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有吗？”闻舟恙俯身查看滴管滴液的速度，轻描淡写地反问她。
“有吧，感觉。”闻然然也不确定的语气。
“放心，你亲妹的地位撼动不了。”
他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状似无意地问她：“平时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吗？”
“谁敢？“
“那关祈呢？有人欺负她吗？“
“我在，谁敢？”
闻然然又挠头一想，说道：“不过她在班里确实不太招女同学喜欢。”
“怎么说？”
“她除了和我在一起之外，总是喜欢独来独往，比较不会和人打交道。而且她长这么好看乖巧，成绩又这么优异，难免会招到一些人的妒忌，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我倒是偶尔会听到一些闲言碎语，看到几个对她态度不好的女同学，不过她这一挂的倒是招男同学的喜欢。”
“放心，有我闻然然罩着她，谁敢找她麻烦啊，那些歪瓜裂枣的男同学也休想拐走我闻然然的人。”
闻舟恙也了他妹一眼，没有说话。
还她的人，人家欺负上门来了，还没见她闻然然发现过一次。
“以后多和她走在一起，多留心注意些，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记得来找我。”闻舟恙嘱咐她。
那天在医院碰见之后，关祈没想到会这么快又再次见到闻舟恙。
周四上午的大课间，关祈坐在位置上做题，她刚接了一杯滚烫的热水，撒了一些茉莉花茶放下去泡，然后开盖放在桌面上放凉。
她被一道难题干扰住，正蹙眉沉浸解题，没有听到吴筱婷问的话。
“喂，胡辰宇的事是不是你向老师告状的？”
“关祈！你别假装间接性耳聋！”
听到自己的名字，关祈才从解题的世界里抬起头来。
她蹙眉：“你叫我？什么事？”
“呵。”
她走了过来，阴着脸质问她：“我说胡辰宇写情书的事是不是你告诉老师的！”
“我没有这么无聊，如果是我告诉的，老师早已经过来找我盘问清楚了。”
“这封情书是写给你的，除了你还有谁会去告状！”
关祈很冷静地扫过那几人：“你们几个也知道这封情书的存在，她们也有可能，你怎么不去怀疑你们自己人。”
“最好不是你，要是给我知道是你做的，我跟你没完！”
吴筱婷被她的话堵得厉害，加上上次在器材室里的事，心中憋着怒无法发泄。
她瞥了一眼关祈桌面开着盖的水杯，心计上头，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走到关祈的座位时，装作是不小心一般，用自己的身体用力地撞向她的桌角。
杯子瞬间被带倒，滚烫的热水洒向一边，泼向关祈。
关祈靠近水杯的那只手整个被滚烫的热水烫到，立马站起来才免于不被水全部泼到身上。
可手背已经被泼到，瞬间就起了泡，红得可怕，她当场痛得叫不出声来。
“哎哟，不好意……”
吴筱婷话没说完，就被身后一个大力扯开，推了个踉跄。
“谁他……”
她刚想开口骂人，转头对上了一双阴戾的眼睛，瞬间吓愣住了。
闻、闻舟恙怎么会在这？
可他压根没看任何人一眼，眉眼发沉地盯着关祈的手背，然后不由说分的，当着关祈全班人的面攥紧关祈的手腕，快步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水龙头带着凉意的水流刷着关祈的手，冰凉的刺痛感夹杂着灼痛感，让常人难以忍受。
关祈忍着疼，瞥了眼正抓着她手冲水的人，发觉他此刻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舟恙哥，你怎么会在这？”
“路过。”
嗯？从高中部路过初中部？
闻然然还要再住院几天，闻舟恙本来是打算过来收拾她的东西带回去。
没想到刚到她教室门口，就看到了那气人的一幕。
向来温和斯文的闻舟恙，第一次动怒得如此厉害，那可是滚烫的热水，如果泼到身上或是脸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眉眼还沉着，肃脸问她：“这是第一次还是之前发生过很多次？”
“第一次。”
“打架那次也是她？”
“嗯，不止她，还有其他几个人。”
他语气陡然变沉：“她们几个打你一个？”
“嗯。”
闻舟恙没再继续问，帮她冲了好一会手，又带了她去校医室那里上药包扎，之后就叫她先回了教室。
大概坐下来没几分钟，吴筱婷就被叫去了办公室。
关祈没想太多，她埋头继续做了几道题，过了一会儿，她也被人叫去了办公室。
她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就见吴筱婷用一双幽怨仇恨的眼神向她看来，恨不得生扒了她。
但关祈的注意力都在她旁边的人身上。
她有些懵，不知道闻舟恙为什么会和吴筱婷同时出现在办公室里。
“关祈，过来，老师有话问你。”
王老师喊她到身前，看了一下关祈包扎的手，问她：“你这手是怎么伤的？”
“被热水泼到的。”
“谁泼的？”
