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别迷信
随风走后,孔幽关上门睡大觉。
看来以后鸦首山的人,他能少见一个,就少见一个。
这一个两个,除了给他添堵,没别的作用。
许禄延的事定下来了,宗主同意他跟随孔幽一并前往瑶台。
霍茗一的资格也保住了。由此可见,盛荣的真实想法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惹麻烦就不惹。
多一个名额而已,给就是了。
给完就请消停点,别整天来打扰他,烦得很。
这次前往瑶台的,除了霍茗一、邱成河、许禄延三个新人,剩下的都是长老真传。
大长老座下是孔幽和萧则二人。
二长老座下是曲宵和佟筝语。
三长老座下柳霜吟。
四长老座下随风。
一行九人。
瑶台问道即将开始,所有的门派都已经选择好自家要出战的弟子,跃跃欲试。
参加的门派,大大小小能有上百个,但其中最受瞩目的还是三十二峰。
这场修真界规模最大的盛会终于要拉开帷幕。时隔多年,各大门派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问道也是给他们提供这样一个光明正大报复回去的机会。
瑶台的青铜大钟一敲响,响彻云霄。
这就是启程的信号,所有门派即刻动身前往瑶台。
楚良尧作为第一门亭试的考官,正静静地望向远处的天空。
修真者五感通达,楚良尧能从风声中感知到那些修士的气息。
在瑶台附近有几个门派,他们应该是最先赶来的人。
但那些叫得上名字的名门大宗,自家就得占据几个山头,它们都在远离人烟、偏僻幽静的地方。
所以等他们抵达瑶台,还得几天。
有年轻的小吏走到楚良尧身后,问他要不要稍作歇息。
楚良尧在这里监工,已经守了三天三夜。
他微微转过身。
在他身后,有数以千计的“伞”悬在半空。这些伞是由泛着冷光的金属制成,被四色灵力缠绕,由灵力托举着,才能飘浮在空中。
伞身巨大,能容两三个人同时站在伞下,伞边有一圈探出来的伞骨,修得尖锐,锋利无比。
手指从上面轻轻擦过,也能留下一道血痕的那种。
还有一些伞是半成品,瑶台的师傅正在上面细致地刷漆打磨。
这次瑶台报名的人数远比上一次多,怕是竞争要更激烈了。
楚良尧没有回去休息,他说人都在这里忙碌,就他一人去休憩不像话。
再有,也是不放心让这些师傅单独留在这里,稍有不慎他们就会偷懒耍滑。
问道是大事,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否则砸的是他们瑶台的脸面。
种种考虑,楚良尧还是留在了这里。
他又交待了几件事情,忽而察觉到身后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楚良尧出于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回身就是功力深厚的一掌。
但当他瞥见身后站着的人是谁时,立刻卸掉大半掌力。
笑吟吟的孔幽在他面前出现,四两拨千斤,拂掉师兄的手。
“楚师兄,我来了。”
楚良尧没有想到竟然是孔幽。鸦首山离他们瑶台这里算是比较远的,估计孔幽是烧了几道瞬移符紧赶慢赶地过来。
“下次别再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
楚良尧说幸好他及时收了手。万一没收手,以孔幽现在的境域,要如何是好。
这一掌下去,他得缓半个月。
这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孔幽心大,完全不当回事,甚至觉得师兄太紧张了。
“师兄你会收手的,我有这个底气。”
他倒是对师兄有信心。
对于这个师弟,楚良尧也没办法。他只能轻叹一声,然后转移话题。
“你的同门也一并到了?你们的脚程倒是快。”
“那没有,他们还在后面呢。我说我要探探路,就先到了。”
不愧是大师兄,说要探路,直接探到目的地。
楚良尧一看,这是嫌他的同门累赘,直接把他们甩下了。
“这样会给你招惹是非,你也知道,鸦首山的人,嘴都很碎。”
楚良尧在为孔幽考虑。
他当初做首席的时候,就被迫受到各方面的掣肘。这鸦首山的人只记仇不记好,对他们再好也是无用。
过去楚良尧明里暗里跟孔幽提过这件事,但那时的孔幽还没有“迷途知返”,总记挂着老宗主的恩情。
还有点识人不清,看不出几个师弟师妹的狼子野心。
孔幽的改变,楚良尧看在眼中,他相信现在对孔幽说一些话,对方已经能听进去了。
孔幽点点头。
“师兄,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不在乎。
反正就算我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把他们伺候得要上天,他们还是会列出种种我的‘不是’。我不怕他们乱说。”
孔幽看得开。
楚良尧点点头,很欣慰。
“你要是能这么想,师兄就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但是良尧师兄,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孔幽瞥了瞥楚良尧身后的那千顶巨伞。
“你是第一门的考官?那我这样跟你闲聊,不会惹麻烦吧?”
“你担心这个?”
楚良尧笑笑。
“亭试你都参加多少次了,规矩还是那个规矩。”
孔幽嘴角一抽。
“我不信。师兄你每次要骗人的时候,你都是这样笑的。”
孔幽自幼与楚良尧相识,了解他的各种细微表情。
这师兄看着又正直又严肃,特别正面的形象,其实他心中的城府特别深,偶尔也会忽悠人。
孔幽之所以现在这么敏感,也是被忽悠过很多次了。
“师弟,没有小时候那么好骗了。”
楚良尧还感慨。
“……”
玩笑归玩笑,真实的考试内容,是绝对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的。
哪怕是孔幽也不行。
孔幽当然也不是为了套题才来见他,只是师兄弟之间说说话,缓解一下压力。
他对楚良尧说,他最近左眼总是跳,可能要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楚良尧让他别迷信那些有的没的,专心问道。
“不,师兄,我的预感从来都是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