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这份心,我记下了
燕榆死后,燕承昱突然有一种强烈的,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的想法。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真正应该开始放松的时候。
青州的灾情根本就是个幌子,如今燕榆和木秀之都死了,青州不知道会不会乱起来。
戚砚知道他的想法,问道:“是在担心京城那边的局势吗?”
燕承昱回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我就是在想,我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燕敬和燕榆都对她念念不忘。”
戚砚揽过他的肩,道:“我母亲和你母亲是好朋友,我听柳溶说过,当时她去过定国公府,还见到了你母亲。”
燕承昱勾了勾嘴角,“那我们自小便是有缘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一番温存以后,戚砚突然说道:“你觉得温彻此人如何?”
燕承昱挑了挑眉,意外地说:“这可是你主动问我的,那我可就说了。”
“就是感觉,他跟你,跟裴陌似乎都不一样……若是非要加个形容的话,就是他看起来最像是留在人间的人。”
其实翻译过来,就是,温彻最像个人。
戚砚也不反驳,只是欺身上前,捏了捏燕承昱的脸,语气带着几分威胁,“真的假的,你才见过温彻几面啊,就妄下决断。”
“殿下,你这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燕承昱笑着说道:“你让我说,又觉得我说的不好,戚大人,你才是太过武断了吧。”
戚砚笑了笑,燕榆死了以后,他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少见地有了几分放松的感觉。
只是楚长青兄妹还在,还是得提早做准备才行。
燕承昱听见窗户外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看了一会,指着那里说:“那里边是你的人吗?”
戚砚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应该是裴陌吧,不过不知道他找什么呢。”
“应该是缠在树上,出不来了吧。”温彻从门外走进来,冲着戚砚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问道:“燕榆的人不是没控制住吗,你是怎么让他以为他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我没让他以为,是他自己以为的。”戚砚捻了捻自己的手指,语气淡漠,“我只不过是在茶里放了点药,让他觉得自己死路一条罢了。”
“不过那药估计也就是让他产生点幻觉而已,最后走到这一步,还是他自己选的。”
“他可从来没有打算放过我,就连最后也要拉着我一起去死。”
戚砚边说边走到了燕榆的尸体旁边,在他紧紧握着的右手中发现了一枚银针,他把银针拿在手里,浑不在意地转了转。
“如果我没猜错,这针应该是有毒的 ,至于是为谁而准备的,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他发现自己走不了了的时候,还想拉我陪葬,不过,他不会有这个机会就对了。”
温彻听的笑出了声,“戚砚,这到底是谁教你的啊,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用毒的吗?什么时候改了性子。”
“裴陌教我的,有的时候,毒也的确好用。”戚砚道:“不说这个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说起正事来,温彻还是很靠谱的,“宣城没什么大问题了,本来那些灾情和暴民都是木秀之为了吸引燕榆和燕敬而来,故意设计的圈套,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又有了顾准从旁协助,解决起来还是很快的。”
戚砚沉默了一瞬,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温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会,说道:“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你不是要回京城吗,不如也带上我。”
戚砚笑道:“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吗,怎么想来京城了?”
“你和裴陌都在这里,我又不知道去哪,还不如离你们近一点,不然还真是不放心你们两个人。”
温彻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他转头对燕承昱说:“殿下,我能跟着你去京城吗?”
燕承昱本来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今天的戚砚心情很好,正看的开心呢,突然有人叫他,他的表情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茫然地应了一声:“能啊。”
后来他反应过来,是温彻在跟他说话,看着戚砚戏谑的眼神,他轻轻推了戚砚一下,正色道:“你既然是戚砚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来者是客,又岂有不欢迎之理。”
温彻定定地看着燕承昱,笑了一下,道:“我算是明白戚砚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多了,这样很好。”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向戚砚:“裴陌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关心你的,当时我走不开,他二话不说就过来了。”
“戚砚。”温彻沉声说道:“裴陌或许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害你。”
“燕榆曾经扮作师父的样子,想跟我们里应外合杀掉你。”温彻低头自嘲道:“我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真的希望你去死。”
“现在想想,那又是何必呢?还好,没有酿成什么大错,不然我真的是……”
戚砚本来是静静地听着,可听到这里,他开口道:“不对,你从来没有真想杀我,不然来的根本不会是裴陌。”
“你自始至终,都不希望我死。”
温彻愣了愣,他到底的确是想拖延时间,所以派了裴陌来,再加上,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裴陌自从去了皇宫一趟就性情大变,他猜测他或许是在皇宫看到了什么,所以他让他去找戚砚,也是为了能让裴陌战胜自己的心魔。
温彻指了指刚才在动的那片树林,道:“裴陌一直都想跟你坦白这件事,他觉得我们骗了你,你肯定就不会再跟他做朋友了,又不敢来,只能委托我全部都说出来。”
戚砚摇头笑道:“还说裴陌呢,你不也是一样,难道以你的智慧,会看不出来燕榆是假扮的,人死又怎么可能复生。”
“不过是你想着顺水推舟,顺便看看能不能帮我一把罢了。”
“温彻,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不会对你连这点了解都没有。”
“你这份心,”戚砚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处,郑重道:“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