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被困住的灵魂
他选出了一个女人作为导游,让她引诱外人进入,自己则狂笑着坐在宾馆楼顶欣赏他们的丑态。
他把杀死的人的魂魄变成了狮子,让他们居住在狮子体内,又把他所结交的鬼神邀请进那些尸体中住下,欺骗着和泽神,让和泽神以为这里的人数始终保持稳定。
直到晏言的旅游团来到这里,把他杀死。
小丑的日记上最后一句话是:死亡于我是解脱,可我却被禁锢在这毫无作用的躯壳里。
晏言磕磕绊绊看完了这本日记,抬头看向越宿。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越宿问道。
“这么说来,我看见的黑气,实际上是人的魂魄,人在受到重伤的时候魂魄会被撕裂,就像黑气一样流出来,进到小丑的身体里,要么成为他的分身,要么成为狮子?”晏言有些疑惑。
“那么,他是用什么来判定谁值得做他的狮子,谁值得做他的分身呢?”
“你没注意到吗?”越宿拿过本子,翻翻找找,指着某处给他看。
“所有完整的灵魂会成为他的狮子,而那些受尽折磨而死的人会成为他的分身。”
因为小丑就是一个受尽折磨的人,所以他在使用这些人的魂魄的时候会有些共鸣感,也可以更好的使用,这也是他选择虐杀很多人的原因。
“他没有提到耳东陈。”晏言说道。
“我从十四五岁开始进山,从来没见过哪个鬼东西像那个家伙一样。”越宿想到耳东陈在晏言手上抓出的鬼手印,这手印在出山之后就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你手上那被抓的那点有没有什么感觉?”
“没有吧,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晏言低头看看,活动了一下右手,灵活轻巧,要不是越宿提起,他都不记得手上还被抓出了鬼手印。
“你的那个护身符……找人看了没有?”越宿看见晏言脖子上系的小黑绳儿,想到了这一茬。
“没有,送我石头的那位和尚早就圆寂了。”晏言把护身符摘下来,递给越宿,“你看看这东西,我怎么觉得有点熟悉?”
那石头还带着晏言的体温,热乎乎的沁到了越宿的心底,拨得他心神一颤。
越宿接过石头,半天没说话。那表情严肃得让晏言心里有点犯怵。
“你这石头,怎么跟我这刀的材质有点像?”越宿把昆仑切从架子上拿下来,从刀鞘中抽出,那凛凛寒芒和刀刃碰上刀鞘的声音让晏言神经一颤。
手中持刀的越宿,黑衣黑裤,身上有种和昆仑切如出一辙的气质。
晏言看着眼前这人,觉得这人就像手里的那把刀一样,美得富有攻击性。
越宿用指甲在刀身上轻敲,“铛铛铛”三声,回音绕梁,嗡鸣阵阵,他再拿晏言的护身符和刀身轻触,发出的声音却不是刚才那种金鸣之声,而像是黑龙长啸、鸾凤清啼。
晏言在那声音响起的刹那间似陷入一种玄妙境界。
他好像看见了被黑色铁链缚在树上的黑龙,那树高可入云,广茂非常,其上有人兽尸身、森森白骨。
这黑龙面对这样毫不掩饰的打量,猛地睁开了巨眼,它的双眼只有左眼是亮的,右眼黑洞洞,眼珠不知所踪。
晏言猝然与黑龙对视,心神一震,定睛再看,却不见刚才那副场景,而是越宿的书房了。
他脑海中闪现着他最后看到的画面:黑龙鳞片脱落残缺,身缚巨大铁链,铁链穿过了它的锁骨、困住了它的双爪,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它的头上,只剩下一只角,另一只角正在流淌着金色的流光。
“怎么了?看见什么了?”越宿用手在晏言眼前晃了晃,关心地问道。
“我……好像看见了一只龙。”晏言回忆道,却突然感觉脑中传来一阵尖锐刺痛,似在警告,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等那阵疼痛过去之后,他却再也记不起来刚刚看见的景象了。
“没事儿吧?要不要紧?”越宿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晏言。
“我不记得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晏言有些苦恼。
“没事儿,要是真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越宿安慰道,心中却并不平静。
龙,又是龙。
晏言坐在越宿家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试图继续回想他刚刚看见的东西,被越宿制止了,“你的大脑不让你想,说明是对你的保护,你如果继续想的话很有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
晏言觉得这话有理,只是皱皱眉头,略有些心神不宁。
越宿往晏言脑袋上扒拉了一把,责怪道:“怎么还想?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死心眼呢?”
晏言听得直乐,“你这话怎么跟我爸似的。”
说完他就在心里抽自己,说的什么话啊这是!是不是脑子一抽嘴打飘?
越宿脸色一滞,过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你这小孩儿……”
“哥,你老是叫我小孩儿,你多大了?”晏言觉得自己都被越宿查到了尿布底下,怎么着也得讨回一点儿。
“我?我比你大五岁。”越宿弹了弹晏言脑门儿,“小屁孩儿。”
晏言有点不服气,算了算,越宿三十了,从外表看却怎么都看不出来,难不成这就是老天爷对长得好看的人的优待?
“长白山……不是,蓝芙芸她比你小一岁,她不是我亲妹妹,是我继母带来的孩子。”越宿解释了一句,解释完又觉得多此一举。
“噗……你叫你妹妹长白山?”晏言几乎要喷了。
“她小时候脸可长了,从那时候我就叫她长白山,叫顺嘴了,现在她假名都叫白磬。”越宿想想小时候的事儿,还挺骄傲的。
晏言心说也难怪蓝芙芸这么不着调,你这个哥哥就没带个好头。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哥哥不靠谱,妹妹就跟着不着调。
晏言在这歇了一会儿,就向他们告辞了。
蓝芙芸露出十分不甘心的表情,又不敢上去反驳她哥的决定,只能小小声抗议,“我想让晏哥住咱家。”
越宿听见了,转身给了他妹脑门儿一敲,斥道:“瞎说什么瞎说?!你晏哥又不是没有地方住,你以为都跟你似的那么厚的脸皮啊?!”
今天的蓝芙芸被敲了吗?是的。
今天的蓝芙芸反抗了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