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立大功升任统领，高铭的婚事让稻妹苦恼
过了一个月，稻农们果然大丰收。今年进贡王宫的水稻不仅产量高，而且味道格外香甜。
大王大喜，要奖励有功的人员。
田甲副首领向大王表功，推荐稻田统领和大祭司领首功，老族长、稻土头目和鱼头目只领次功。
大王耳目众多，对事情的原委一清二楚。
大王严厉批评了田甲副统领，表彰鱼头目、老族长和稻土头目为首功，大祭司为次功。
鱼头目因功升任王宫统领，稻土头目升任稻田副统领。
老族长获得了荣誉统领的称号，享受统领待遇。
大祭司获得了稻米和玉器的奖励。
原稻田统领因为玩忽职守、冒领功劳降为头目。
大王命令工匠在王城内给高铭营造宅邸，高铭一时间风头无两。
这一天，高铭刚从稻家离开回到玉坊。稻妹看到高铭也不搭话，只是默默地制作她的玉器模型。
高铭离开的这几天，稻妹脾气大变，经常因为一点小事跟玉匠们发火，跟平常温柔善良的形象判若两人。
树哥经常看到稻妹偷偷抹眼泪，很心疼他的妹妹，不敢把高铭和稻花香重新定亲的事情告诉她。
可是高铭已经成了王城里面的风云人物，玉匠们都在讨论高铭和稻花香的婚事。
玉坊最近也很忙，为了四方来朝的事情赶制了很多玉器。
老爹忙得不可开交，现在才终于也闲了下来。
高铭今天找个机会准备跟老爹谈谈他和稻花香成婚的事情。
一见面，老爹先说话了：“听说你和稻花香姑娘打得火热，你想好怎么面对稻妹了吗？
我知道，这样说对你不公平。你失忆了，相当于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跟稻花香姑娘也有婚约，在一起也是名正言顺。
可是，看到稻妹痛苦的样子，我还是于心不忍。
有句老话叫做解绳结还须系绳结的人，你最好认真再跟稻妹谈一下。”
“这次回来，我其实就是要跟您聊一聊我和花香成婚的事情。
稻妹的心结没解开，我有义务开导她。”
“好的，我会跟你操持婚事的。
如果过去的你能够早一点行动，也许你和稻妹现在已经是一对恩爱夫妻。
你现在已经成长为负责任的男子汉，而稻妹还活在过去。
在我看来，最近经历了这么多，她也许已经喜欢上现在的你了。”
高铭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找机会跟稻妹说清楚。
高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老爹，稻妹的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老爹叹口气：“稻妹是一个命苦的人，他并不是树哥的亲妹妹。
现在你懂事了，就没有必要瞒你了。
稻妹是我在西边部落办事的时候在河边捡到了。
当时她大概半岁，躺在一个小竹筏上，身旁还有一小堆稻米。
为了不让她忘记自己的出身，就起名叫稻。”
“对稻妹的身世还有什么线索吗？”
“她可能跟西部的山犬部落有关系。
那里的礼制重视血石就像我们使用玉石一样。
我这里有一块血石，是发现稻妹时她身上挂着的。
你拿着，如果今后你去西边部落办事，可以顺便调查一下她的身世。”
“好的，我记得了。”高铭连忙答应。
听了稻妹的身世，高铭更不忍心伤害稻妹了，准备给稻妹安排一个好去处。
高铭到玉坊溜达，看到稻妹不怎么忙了，就凑过去嘿嘿一笑道：“稻妹妹，咱们出门走一走吧。”
“没空，我很忙，有事就在这里说吧。”稻妹冷漠地说。
“我过几天就要搬到统领府邸了，你不送送我吗？”高铭帮稻妹下台阶。
“不了，我怕传到花香姑娘那里让她误会。
我看去年稻家退婚之后你就闷闷不乐，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我现在跟过去的鱼完全不同了。”
“是的，什么都不同，就是都喜欢上了稻家姑娘。
你不用自恋了，我不喜欢现在的你，你现在油嘴滑舌，跟过去的鱼哥判若两人。”
“那你作为我的亲妹妹，要送送我吧！”
“好吧，送送就送送。”稻妹冷哼了一声，嘴角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高铭领着稻妹出门沿着河散步。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只听见河水“哗啦啦”的声音。
高铭认真地说：“过几天我准备把你带到北边的湖人部落去。”
“啊？！我去那里干什么？”稻妹惊讶地问。
