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没有绝对的自由
一只白嫩纤细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人家都走了,你还看的那么入神做什么。”
我不理会云朵的调侃,跳过话题道∶“等会陪我出去吃饭,我请你大餐,保证你这辈子都没这么吃过饭。”
云朵愤恨地看着我,伸手捏住我的脸∶“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就你现在这德行连筷子都拿不起来,还想着吃。”
我的脸本就红肿,再加上云朵的刺激下,疼痛感翻了不知道多少倍,我连忙求饶∶“云朵,不对,是云大小姐,咱有话好说,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是君子,我只是名女子。”
云朵非但没有放下手,反而又多用了几分力,如果换作平时,我很轻易就能挣脱,可我现在只有一只手,再加上一直没吃饭,腹部传来的空腹感让我浑身无力,我现在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除了求饶别无选择。
终于在我的不停歇的哀求声中,云朵放下放在我脸上的手,我伸手不停揉着被云朵蹂躏的地方,却感到火辣辣的脸庞,越揉越痛。
片刻,云朵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带你走也可以,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你要全答应。”
我连连点头。
云朵举起拳头挥向我的面前,我下意识向后闪一下。
“第一,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我视线;第二,出院就去办张手机卡;第三,等会去哪吃听我的。你能全部办到,我就带你这个残疾人出去。”
云朵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依次抬起,我权衡着云朵说的三个要求,这并不是难办的事,便爽快的答应了。
一切出院手续办完,我和云朵一起离开了医院。
我在营业厅办理一张手机卡,然后在云朵的提议下,一起来到一家粥店,两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云朵拿起菜单,向店员说了一堆菜名,这架势哪是来吃饭的,分明是要宰我的节奏。
终于,云朵说完自己想吃的菜,然后似笑非笑地对我说∶“江南,到你了。”
我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你都点那么多了,我这身上的钱不一定够呀。”
云朵白了我一眼,然后对店员说∶“就这些吧。”
店员面带微笑道∶“好的,女士。”
店员转身准备走,我连忙叫住店员,店员表情疑惑,但依旧面带微笑,我咳嗽两声然后对店员说∶“刚刚她点的那些都不要,给我们上一碗你们家的特色粥吧。”
店员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半晌才开口∶“先生,您确定?”
我点了点头,给予肯定的答复,这时,坐在对面的云朵皱着眉头,语气不悦道∶“江南,你也太小气了,就算你怕吃不完也不至于全不要了吧,就一碗粥是够你喝还是我喝。”
对于云朵的不满,我表现很不屑,语气平淡道∶“一起吃。”
“你不仅言而无信,还不要脸,你今天在医院怎么答应我的。”
“你只是说去哪吃听你的,又不是吃什么听你的。”
“你……”
云朵喘着粗气,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我示意店员上菜,店员脸色复杂地看着我,又转头看了看云朵,这才离开。我又看向云朵,她正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用一副想杀了我的眼神看着我。我担心玩笑开的太大,真把云朵惹生气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我连忙安抚道∶“行了,别生气了,我说过,今天要带你体验不一样的吃饭方式。”
云朵冷笑一声,不屑道∶“两个人喝一碗粥,这还真是不一样的吃饭方式,路边的乞丐都没你这么会吃。”
店员将粥端上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生气的云朵,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先生,我认为对另一半太小气是不对的,你女朋友这么漂亮,她也没要求你买什么昂贵的礼物,只是吃顿饭而已,你这也太寒酸了。”
我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指着自己带着吊带的手臂和脸说∶“美女你有所不知,你看我的手和脸,都是她打的,我才是那个有苦说不出的人。”
云朵的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大声喊道∶“你放屁!”
“那你说,我受伤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云朵不言语,店员见情况不妙,也离开了。
云朵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在她准备喝第二口时,我连忙打断∶“先别喝,告诉我味道怎么样?”
“还行。”
“你这太敷衍了,与我平时给你买的相比哪个好喝。”
云朵皱着眉头,回忆着之前的味道,然后对我说∶“之前的好喝。”
我点了点头,随后用左手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颤颤巍巍地放在嘴里仔细品尝,的确不怎么样。我起身对云朵说∶“走吧,下一家。”
“啊?”
云朵不解地盯着我,我则催促道∶“快点快点,时间不等人。”
来到第二家点,我还是点了一份他家的特色,与云朵各自尝一口,然后又去了第三家,第四家直到第十家云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江南,你这是什么意思,每家都点一份,还只吃一口,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向云朵解释我和叶小思的合作,然后将理由耐心地与云朵解释一番,云朵这才点点头。我们按照这个节奏继续品尝当地美食,从上关一路吃到下关,已经数不清吃了多少家美食了,同时我也记录了二十多家味道出众的店,而这些店多数都在下关。
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我和云朵为了快速消化,决定先不回客栈,而是在下关逛一逛。来了大理半个多月,我还是第一次来下关,这里不同于上关,下关属于大理市区,夜晚的城市霓虹闪烁,马路上经常传来车子鸣笛的声音,想想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霓虹交错的城市了,可我没有一丝想念。
我们来到兴盛大桥对面,这是一座有着白族风情的桥,桥上会有车辆驶过,而附近并没有什么人。我和云朵并肩坐在长凳上,看着眼前这座横跨整个洱海的大桥,两侧的灯塔有规律的转变五彩斑斓的灯光。我好似回到我在青岛的日子,那个时候,我经常会在下班以后,一个人到海边的沙滩上坐着,听着海浪的声音,吹着海风,将自己压抑的情绪抛给大海,然后起身走进霓虹肆虐的市区,日复一日。
海风呼呼作响,吹起云朵的长发,她看着对面灯火闪烁的兴盛桥入了神,许久,才低声道∶“原来大理也不是绝对自由的。”
“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哪还有绝对的自由,我们无非是以自由之名,来麻痹逃避生活的自己。”
风声又大了几分,它好像在怒吼,又好似在嘲笑,嘲笑那些将自由寄托在一个城市的可怜人,这听起来有些讽刺,可人就是这样,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哪怕是一些没有生命的事物,也会让人感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