关祈还没开口，吴筱婷明显先慌张了：“关祈，你可别给我乱说话，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你桌子，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关祈看了闻舟恙一眼，他向她点了一下头，眼神在无声地告诉她，有他在她可以说任何自己想说的话。
“不是，王老师，她是故意的。”
王老师皱眉：“吴筱婷为什么故意撞你桌子？”
“她以为是我把胡辰宇写给我情书的事情告诉了您，所以就故意撞了我桌子。”
“关祈，你在血口喷人，没有这回事！”
她眼泪说来就来，用闪着泪的双眼望着王伟民：“王老师，我和关祈之前确实是有些误会，她心里可能对我还有些不能释怀。但王老师，你几乎从小看我长大应该了解我的，我不至于会这么恶毒地去对待同学的。”
明明是关祈才是受害者，可现在她却打感情牌，在外人看来吴筱婷却更像那个受了冤枉被误会的人。
“呵。”闻舟恙轻轻笑了一声，可脸上却不见任何一点笑意。
他冷冷地看向吴筱婷，“是故意亦或不是故意，不是靠你一张嘴就能混淆视听。”
“我亲眼所见，你现在可以不承认。”
“上次你们几个人在器材室欺负她一个人的事，你也可以不认。”
“但王老师，我记得器材室和教室里是有监控摄像头的对吧？”
吴筱婷猛地看向闻舟恙，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器材室的事情！
她做那些事情时也没想过还有调监控这一事，听到这里，吴筱婷的脸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煞白一片。
听见还有打架这回事，王伟民的脸色聚变，他本来还不知该信谁，现在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吴筱婷虽然是学校教务处主任的女儿，但学校也不会任由欺凌事件的发生，况且闻舟恙他更得给面子。
不止因为他是全校排名第一品学兼优的高三生，更是因为他家世背景，别说是教务处主任了，就是校长来了也得给他薄面。
王伟民正色道：“吴筱婷，你去把你爸叫过来。”
吴筱婷白着一张脸走出去之后，王伟民也对关祈说道：“关祈，你也把你爸也叫过来。既然伤了人就要赔偿，双方家长需得在，做出一定的惩罚。”
“不用叫我爸了，我爸……他没空。”
“那就把你妈妈叫过来。”
关祈突然的沉默，让闻舟恙奇怪地看向她。
她低着头，想着有多久没有听过“妈妈”这个词语了，好像从一年级开始就再没有听到过了。
好一会儿，才听见她低声说：“她离开了。”
她没有说“妈妈”，而是说“她”。
闻舟恙看着她，眼底闪过微讶。
“离开去打工了？那她能过来吗？或者你现在在佟市还有哪个亲人可以过来一趟？”
王伟民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离开了是什么意思，还要追问之时，关祈说道：“我现在住在我姑妈那里，不过她现在开着店不一定有空赶过来。”
关祈自己也不想麻烦关媛亲自跑这一趟，如果她过来的话，店里肯定没人帮忙看。
这时，闻舟恙出声了。
“王老师，我们现在家里人都不在佟市，他们过不来，有我在就可以了。”
王伟民一脸疑惑地看向他：“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刚才看见闻舟恙突然来办公室找他，肃沉着一张脸说这件事情时，都忘了问他和关祈是什么关系了。
闻舟恙面不改色道：“我是她哥哥。”
“哥哥？”
王伟民倒是知道他还有个妹妹在初一读书，但确实不知道这个女生是谁。
“可你们一个姓闻，一个姓关。”
“她随我们外婆一个姓。”
“那行吧。关祈，还有舟恙，你们看看接下来要怎么解决，可以尽管提出你们的要求。”
关祈在一旁没吱声，在这之前她压根就没想过老师会站在她这边，那些欺负她的人有一天会被处罚。
她以前没有家长可以告诉，即便告诉老师之后也是轻飘飘几句话，就让她和解平息了事，从未得到过真正的公平待遇。
闻舟恙却像早已经想好了一样，关祈听到他一样样罗列。
“她必须在班里当着全班的面和我妹妹道歉，后续需要去医院检查的话需得承担费用。”
王伟民点头：“这个是自然的。”
“以及给吴筱婷转班，还有在器材室一同欺负她的那几个人。”
“舟恙，转班这个事是不是可以再商量一下。”
王伟民一脸的为难，一下子让好几个人转班太兴师动众，估计吴主任那里也不会轻易同意她女儿转班。
“没什么好商量的，没有让她转学已经是我最大的退让。”
“她如果还继续呆在这个班，我妹妹每天就要面对她，你能确保我妹妹不会有什么心里阴影吗？”
王伟民说不出话来，只听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我倒要看看，我女儿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谁有这么大能耐让我女儿转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