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八点的ktv包厢里，刘逸和庄至尧他们已经到了，还有同班的几个同学。
他们刚叫了一些食物和啤酒，点了自己要唱的歌，没一会，闻舟恙就带着闻然然推门进入。
里面有的人在对唱飙歌，有的人已经在角落里打起了牌。
“对a，要不要？不要过了哈。”
“过。我说恙哥，怎么来这么晚？来来来，然然，过来跟哥哥们一块玩牌呀。”
闻然然瞄了眼正在唱歌的庄至尧，脱下身上背着的精致小挎包，把它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不要，我要去唱歌。”她说完，跑过去和人抢话筒，跟个女悍匪一样。
闻舟恙平常不太爱来这种闹腾的场合，主要是闻然然想来，他才带着她来。他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看到刚被闻然然丢到一旁的包包，手机和钥匙已经撒落了出来。
他伸手帮她把钥匙放进包里，拿起她手机刚要塞进去，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拿起手机走过去，拍了拍闻然然的肩膀。
“关祈的电话。”
闻然然正沉浸于和庄至尧比拼歌，大咧咧道：“哥，你先帮我接一下，我这歌还没唱完呢。”
里面的环境太吵杂不适合接电话，闻舟恙拿着手机走出去，来到外面一块相较安静的地方。
“关祈，怎么了？”
对面却没声。
“喂，关祈？”
闻舟恙眉心蹙起来。
“关祈，说话。”
可对面只有一阵阵杂音，以及夹杂着风声。
闻舟恙察觉到不对，刚要说话，对面的人才终于开口，声音带着起伏的喘意。
箍住她手臂的手，脏污到发黑，关祈顺着手抬头看，迎上了一双带着邪笑的鹰眼，她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奋力甩开他的手，捡起手机就往一条小巷子里跑。
后面那个人像是得了某种乐趣，在和她玩老鹰抓小鸡一般，跟在后边不紧不慢地找着。
她躲到一处墙角，恐惧到了极致，对着显示已经通话的手机小声开口，带着浓重的颤音。
“然然，我在学校外面的小巷子里，你现在能不能来接我，多叫几个人。”
听着她快哭出来的声音，对面的人语气瞬间发紧：“你在哪？”
关祈一愣，听到他声音之后，悬在眼窝的泪珠瞬间滑落下来。
“有个人在追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暴露狂。”
“我现在躲在一个垃圾箱旁边，他在外面找我。”
他似乎跑了起来，边绷着声告诉她该怎么做。
“关祈，你听好，躲起来不要出去。我从这里过去大概要五分钟，不要怕，等我过来找你知道吗？”
“嗯。”
“不要挂电话。”
“好。”
闻舟恙交代完，抓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跑起来，他心口像是团了一把火，此刻无比的庆幸，刘逸他们为了照顾住得离学校近的同学，把包厢订在了离学校走过去不到五分钟的距离。
郑苓情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ktv的大门外照着小镜子，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今晚精心化的妆容。
她满意地把小镜子收进包里，就看见闻舟恙从里面跑了出来，整张脸冷凝着，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
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同班两年，从未见过稳重的闻舟恙有过这一面。
“舟恙，你……”
郑苓情扬起笑刚要询问，他脚步却没停，直接从她身旁跑过，像是压根就没有看见她。
笑容凝固在她脸上，郑苓情盯着他的背影，眼里透着不解和一丝的阴郁。
闻舟恙电话里说了过来要五分钟，可关祈躲在黑暗沉寂的角落里蹲着，第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简直让人度妙如年。
可她听着手机里他跑步的轻喘声，心里又稍稍觉得安心了一些，因为她知道他正跑过来找她。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一直在找她的人终于找进了这块地方。
关祈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巴，屏住了呼吸。
她缩着身子，看见汲着一双破烂拖鞋的两只脚从她面前走了过去，没有发现躲在垃圾箱后面的她。
在她以为他即将走过她，刚要松一口气时，他突然调转脚步停在她面前。
庞大的黑影完全笼罩住关祈，他露出一口黄牙，带着瘆人的笑。
“嘿嘿，抓到你了。”
关祈抬头，和上方的人来了个对视，看见他准备脱裤子的动作之后，眼球瞬间惊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带着惊恐的哭腔喊道：“舟恙哥！”
