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我们的守望于斯结束
“那么……你们的意见是？”
里昂沉吟片刻，先是观察了一番在场的诸多守夜人高层乃至自由民长老们脸上的表情。
不少守夜人在听到琼恩为了一己私仇而抛弃守夜人军团不顾时，脸上的表情多为冷笑。
毕竟先前里昂交代给琼恩的任务只是从史坦尼斯俘虏的战俘中招募守夜人，可这么长时间以来，琼恩却连一个人都没送回来，全被史坦尼斯扣押，完全违背了先前跟守夜人军团商量好的条件。
而自由民长老们则是对出战的奥拉夫等人的生命表现得漠不关心，如今凛冬已至，能少回来几个人就少几张吃饭的嘴，为了族群的下一代考虑，这帮自由民即便全军覆没在外面了他们也漠不关心。
倒是一直闷不吭声的班杨·史塔克首先做出了表率，他郑重地将剑置于桌前，沉声发言：
“各位，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并非狡辩之词。我已是经历过死亡又重获新生之人，当我死于异鬼之手时，我的守望职责便已告一段落。如今的我，除了效忠于里昂总司令之外，心中所系唯有我的亲人。”
说完，班杨·史塔克丝毫不顾凛冬的严寒，褪去了身上的守夜人铠甲，露出了心脏处一道碗口大的疤痕。
班杨·史塔克面无表情的指着这道心脏处的致命伤说道：
“这是一名异鬼的投矛留下的痕迹，若有人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把长城外的异鬼巡逻队叫回来询问一番。”
听完班杨·史塔克的发言，即便是那些对他的话心存疑虑的守夜人，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看来，班杨·史塔克将要南下，去营救他的两位侄子侄女，因为他们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了。
“班杨，我相信你的说法。”
在众多守夜人默不作声时，倒是伊蒙大学士相信了班杨的说法。
“伊蒙大学士，您曾经说过，每个宣誓过的守夜人汉子要至少经历三次考验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守夜人，很抱歉，这是我第四次经历考验。”
接着，班杨·史塔克将目光投向里昂道：
“很抱歉，总司令大人，请原谅我的脱离行为，作为琼恩和珊莎的叔叔，我必须确保他们活着，这样才对得起我死去的哥哥和嫂子。”
“不管怎么说，班杨，你这都是为了一己私利而背弃守夜人的行为！”
一位守夜人高层在听完班杨饱含亲情的演讲后，煞风景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守夜人中不小的喧闹。
“难道等你走后我们再选一位首席游骑兵？都踏马两任史塔克了，连一个称职的都没有。”
另一位守夜人顿时附和着抱怨了一句。
然而，面对同僚们的旨意，班杨·史塔克消瘦但面无表情的脸上始终不急不恼，他问道：
“诸位，我们守夜人军团设立之初，防备的是什么人？”
“当然是野人和异鬼啦！”
当一位心直口快的守夜人说出‘野人’这个词汇时，会议室内瞬间氛围紧张，好几个自由民长老虎视眈眈的看向了他。
这名守夜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找补似的补充了一句：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长城以北的自由民都被异鬼杀光了，留在长城以南的都是新北境人！”
“那么异鬼呢？”
班杨·史塔克又问向此人。
守夜人想了想，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异鬼恐怕也早就不是威胁。
甚至神通广大的里昂大人还招募了一支人数四十多人的异鬼巡逻队，守夜人们也曾亲眼目睹了这批鬼奸丧心病狂的屠杀了一些靠近长城但无意识游荡的尸鬼们。
如今整个长城以北已经有很久没有再出现一个异鬼尸鬼的身影了，即便是有，也是属于守夜人阵营的异鬼。
想到这儿，守夜人顿时缄默不言，面对班杨·史塔克的脱离之言也没了底气反驳，但他仍然耿直脖子一脸不服。
其余的守夜人见到此景，仿佛明白了什么，目光一齐看向了里昂。
这时，里昂审视完手下们的表现后，目光转向了守夜人高层们，他郑重地开口说道：
“在座的各位守夜人，请允许我阐明一件事：我们先辈无数个日夜坚守的职责，那些关于野人与异鬼的威胁，已经在我们这一代画上了句号。”
“千百年来，每当我们参加逝去同伴的葬礼，在念诵那句“你的守望至死方休，于斯结束”之时，我们是否曾深思过，我们自己那份执着的守望又将在何时画上句点？对于守望的誓言，我始终坚守，未曾动摇。但此刻，我想自豪地向你们宣告：我们的守望，至死方休，于斯结束……”
当里昂以守夜人总司令的身份，用庄重的语气发布这项命令时，许多守夜人深陷震惊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里昂的话语虽然让人震惊不已，但也并非无稽之谈，想到这儿。
一位须发皆白，垂垂老矣的守夜人满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总司令大人，您……您是说？我可以回家了？”
“是的，文顿·史陶爵士，若您想回家看看，我愿意资助您路费，若是您不愿意回来了，我也会根据您的工龄，一次性发放一笔退伍金。”
在听完里昂跟文顿·史陶爵士的对话后，当即有不少守夜人激动了起来，其中不乏正处于年富力壮的守夜人，他们大多是七国当中某个家族中的次子和私生子，本没有继承权。
但在五王之乱后，贵族们因战争而大量死亡，不少封地落入了旁支手中，他们若是愿意，随时可以回去重夺家业。
当即不少守夜人爆发出了不亚于外头狂风暴雪般的讨论声，众人一面不可置信但又一面狂喜的谈论着回归家族后的打算。
守夜人首席工匠奥赛尔·亚威克是一位恪守传统的守夜人，当目睹伊蒙大学士对于里昂突然宣布的、近乎解散守夜人军团的决定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态度时，他毅然站起，大声疾呼道：
“里昂总司令，您此举无疑是违背了七国律法，我无法接受。伊蒙大学士，您作为守夜人当中最年长者，难道就这么无动于衷的看着里昂胡来吗？”
说罢，奥赛尔转头怒视伊蒙大学士。
然而伊蒙大学士接着又拿出一封信，递到了身旁的山姆手中，并示意后者念出来。
“守夜人军团，我泰温·兰尼斯特以托曼的国王之手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刻停止资助史坦尼斯军团，并立刻遣返所有守夜人和雇佣兵，否则将视为你方蓄意破坏守夜人神圣中立选择，王国将停止一切资助守夜人军团的行为并不再保护守夜人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