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为己所用
这刀身和昆仑切一样，漆黑如墨，仅刀刃被打磨出来些许寒光，刀锋线条流畅，形似禾苗，身带两道血槽。
刀背上还有同样三个描金小字：月牙斩，看着很新，像是才添上去不久的。
和昆仑切一样，不属四制之内，融合了各种刀的长处，有些不伦不类，却也更加趁手。
晏言拿着它在旁边试了试，劈、刺、挡，明明是第一次拿刀，上手却毫不滞涩，好像曾经用了很久。
“这刀和普通的刀不一样。”越宿见他用得趁手，并没有什么异常，心里少安，“它有点意思，会瞧人呢。”
“什么？”晏言盯着走廊那头的怪物，没怎么听清，微微偏头问道。
“它会瞧人的。”越宿给他纠正了下姿势，“大橙子原先摸它的时候，它莫名其妙就是一弹，朝着他就过去了，到现在还给他脸上留了道疤。”
就是成舒相眉弓旁的那道疤。
“你跟它有缘。”越宿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小到晏言几乎没有听见。
晏言的姿势就像是一个用刀用了三十年的人，和普通人第一次拿刀时一点都不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微的不灵活，往后就越来越顺手，好像一个忘记了招数的人渐渐想起了用刀的方法。
好像他本来就会。
尤其是当越宿看见他拿刀的那一瞬间，似乎某些尘封的记忆突然被打开，让他有些拥抱这人的冲动，抱他，亲他，搂着他。
用失而复得的态度。
“我走前面。”晏言双手持刀，表情有些凝重。
如果这个东西没有做什么，那是最好，一旦它想要对他们进行攻击，那就看看他能不能在越宿看不见它的情况下将它制服。
俩人一前一后，慢慢向前走。
在靠近它的过程中，它什么异常动作都没有，只是头部缓慢移动，凝视着这两人，似乎有些好奇。
晏言一直盯着它，神经高度紧张，大脑强制性空白，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经过它的旁边的时候，晏言看着渐渐接近的寝室门口，心里有些微的放松。
就在这时，那一直坐在地上的东西向着这两人猛然前扑！不管不顾的架势，带着玉石俱焚的壮烈！
晏言想都没想，直接出刀便劈砍过去，只听见利刃割破皮肉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越宿是听不到的，仅能从晏言的动作判断出是否命中。
他十数年累积的经验并非无用，即使他看不见这东西，却也能模糊地感觉到怪物存在的大致方向。
在这里，经验有时是最重要的能力。
“啊——！”
那怪物被砍中了肩膀，却没有流血，而是淌出浓稠的黄色浑浊半流质，像是脓液，看起来恶心得不行。
它一击不中，浑浊的眼睛里发出愤怒的光，喉咙眼儿里传出畸形的声带震动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十个月大的婴儿，尖细响亮，直穿耳膜，音调高得几乎超出了正常人的听力范围。
晏言没有耽搁，一手攥住刀柄，另一手扣住护手，下了狠劲，一拧、一转！制造出来难以愈合的创口，没人教他这个方法，他在拿起这刀的那一刻起就仿佛天生会了。
刀身上的血槽让这刀的拔出更加方便，还带着黄白色的液体，夹杂着这怪物的皮肉。
“啊——”
这怪物尖叫一声，似乎被激怒，焦黑的四肢歪歪扭扭地支撑起巨大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向着晏言扑过来。
越宿只能感觉到一阵风，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他紧盯着晏言的眼睛，推测出怪物的动作和距离，以给晏言及时的帮助。
他皱着眉头，似乎感觉出它的方位，无法亲身上去替他砍了那东西，心里一急，后退三步，抽出刀来冲着晏言喊道：“不怕！这样做！”
晏言心里一点没怕，学着越宿的大致动作，后退两步一个助力，劈、刺！一下子砍下了它的一只胳膊。
那烧焦了的胳膊落在地上，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变成一撮灰烟，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越宿的经验有的时候比晏言的眼睛更准，因为他甚至可以推测出这怪物大致行动，推测出下一步该怎么做，亲身示范，现场教学。
“左跨，斜劈！”
晏言没再注意这怪物的胳膊，微迈一步缓了冲力，顺势转身，扬刀，一个斜劈！拔刀，连刺三下！
“踢它，借力砍它头部！”越宿眼里看着，心里急着，无计可施，直接闭上眼睛，依靠感觉判断两人此刻的动作，让这两者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动态投影。
思维的速度远比动作快，仅一瞬间，他的大脑就模拟出了数种针对怪物的先后手，即使看不见，却还是能够“远程指挥”。
晏言在越宿说话之前心里就有了对策，这怪物的动作虽然和他最初看到的迟缓不一样，却能依着他的想法，在他判断出来后招之后作出了相应动作。
他逐渐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个东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受他控制的。
那他可不可以引为己用，化敌为友呢？
这样既可以制服了它，又能多了些方便。
越宿眼看着他的动作慢了下来，急道：“小晏！你干什么呢？！”
“哥！”晏言避开了这东西的要害，只往它躯干边攮刀，“咱们把它作为工具吧？”
这个东西不能被肉眼看见，做某些事情自然是比他们亲自做更方便，如果可以把这东西驯化，让它去取些什么总归更加便捷。
“别瞎想！”越宿盯紧了那边，看着晏言有疲累的迹象，急声道：“它没法儿听你的！砍了它！”
这东西脱胎于人的潜意识，而并非人的主观意识，无法根据人的想法走，只能做出人们下意识以为它会做的东西。
就像梦一样，你以为你会吃人，你在梦里就真的会吃人。
晏言现在是可以强迫自己不去想它，迫使它静止，可他在这山里，没法时刻保持思想空白，尤其是夜晚降临的时候，谁大晚上的不瞎想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