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秘密
“你?”耳东陈突然哈哈大笑,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之极的笑话,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抹了两把,回答道:“或许是上辈子吧。”
晏言想说他没有开玩笑,但这人的表情也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
搞得跟真的似的。
“你想出去吗?”耳东陈问他。
“出去?”晏言想问他,出去,去哪?从哪里出去?
“还是说……你也想留在巫山?”他说完这句话,又开始捧腹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这种笑声并不是刚刚他所听见的那种诡异而恶毒的笑声,因此他并没有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感到恐惧。
“留在巫山?这句话怎么说?”晏言下意识地问道。
耳东陈笑得没法回答,只是抬了抬手,趁晏言不注意,对着他的颈后猛然一砍!
失去意识只是一瞬间的事。
等到晏言醒过来,外面的天还没黑透,他摸了摸自己发痛的后颈,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寝室里的一切和他昏过去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但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发懵,他想起在昏倒之前遇见的事,总觉得这个寝室有点问题。
不光这个寝室,这整个站点都有点问题。
自从他来到这个站点,就变得很容易晕倒,精神也很容易受到影响。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否是他太弱了?
他慢慢扶着墙坐起来,看见了手边的短刀,他下意识拿起那把刀,缓缓拉开,刀锋雪亮刺目,这把刀……
他突然浑身一震,混沌的精神状态似乎被这把刀狠狠划破!
拨云见日,云光初现。
他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凉,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衣,黏在身上,汗液蒸发,带走了他身上的热量,带给他无尽的恐惧。
他根本不叫“晏辰”,“晏辰”是越宿给他取的假名,他是跟着越宿从山外进来点金的,他是越宿的队友,他从来就没有在巫山生活过,他也不是巫山的人。
巫山对人的影响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回想起前几天的状态,总觉得他并没有在上一个站点感受到这种程度的影响,就好像深陷梦境,无法逃脱一样。
前两天那混乱的经历,也的的确确像是一个弥漫着雾气的梦。
“哟,醒了?”越宿推门而入,手里端了个碗,“再不醒我就得拿冷水泼你了,怎么回事儿?怎么无缘无故就晕了?低血糖吗?”
这熟悉的语言,一模一样的语调,和同一天内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晏言没有回答,只是把手里的刀往下藏了藏,缓慢地准备下床。
眼前的这个越宿连忙伸手去扶,一边扶一边强调,“以后不能吃那么少了,你看你都没多少肉,一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他的胸口,正稳稳地插着一把短刀。
手机发出了“嗡”的震动声。
“晏辰……”他用一种失望而悲痛的眼神看着晏言。
晏言本来还有些不确定,直到他看见对方根本没有流血的伤口和越宿绝对不会做出的这副表情,他才放心,一手紧握刀柄,另一手握住刀尾,狠狠一转!
眼前这人的皮肤迅速干瘪、失水,露出了本来的样貌,倒在地上。
他呈现了一种干尸化的状态,看起来狰狞可怖。
晏言忍着恶心,把那把刀抽了出来。
对方这种状态并没有带给晏言一种杀了人的真实感,反而让晏言觉得有点滑稽。
他已经够菜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菜的。
他把刀往这人身上擦了擦,想了想越宿的处理方法,开始对地上这人上下其手。
等他刚把这个人的衣服剥开准备看看有什么线索的时候,成舒相推门而入,“晏哥!你干啥呢你!”
晏言:“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成舒相一脸八卦,关上门,搁下手里的东西,两眼放光,“成,你解释吧。”
晏言:“……”好像也没啥好解释的。
这就很尴尬了。
晏言想了想,决定转移话题,问他,“你出去发现什么了没有?”
成舒相俩手在身前一摆,摆成了个“叉”,表示拒绝,“晏哥你不要想着转移话题!”
晏言给他看了眼手里的短刀,“看,我攮死的。”
成舒相看了眼表示震惊,“卧槽我一直以为晏哥你是个文弱书生人设,谁知道你温柔的外表下还隐藏了这么爷们儿的心啊!”
晏言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有点臊得慌,不自觉地抬手一敲,“别扯了你瞅瞅这个东西怎么搞。”
按理说这人是没法进来的,因为巫山里的鬼神虽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基本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可这个假越宿竟然进来了,还装得一样一样的,当时都给晏言震住了。
这种情况,要么说明潜在的规则对巫山已经失去了约束力,要么就是这个房子有问题。
“对了!晏哥,我想起来个事儿!”成舒相突然一拍大腿,一脸愧疚地对晏言说,“哥你多打我几下吧。”
晏言被他这反应搞得一愣一愣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我其实中间回来了一趟,来拿东西,后来我出去的时候,好像忘了关门了。”成舒相显得有些后怕,喃喃道:“得亏你有能耐把这东西搞死,要不然真出点什么事儿,我哥还不得把我吃了。”
这句话说的晏言脸有点热,搞得跟越宿多看重他似的。
成舒相一拍自己脑袋,骂道:“什么脑子,天天丢三落四的!”
为了表示歉意,成舒相从晏言手里接过刀来,殷勤地替晏言把地上这具干尸的脑袋切开了,用刀尖在那一片东西里翻来找去。
那把刀和昆仑切不一样,它的刀身是雪亮光滑的,闪着凛凛寒芒,带着慑人的光,像是一块尖冰在泥泞中翻找。
一声金鸣之声响起,成舒相的脸上一派喜色,惊喜道:“找着了,嘿,还真不小。”
他撕下一块布,把那块东西擦拭了一遍,露出黑色的石片。
这石片,说实在的,比“张大海”脑子里的东西小多了,但这是晏言第一次靠自己拿到的一个人头,总觉得这东西有点特殊意义。
第一次总是非常惹人怀念啊。
晏言从他手里接过石片,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哥呢?”
成舒相挠挠头,似乎有点为难,最后只支支吾吾来了句,“不知道。”
晏言一看就知道越宿这是搞什么机密事件去了,索性不再想这件事,而是去问成舒相,“关于这里,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