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见鬼
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持续到表演开始。
这次晏言和越宿坐在了一起,旁边跟着个程元正,白磬在别的角落里。
晏言没等坐定就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石头,一脸的期待,跟求表扬似的。
“挺多的啊。”越宿接过石头,拿在手里,还递给程元正一块,“看看。”
晏言从背后取下包,又从里头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这也是。”
越宿头一回觉得自己这十来年白活了。
哪有一个新人这么强,上来就摸了这么一大块?就是他也不敢说这石头就是有料啊!
但人家晏言就是行,人家有挂。
比不起,比不起。
程正元接过石头来,最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后来他看见一块有眼斑的石头。
这块石头通体黑墨色,反光很小,触手生凉,颠一颠觉得比其他的都重,表面有独特眼斑花纹。
他最开始还想要嘲讽晏言不识货捡了块只能看皮儿不能见瓤的破石头,却突然见晏言脸色一变。
晏言冲他笑了笑,“不好意思,这块石头不是给你们的。”
他和越宿协商的半对半,按照他的理解,他看出哪块石头有光晕,捡回来跟越宿按照光晕的大小多少分给他俩。
他可以把其他的都给越宿,哪怕那块最大的都行,但是,只有这块不行。
越宿见他脸色不对,把石头从正在发愣的程正元手里拿过来,搁手里,用刀柄敲击了两三下。
“铮铮铮……”
一块石头发出的声音像金属一样,细听似乎还有公鸡报晓的声音。
“鸡鸣眼斑。”越宿把石头递给晏言,向他解释,“这种石头只有小部分是真货,大部分都是假的,这种石头一般都是留着当乐器的,如果当摆件放家里则有接阴见鬼的功效。”
“接阴见鬼?”晏言有些似懂非懂。
“你今天没看见过什么怪人吗?”越宿问道。
“没有。”晏言摇摇头。
“那就怪了,按理说你这种开了眼的该从小见鬼,怎么你没遇到过?”越宿皱了皱眉。
“没有,会不会是它的原因?”晏言把护身符从胸前掏出来,摘掉给越宿看。
越宿一接过来一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控制好表情,挡住程正元的视线,将护身符抓在手里递给他,若无其事地问道:“谁送你的你就一直戴着?看着挺灵?”
晏言接过来戴好,“小时候就跟你说的一样,后来我奶奶求了一个得道高僧,他赠给我这个护身符。”
“得道高僧?叫什么?兴许我还认识。”越宿问道。
“那时候太小了,我给忘了。”晏言摇摇头,说起来他很感激那个僧人,没有这块石头,他可能早就追随父母去了。
越宿也没有什么遗憾的神色,他在问之前就想过这个可能了。
只是那护身符的确有古怪。
晏言把石头放进包里,脸色突然不对——
他摸到了一只手。
冰凉刺骨,寒得让他灵魂都发起了抖。
他想要把手收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却被那手猛然一拽!
晏言一个激灵,猛地一抽,把手抽了出来,手上被攥出了通红的指印,这指印随着时间变化开始隐隐发黑。
越宿一把掐住晏言的手,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晏言一张脸煞白,不知是怕的还是怎么,他定了定神,说道:“这包里有东西。”
越宿凝神,伸出另一只手,向包里掏去,什么都没有摸到。
奇了怪了。
出鬼了吗?
再往里探,他摸到了一个盒子,巴掌大小,皮质外壳,还扎了绸子。
他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个,因为除了这个东西,就没有其他的了。于是他把它拿出来,问晏言,“这个东西你一直带着?”
晏言脸色一变,他早上虽然收拾东西的时候挺急的,但是他确定没有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这个盒子,明显就是昨晚莫名出现在他屋子里的那个扎着黑绸的黑盒子!
“没有,这个盒子是昨晚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屋里的。”晏言回答道,把昨晚遇到的那事也说了一遍。
越宿长眉一挑,冷笑一声,“别怕,开了它。”
性感越哥,在线刚盒。
越宿挑开绸布,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铜色的浮雕囚龙,双目猩红,以宝石镶嵌,头上两角只有一角完整。
另一只角碎裂,裂口发出淡淡流光,鳞片寥寥无几,残存的鳞片也布满裂痕。
囚龙表情狰狞愤怒,被铁链穿过双爪,勾穿锁骨,紧紧束缚住,看起来非常有张力,透出淡淡的凄凉。
晏言抠住圆形铜边,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因为龙头过于震撼,他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咆哮。
这东西的全貌裸露出来,是面铜壳水银镜。
镜子被铜料包裹住,衔接处没有一丝缝隙,镜子清晰度很高,丝毫毕现。
从做工到结构都很讲究,显示出工匠高超的技艺。
越宿看着这盒子,觉得这盒子越看越熟悉。
旁边被忽略了的程正元见了,讶然道:“这不是小丑给那个女生的盒子吗?”
两人这才恍然。
怪不得看着熟悉,原来是给慕秋月的那个盒子。
那么,它是谁送给晏言的呢?给晏言这个盒子的人,到底又抱着怎么一种想法?
晏言听了程正元的话就有点心里不舒服,毕竟谁都知道,慕秋月是因为上台表演节目,才会死的。
尽管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这东西和慕秋月的死有关系,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吉利。
晏言把镜子放回盒子,看着上面的囚龙铜像,心里有些打怵。
越宿见他脸色不对,抬手拍拍他肩膀,“没事儿。”
晏言想着,是没事儿,死了干净,更没什么事儿了。
“就是啊,别担心,小哥,一个镜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能证明这东西跟那女生的死有关系?”程正元试探着安慰道。
越宿抬手一巴掌糊上去,一下子就把程正元的头磕在了前座的后靠背上,惹得前座回头看他。
他赔着笑脸,一脸诚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前座坐着的人是酒店工作人员,穿着制服,是他们没见过的面孔。
那人笑了笑,“没关系,别动作太大,一会儿开始表演了。”
越宿悄么声儿咂咂嘴,“啧,还装得挺是那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