稻妹以为他还要劝自己想开一点，高铭的话老是出人意料。
高铭继续说：“据我所知，你做玉器的能力和热情在玉坊所有人之上，这里没有你发挥的地方。
我听说湖人部落是我们的盟友，那里有做玉器的女匠人，你愿不愿意去那里发展？
到时候你要是想家了，可以接你回来。”
高铭这么做，有三个目的。
一来是为了稻妹的职业发展，她一心想要成为优秀的玉工匠。
二来是稻妹仍然活在过去，无法面对高铭，换个环境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三来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历史和史官的话都预示着梁溪古城将要发生动乱，四方部落蠢蠢欲动、王国的统治腐败不堪都表明这个趋势。
他打算尽量把稻妹这些身边人一个个都安置在相对安全的地方。
稻妹思考了半晌，认真地点点头说：“以前的你从来没有夸过我的玉器制作手艺。
那时候你老是说我做玉器的点子过于天马行空，不符合王城的正统。
我愿意跟你到湖人部落去，那里的玉器更加灵巧生动。
可是大王会让你随意行动吗？你现在可是王宫的属官。”
高铭笑着说：“这个稻妹不用担心，大王会主动要求我去的。”
“你现在就喜欢故作高深。”稻妹娇嗔地说。
说出来的话是埋怨，眼睛里却满是敬佩。
谈话之后，稻妹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老爹和树哥虽然十分舍不得稻妹离开，但最后还是支持了稻妹的决定。
又是月圆之夜，高铭如约到王陵脚下史官的住所，没想到稻花香也在这里。
“你忘了，我们不是要打听上一个降临者的事情吗？”花香看着高铭惊讶地表情说道。
史官和花香、高铭相对坐在院子里。
“今天我的陋所真是蓬荜生辉，你们两个终于来了。”史官兴奋地对他们说。
“对不住，我降临者的身份被花香姑娘知道了，却是她自己猜出来的。”高铭带着一分抱歉和一分骄傲对史官说。
“这个我丝毫不惊讶，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史官说，“不知道花香姑娘这次来有什么贵干？”
“我想了解三百年前降临者的身份，正好统领大人可能会帮到我们。
我们稻农尊他为祖师爷，说他最早发明了水稻种植技术。
不仅帮助大王征服了四方，而且发现了玉脉。”花香对着高铭调皮地眨了眨眼。
“三百年前的降临者确实跟史官有过交流。
据我了解，稻农们夸大了他们的祖师爷。当时我们的部落还不能称为王国，首领还不能称为大王。他给王国引入了水稻种植技术，而且担任了执政官。
但他反对对四方的战争，屡次劝谏当时的首领，化解了部落的几次危机后，他就急流勇退，然后不知去向了。玉脉的发现至少五百年了，跟降临者没有关系。
他离开前对史官说了一个故事：他曾经有一个朋友曾经辅佐过越国的大王，越国跟吴国是世仇。越国的大王被击败，沦为阶下囚，像牲口一样侍候吴国国王。后来他朋友随着越国大王在吴国受尽屈辱，用美人西施迷惑吴王，终于能够回国。
越国大王睡在薪草之中，每天品尝苦胆，立志复仇。越王任用他朋友跟文大夫。越国用十年积蓄财富和兵力、又用十年教育百姓训练军队，三千越最终甲吞灭了吴国。
而他朋友知道越王可以共贫贱，不能同富贵，就劝文大夫一起离开。越王就像射尽了飞鸟就藏起来了弓箭、抓到了狡兔就把打猎的狗吃掉，用莫须有的罪名杀死了文大夫等一批功臣。
越王又说西施是亡国之女，魅惑了吴王，陷害了忠臣伍子胥，就命人把西施沉到了长江之中。
他朋友跟西施很早有交情，明白西施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越国，就买通了越王的手下，解救了西施。后来，他朋友就和西施泛舟太湖，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商人。”
高铭听着降临者的故事，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笑容了，说道：“我想我知道三百年前的降临者是谁了，降临者跟他说的朋友分明就是一个人，他就是帮助越王勾践成功复国的越国大夫范蠡。西施在我们那个时代被称为四大美人之一。”
花香说：“我也认为降临者就是他朋友。
