的。
如此骇人的杀气，这剑的主人怎么看都不会像是个好人啊。
那是要答否吗？
可如果剑的主人哪怕深陷黑暗也渴望光明的降临呢，或者说，正因为深陷黑暗，才更渴望光明？
要答是？
少阳犹豫了一会儿，墨蓝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光亮，他开口了。
“如果是我特别在意的人，那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当那个好人。”
“如果只是一般认识的人的话，我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去当那个好人。”
“如果是与我毫不相干的人，我愿意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去当那个好人。”
“如果是我的敌人的话，那我绝不会去当个好人。”
少阳说完后，周围陷入了寂静。
那剑的主人似在思索一般，许久没能回话。
在少阳略有忐忑的心中，那个声音终于开口了。
他的语调分不出是喜是怒，仍是最开始的语调。
“你会因他人的不公出手吗？”
少阳陷入了思索，这个题的答案如果一般人的话估计都会选会。
但这剑的主人又期望得到个怎么样的回答呢？
他刚才虽然不表态，但应该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彻底否定他。
但他真正的想法又会是什么呢？
少阳忽然长出一口气，感到有些释然。
他想这么多干什么。
如果他的回答不是出于本心，那么就算答得投其所好，获得了好处。
那那好处他拿着也不舒服。
他自坦坦荡荡，任尔东西南北。
“如果不威胁我的生命的话，我会出手。”
“如果因为怕死就退缩，那样公义就得不到彰显，即便如此你也是这个回答吗？”
“可如果我因此而死的话，那不公就会消失吗？”少阳反问道。
“但如果我活着的话，我便有更多的机会去改变，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遇见不公，我会尽己所能，但绝不会付出生命。”
“还有重要的人在等我，还有想要去看的风景，我不能轻易倒下。”
“唉”剑的主人长叹一口气，似是惋惜，“如此天资，却没有一颗赤城之心，当真是可惜。”
“明明在我们那时代，人们为了心中的信念可以付出一切。”
“唉”他又叹息了一口气。
“如若你刚才说谎的话，毁灭的雷霆一定会降下。”
“看来你真心如此，那我也不便多说，离去吧。你不适合我的道。”
少阳点点头，虽然有些惋惜，但如若无缘，他便也不会去强求。
“前辈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少阳忽然问道。
“哦？”剑的主人沉吟了一会儿，“你且说说。”
“与其在不公发生时再去行侠仗义，不如在不公发生前就将它制止。”
“一味的弥补错误带来的后果，却不去阻止错误的发生。”
“就像一个淌血的伤口，你不停的擦去血迹，将其变得干净，却从没想过将伤口包扎好一样。”
“结果那人只会越来越虚弱，直至彻底崩溃。”
“我想，如果是我的话，会更愿意去遏制不公发生的条件吧。”
少阳说完，没有停留，拱了拱手，往门外走去。
“等一下。”那人忽然喊道。
少阳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虽然方式不一样，但心却是跟我们的方向一致。”
“或许，你甚至比我们想得更加遥远。”
“小孩，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少阳。”
“少阳吗？还不错的名字。”
“那你做好了承担我传承的准备吗，事先跟你说明，这个传承可是会很痛苦的。”
少阳一愣，这是通过考验的意思了，就问了两个问题就结束了。
不该有很多考验，心性，战力，天赋这些考验吗？
少阳点了点头，“好。”
只是疼痛的话，他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
少阳话音刚落，一道冲天的光柱轰然砸下，将他笼罩在其中。
一股庞大的力量在他身体里狂轰滥炸，青筋根根鼓起。
少阳却只是面色潮红，一声不吭。
暗中的注视凝聚在少阳身上，这小孩究竟曾经经历过多少疼痛才能如此淡然啊。
要知道，哪怕是太古时期的那些天才，在这样的剧烈威压下估计也早该龇牙咧嘴了。
这小孩，或许比他想的还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