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刚成为头目，身份就被拆穿了！
副首领白毛：我不敢隐瞒大王，这玉脉虽然玉石含量不少，但是品质不佳，还不足以供奉鬼神。
老爹和高铭其实也早看出玉石的质量不好。
大王：他们功劳已经很大了，应付这次四方部落朝贡足够了。请执政官安排一下，玉林任玉坊头目，高铭为王宫行走头目，白毛副首领领导有方，赏赐玉璧一对。
老爹赶快带着高铭下拜谢恩，白毛副首领也拱手感谢。
大王（脸色一变）：把那个逆子押上来。
只见几个卫士押着一个年轻人到议事厅来，那年轻人用眼睛恶狠狠瞪着高铭。
大王（指着年轻人）：你放纵大虫伤人，该当何罪？罚你半年不能出门，闭门思过。玉林头目和鱼头目感觉这样处罚怎么样？
高铭握紧拳头准备发作，死了这么多人居然这么潦草处置，平民的生命也太低贱。
老爹给高铭使眼色，让他冷静下来。
老爹（按着高铭的头一起行礼）：大王英明！王子罪不至此，罪在大虫。
王子冷哼一声，心想：这个老头却是识相。
执政官灰鸟：没什么事情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都散去了，只留下副首领田甲跟大王商量事情。
回到玉坊，高铭又带着大家吃肉喝茶庆祝了一番。茶足饭饱，寻玉小分队也就暂时解散，大家各回各家了。
这时候天也已经黑了，一轮明月高挂树梢。
稻妹带着“大圣”和“天蓬”回住所去了，树哥也不知道去哪了。
高铭感受到稻妹最近的情绪波动，想着不能再利用鱼的身体欺骗稻妹的感情了，准备先找老爹谈谈。
结果刚见面，老爹先开口了，说道：“史官大人传话说，让你去王陵找他，他说只让你一个人去。”
老爹口中说的史官大人，高铭想着应该是像后来的太史令类似的职位。
高铭赶忙说：“我不知道怎么去哪里？”
老爹不解地说：“王陵你去过很多次了，怎么会不认路。
不过你不用担心。史官好像预料到你不认识路，让人在门外等着你呢。”
没办法，高铭寻思着只能回来再跟老爹坦白了。
高铭出了门。借着月光，看到门口有两个童子，脸色红润，穿着干净素雅的衣服，有点仙风道骨。
两个小童见了高铭低头施礼，就带着他从西门出了内城，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出了内城往正北方向走，走了几百米就看见一个大山一样的黑色物体覆盖了高铭的视线。
离近一点，大概能看到是一个金字塔型的建筑，有三十多米高，突兀地耸立在平地之上。
“这就是历代大王的陵墓，史官大人的居所就在王陵下面。”童子好像知道高铭心中所想，像导游一样介绍情况。
走到王陵脚下，看到一处院落。这个院落虽然没有大王议事厅宏伟大气，但是形制大概相同，整体可以看成是小号的王宫。
这处院落的主人身份不简单。
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你终于来了。”随后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拄着木棍出来了，看来就是史官了。
高铭赶快施礼，史官却没有回应。
“今天月光甚好，我们就在院子里对谈吧。”史官接着说，随后命人拿来两个蒲团，还在四周树了几个火把。
高铭和史官相对而坐，两个童子服侍在史官两边。
借着火把，高铭才看清史官的样子，史官的眼睛浑浊无神，原来是一个盲人。
史官身穿简单的布衣，头上用玉簪挽住发髻，像一个超然脱俗的世外高人。
高铭马上想到一个名词——瞽史。瞽史是古代的盲人史官，通过传唱记录历史，一般由贵族担任。
高铭不敢表现出惊讶，要是表现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会很难解释。
高铭又很兴奋，眼前哪是一个人，简直是一部远古的活历史，正好可以了解远古的一手资料。
史官说道：“我比你想象地更了解你。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一直关注着你。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高铭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史官接着说：“那个叫鱼的玉匠已经死了，就在他发烧昏死过去之后就死了。
他是个淳朴的人，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给我提供故事，他的故事很少掺杂个人感情。
作为交换，我给他讲一段他父母的故事。他不让我一下把他父母的故事讲完，好像怕这个故事一完，他的父母跟他唯一的连接就消失了。
“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也许有一天你会自己知道真相。”
“那我来自哪里？”
“未来。”
这简单的两个字像炸雷一样，轰炸着高铭的头脑。他像被一道闪电击中了，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他又震惊又高兴，震惊的是远古能有这样无所不知的人，高兴的是终于有一个了解自己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到来。”
“当瞎子看到了光，聋子听到了声音，就是神人降生的时候。而这一次，那一天我在祭台的方向看到了光，而我打听到全城能说话的聋子都在喊——我听到声音了。”
传史官好像看穿了他的疑惑，继续说：“我不是算命的，并不能预测未来。我的判断来自于我了解的历史。
每一代瞽史都要把所有听到的重要事情传下去。
你不是第一个到这里来的神或者叫做降临者，我知道的上一个距现在有三百年了。那个人拯救了我们的部落，最后不知所踪。”
“我想您是个贵族。我那个年代的历史书统称您这样的人为瞽史。
他们一般是眼盲的贵族，通过口口相传传播历史。”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聪明。看来我们是应该是同行。”
“在这个时代只有衣食无忧的瞎子才能传播历史，因为他一无所有，传唱历史给了我们存在的意义。
