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实名字
况且,这么大的动物,它怎么被人驯服后拉过来的?
晏言看着狮子,心里疑惑万分。
“是它吃了小丑吗?”晏言转头问祁音,他看着它头上粘着的眼球,心里一阵恶心。
“不是。”祁音摇头,盯着狮子的眼睛看了一会就收回了目光,对于这种凶兽来说,直视对方的眼睛无异于挑衅。
“它曾经是人。”
人?它曾经是人?
“不知道杀了它会不会加人头数。”祁音把短刀收回去,慢慢从背后抽出长刀。
刀身黝黑,透着非石非金的质感,经过磨砂,没有反光,长约一米三,刀身长约一米,没有多余的花纹,只在靠近刀柄的刀背处刻了三个描金小字“昆仑切”。
那是这把刀的名字。
“我先跟它玩玩,你看着有机会去开门。”祁音叮嘱一声,侧身持刀出洞。
狮子见状犹如被激怒,前身下压,摆出攻击状态,前爪在地上抓挠拍打,划出一道道尖利划痕。
“来。”祁音有意挑衅,激怒了狮子,它不顾脖子上沉重的铁链,一个猛扑!
祁音挥刀一闪,只差一毫就被它抓到,趁它身形未稳,反手一挥,却见它就地一滚,躲过了一刀。
翻滚姿态之灵敏,扑抓撕咬之僵硬,完全不像是一只狮子。
倒像是人。
晏言看着狮子,小心翼翼贴着墙根走,短刀一不小心碰上了墙,发出“叮”一声。
晏言:“……”
狮子猛一转头,眼里发出凶光,转身向他嘶吼着扑来。
晏言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巨大狮子头,完全无法反应,他心知应当做些什么躲过,身体却不听使唤。
“躲啊!”祁音挥刀而上,长刀挥得虎虎生风,在它起身那一瞬剁掉了它的爪子。
“吼——”它发出全无理智的怒吼,不顾前爪伤痕,探头便咬。
祁音肌肉贲张,举刀用尽全身气力狠刺向它的脖颈,一刺一转,制造出难以合拢的伤口。
鲜血浇了两人一身,巨大的身体轰然倒下,震得地面一动。晏言看得肌肉发僵,双目圆睁,久久无法回神。
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头狮子便被杀死。
“得亏它是头几天当狮子。”祁音不放心,抽刀又刺了几下,确定它无法行动才抽回刀。
晏言看着它的眼睛,总觉得有些熟悉,直到看见它眼角落下一滴泪,他突然想起这个眼神他在哪里见过——那是张大海的眼神。
他跟他妻子离婚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你认识?”祁音在它毛上擦擦刀,看晏言的表情不大对劲,随口一问。
“他可能是我同事……”
晏言没法想象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如果张大海还有理智,那它为什么要冲他们两人扑咬,如果他没有理智,那这个眼神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他们这算不算杀了一个人呢?
“别管他是谁,当他成了鬼的时候,想的都是怎么拿到你的身体。”祁音收回刀。
“它吃了人,就代表它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它已经不再把自己当人了,你如果心软,它可能就会利用你这点,盗取你的身体,成为你,尤其是当你们互相知道名字的时候。”
名字,非常重要。
它不仅是一个代号,还是一个人灵魂的门。
“我没有心软。”晏言摇摇头,“我只是有点……”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既然张大海可以被取代,那么其他人也一样可以,也许团里已经有人被取代了。
或者,不是他们,而是酒店里的其他人。
“你居然不伤心?”祁音有点好奇,“你真是第一次进巫山?”
“是。”晏言点头。
“嗯……”祁音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名片,“给。”
那上面仍然写着“关山月工作室”但是人的名字变了,上面的字是:越。
“越……”晏言突然住嘴,询问地看向他。
“欢迎你出去之后给我打电话,进山八折。”祁音点点头。
“祁音”是个假名,他的真名是越宿。
晏言不知怎么,觉得两人的关系不像是之前那样带着疏离,而终于多了点真实。
晏言虽然觉得自己不再会到这里来了,但仍然点点头,“好。”
晏言把名片放进口袋里,感慨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上这么危险的地方捞钱的都有,不过从越宿刚才那话来看,这似乎是个挺成熟的产业链,起码连工作室都出来了。
八折,挺优惠么。
晏言暗中想着即使他不进山也要和越宿保持好的联系,毕竟这人救了他这么多次。
再者,从功利的角度说,没人想与强者为敌,多个朋友多个帮手。
“你可真不像第一次进山的人。”越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开口说了一遍。
晏言笑了笑,把手上的短刀递给他,“物归原主。”
越宿拒绝道,“你先拿着,等回头到了屋里再给我,防身方便。”
晏言一想也是,就紧紧握在手里,觉得自己虽说是个菜鸡,但也是个有刀的菜鸡。
跟别的菜鸡也是不一样的。
门被关上了,他们用钥匙打开了锁,露出黑洞洞的走廊。
晏言松了口气,他以为一开门会看见小丑那张怪脸,那种惊恐他简直不想再体验一次。
当他们走到走廊的时候才发现,“张大海”的尸体不见了。
那么长一嘟噜,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关键是,地上非常干净,像是从来没有在这死过一条长虫。
这种家政能力也算是一种卖点了,晏言觉得,这个酒店要是员工下岗了可以出来开个家政公司,怎么都能挣得盆满钵满。
哦豁,这三天的经历简直比他一年的经历还刺激,看把孩子给刺激的,刚看过死人就能在这谈笑风生了。
越宿走在前面,手仍然抓着他的手,好像忘了放开,晏言挣了一下没挣开,再试探一下却又被放开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抓疼你了吗?”越宿头也不转,声音听起来倒是很诚恳。
“没事儿,不疼。”晏言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这人劲挺大,给他手腕子抓得发烫,不光是手腕,他那一整条胳膊都有点僵,还有点麻酥酥的,搞得跟开过光似的。
两人跟来的时候那胆战心惊的样一点不一样,晏言好像有点适应了这种环境。
但是他仍然不能想象越宿每天就过着这种卖命换钱的生活,这种艰辛是他一个资料员所想象不到的。
谁干点啥能容易呢,当明星演个戏也得抠半天图呢,谁挣钱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