头上的男人俯身看她，见她哭喊，愣了一下，然后更加得意，伸手就要把她拖出来。
她抱头，害怕得闭上眼睛。
只听“哐”的重重一声倒地声响。
关祈睁开眼，闻舟恙因为跑了一路整个人喘着粗气，浸湿的额前碎发下，一双眼浸满冷冽，不再像是平常那个温和的闻舟恙。
被他踹到地上的男人，捂着肚子发出哀鸣。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关祈所有的惊惶和恐惧都化作了安全感，哽声喊他：“舟恙哥。”
闻舟恙蹲下身子，握着她肩把坐在地上的她扶起来，然后仔细地上下打量她。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关祈觉得浑身无力，不想说话，只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她，轻声嘱咐道：“等会闭上眼睛，不要看，能做到吗？”
她点了点头。
在她闭上眼之后，闻舟恙转过身，眼神刹那间聚变，锐利冷然。
他踱着脚步缓慢走去男人旁边，目光直逼那人，吓得地上的男人蹬着腿一直往后退。
可他身后是墙，退无可退。
闻舟恙半蹲下身子，擒住男人的一边手腕使力往上一掰，男人瞬间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也惊得关祈睫毛轻颤。
少年的目光很冷，手臂使力而冒起阵阵青筋。
他扫过男人的身上，看向他已经拉开一半的拉链，问他：“你碰她没有？”
男人哀嚎着，没有回话。
“我问你碰她哪儿了？”
闻舟恙再次使劲一掰，这次听到了他骨头错位的响声。
“啊啊啊啊。”
男人疼得边叫边挣扎着，诚惶诚恐道：“没碰，我没碰，求你放手。”
闻舟恙没放手，眉眼发沉，“我怎么信你？”
关祈闭着眼听着男人惨烈的叫声，怕闻舟恙真下手没轻重，如实开了口。
“舟恙哥，他没碰我，他刚要解开他的……你就来了。”
闻舟恙盯着男人，想到却是如果他今天没有及时赶过来，后果他根本不敢想象。
他眸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缓声道：“哦，那也该死。”
听到闻舟恙没打算放过他的意思，男人身下的另一只手摸黑抓了地上一个石子，然后宸闻舟恙不注意，猛地往关祈那里咂去。
闻舟恙起身喊她：“关祈，躲开！”
关祈睁开眼，石子擦过她的鼻尖，好在没有砸中，可男人已经趁机跑出了巷子。
闻舟恙刚要追出去，被关祈阻止了。
“舟恙哥，别追了。”
“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
闻舟恙止了追出去的念头，转身走到女孩面前。
他叹了声气：“不是胆挺大吗？”
“这么晚都敢一个人自己来学校。”
她语气带着委屈，解释道：“我忘记拿王老师交代我今晚给他抄写的演讲稿了，他明天就要用。”
“那你怎么不叫闻然然，或者打电话让我陪你一起来。”
“你们今晚不是要去聚会吗，不想麻烦你们。我之前也这个点自己来过几回，没有想到会碰见这种事。”关祈垂着头，心虚地说。
闻舟恙蹙眉：“麻烦？那你以后打算事事不麻烦别人，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自己解决？你要是被闻然然听到这些话，估计她能立马和你绝交。”
关祈知道闻舟恙是让她学会去依赖朋友，不要什么事都自己逞强。
她低着脑袋，乖乖开口道：“对不起，舟恙哥。”
看着女孩那可怜劲，想到她刚刚才经历了这么一场糟心事，闻舟恙根本不忍心责怪她，和她柔声道：“你没事就好，以后不要把自己陷入到危险中。走吧，先送你回家。”
关祈跟上闻舟恙的脚步，可刚提起脚没走几步，脚踝便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感。
“怎么了？”
“脚扭到了？”
闻舟恙蹲下身子，伸手握住她脚踝，查看她脚的情况。
关祈皱着张脸：“好像是刚才跑的时候扭到了。”
他检查了一番，见脚踝那里已经微微红肿起来，于是背过身蹲在她身前。
“上来，我背你。”
“没事，我还能走。”关祈慌张地摆手。
“上来，难道要哥哥扛你上来吗？”
他和她开着玩笑，逗趣她。
“还是要说一声，公主请上背？”
关祈眨了下眼，小声诺诺道：“我有些重。”
“这么小看哥哥呢，再加一个你都不成问题。”
关祈确实听闻然然提过，闻舟恙从小就开始练跆拳道了，到了高中还专门去学了拳击。
刚才亲眼见他收拾那个暴露狂，也确实证实了他身手不差。
关祈小心翼翼地爬上他的背，环住了他的脖子，他一个起身，她的身子瞬间就腾空，整颗心也随着跟着咯噔了一下。
刚才小巷子里的惊心动魄，以为会成为她难以磨灭的阴影，却变成了此刻温馨美好的画面。
她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清香味，不知道是他衣服的洗衣液味，还是身上的沐浴露味。
微风习习，凉夜中不知从哪飘来淡淡的花香。
月色下，关祈趴在闻舟恙的后背上，两人小声地说着话。
“这么这么轻？平时不吃饭？“
“舟恙哥。”
“嗯？”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