最好是后天转变的，他要先认识真实的世界，再从真实的世界抽离开来。
最重要的原则是尽力摒弃偏见，把听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我像你这么年轻时一心想建功立业，可是一次饮食不当我的眼睛瞎了。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两个童子就是我的眼睛。”
“我在的这个时代人人都可以研究历史，而且很快就会有一种叫文字的符号出现，人们可以通过龟壳、竹简、布帛或是纸张传播信息，口口相传的历史变得稀有。”
“我注意到这种符号了，有人把符号刻画在陶罐上记录事情，我摸起来更像是画画，现在它还不好用。
希望有一天它能流行起来，我们能口口相传的信息十分有限，如果我死之前找不到继任者，我想我们王国的故事会消失。”
“如果我能回去，会把你们的历史带往未来。”
“那真是太好了。”
“对了，我感觉有必要让你了解一下你所在的环境，就像三百年前的传史官跟那位降临者说的一样。
我们这的人分为贵族、国人和平民。贵族和国人居住在国都，平民居住在外城和郊野。
平民数量最多，有稻农、筑城匠、筑坝匠、船匠、织布匠、猎人、渔夫、养殖者、玉匠。
每类平民都有一个头目，统领们管理头目，副首领又管理几个统领，王宫里还有执政官、军事官、治水官等官员，而大王管理和统治王国的所有人。
这个王国是伟大的，它在南方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它统治着方圆八百里的疆域，四方还有无数部落臣服于它。
我们东边有大海边的水人部族，他们捕鱼为生。
西边有山犬部族，他们居住在高山上，能驱动野兽打猎和战斗。
北部的湖人部落，是我们先人搬离后留下的一支，他们以母为尊，是我们的重要盟友。
南部的高山部落，跟我们势均力敌，不要轻易招惹他们。
但这个王国又是一个脆弱的存在，我预计它很快就会分崩离析，而你有可能拯救它。”
“我只想要回家，想要活下来，而且如果我掌握的历史没有改变，我认为王国衰败不可避免。”
“命运会逼着你前进，你忘了你刚刚找到了玉脉，做成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人确实要被命运推动，要不然我怎么会来到这几千年前。
您有没有见到过巨型的镶嵌着七彩石头的玉琮，是它把我带到这里。”
“我们的玉琮古朴简单，没有点缀宝石的习惯。
我想北方的湖人部落可能有风格类似的玉琮，但是恐怕他们不敢僭越制作比王城更大的玉琮。”
“这是我回家的唯一希望，感谢您提供的信息。”
“我知道你并不是刀枪不入，也是肉身凡胎，所以一定要小心。
你切记不要告诉别人你的降临者身份，特别是你的身边人，也许会让他们会大祸临头。”
高铭点点头表示同意。
史官最后说：“跟你聊天很愉快。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就在月圆之夜找我，这里的人惧怕月亮，那天不会出门。
你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来找我，那也会给你带来麻烦。”
童子领高铭回到玉坊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折腾了好几天，终于能好好休息了，高铭一瞬间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老爹过来找高铭。
“你昨天好像有什么事情找我谈，我看你回来很晚，就没有打扰你。”老爹说道。
“是的，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我说的话您能不能接受。我已经不是鱼儿了，我丧失了大部分记忆。”
把心里的说出来以后，虽然没说全部的真相，高铭感觉自己轻松很多了。
“怎么会这样？我确实感觉你性情大变了。”老爹疑惑地问。
“我请教了史官，他说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发热疾病几乎毁灭了我全部的记忆，我相当于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高铭没有说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但说的也基本是实话。
“难怪你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老爹恍然大悟地说。
老爹顿时眼圈红肿、老泪纵横，鱼被他从小养大，跟他的亲儿子一样，过去的鱼儿一去不复返了，他一时也难以接受。
“请您一定不要跟别人说，史官说王国的人会把我当魔鬼杀死。”高铭添油加醋地吓唬老爹。
“那是当然！不过有必要让稻妹和树哥知道，他们两个跟你的感情深厚。”
高铭表示同意。
老爹找机会把高铭的失忆的事情转述给树哥和稻妹。
老爹、树哥和稻妹都对失去过去的鱼很痛苦，抱着头哭了很久。
可是面对现在的高铭，树哥和稻妹的表现截然不同。
树哥说，虽然鱼弟很好，但是过于死板，还是现在的高铭更有趣。
稻妹一直暗恋鱼哥，她喜欢他的踏实专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高铭。
稻妹很细心，从过去的种种早就意识到鱼哥已经变了一个人。
稻妹对现在睿智自信的高铭也很欣赏，特别是密林中的圆梦牵手，让她怦然心动，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她总觉得这是对过去鱼哥一种背叛，在纠结和痛苦之中，无法面对现在的高铭。
高铭对稻妹也有好感，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不敢对稻妹的感情有所回应。
大家都在一片沉默之中的默默相对的时候，又有一个不速之客找过来了。
“姐夫，我过来接你了。”那个人第一句话就让高铭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