而且我还在爷爷那里听到了另一个故事：降临者说过他之所以要教王国的人种植水稻，是因为他曾经为了复仇给敌国的送去煮熟的种子，虽然最终打败了敌国，但老百姓被饿死者不计其数，这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高铭又说：“这就是范蠡和文大夫灭吴的手段之一。那降临者是范蠡无疑了。我想，西施应该跟范蠡成婚了，因为降临者传下来的玉梳子有吾妻西施四个字。”
史官向高铭和花香拱手致敬，说道：“感谢两位让我知道了降临者的身份，靠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高铭向史官提问：“你能跟我讲一讲湖人部落的事情吗？”
“湖人部落离王城向北有一千里，靠近大湖而居，中间隔着几十个小部落。
我们的先人就来自于湖人部落，部落以母为尊，以玉祭祀鬼神。
后来部落不断开疆扩土，一直向南扩张到王城的范围。
在扩张过程中，由于男人的战斗力更强，逐渐渗透进了部落的统治阶层，开始不遵守部落首领的号令。
大约八百年前，部落就分裂成支持以母为尊的保守派，和以父为主的激进派，最终爆发惨烈的战争。后来，激进派经过上百年的斗争，战胜了保守派。
但是在平民更倾向于维护传统，保守派的民间根基非常强大。激进派就向保守派妥协，不彻底消灭他们，只要他们俯首称臣。
于是激进派让保守派仍然居住在大湖之畔，就带着部众在现在的王城附近建立了都城。
最近一段时间湖人部落跟王国的关系还算和谐。因为湖人部落在跟蛮夷部落交战中屡次落败，大王都派人帮他们打败了敌人。
现在湖人部落的首领叫做玉凤，年龄已经很大了。她有三个女儿，大女儿美丽是部落真正的主人。”
“谢谢史官大人的介绍，今天我们就不打扰了，下次见估计要过几个月了。”高铭回应道。
高铭和花香一块向史官大人道别。
出了住所，高铭和花香就迫不及待地牵起手来。
因为有竹筏等着，他们就一路打情骂俏，走一步退两步，到河边才依依不舍地分别乘各自的竹筏离去。
临走时，高铭吩咐花香：“你回去后，在稻家找两三个武艺高强、忠厚可靠的人，我过几天有用。”
“是准备带人去湖人部落吧。”花香面如桃花地说。
“真是无趣，什么事都瞒不了你。”高铭假装失望地说，“你不问我为啥要到那里去？”
“到时候就会知道的事，何必要问。”花香不甘示弱地说。
“我的府邸已经修好了，今天要不要去看看。”高铭坏笑着说。
“还是等你明媒正娶以后我再去。我倒不是怕人说闲话，我是怕你被这么多眼睛盯着，连累到史官大人。”花香瞪了高铭一眼说。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高铭觉得有点羞愧。
“别天天想乱七八糟的，我们的婚事抓紧布置了，否则就来不及了。”花香说，气得掐了一下高铭的胳膊。
高铭和花香就此分别不提。
第二天，高铭到玉坊找老爹商量婚事，结果看见稻土副统领也在这里。
老爹说：“鱼儿，你的婚事都安排妥当了，三日后就是吉日，稻家就带着礼物来接你。”
高铭心里寻思，这是什么礼数，女方带礼物来男方家接亲。
算了，高铭知道自己对婚礼的事情一无所知，就听老爹安排吧。
稻土副统领说：“姑爷，因为老族长一直催促，我昨天就赶快过来了，现在已经商量妥当了。”
“劳你们费心了！”高铭笑着说，“不过还有一件事跟你们商量一下。”
“姑爷哪里话，你对我们稻农恩情似海，正愁着怎么回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稻土副统领开心地说。
“我树哥的婚事是不是也可以一起？”高铭问道。
老爹震惊地说：“树儿跟谁有婚约，我怎么不知道啊！”
稻土副统领忍住自己不笑出声，明显知道内情。
高铭把自己看到的树哥和稻花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老爹听得脸色乌青，赶快叫人让树哥过来。
老爹生气地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树哥苦笑着说：“去年我们跟稻家闹得不愉快，我跟花田的事情怕你知道了生气。”
老爹伸手就要教训树哥，高铭和稻土副统领连忙制止。
稻土副统领连忙说：“我女儿花田前几天跟我说了她和树的事情，我本来想着等鱼大人和花香的婚事以后再找您商量。
既然鱼大人提出来了，那就好事成双一起办了。”
树哥趴在地上求饶：“老爹！稻土大人都这样说了，您就饶了我吧。”
高铭不好意思地说：“树哥，我真不知道你把自己和花田的事情瞒得这么紧，连老爹都不知道。”
看着树哥可怜巴巴的样子，老爹也无奈地苦笑，大家一块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