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游之二十二

    二姨家楼顶上有个菜园，这是关中月二三十年前，未到蜀地之前就听说了。每次她给学生讲归有光的《项脊轩志》，那一句“闻姊家有阁子，且何为阁子也？”关中月就感受到深刻的意义，楼顶有阁子其实不稀奇，但是楼顶上怎么会有菜园？令她不可思议。

    楼顶怎么可能种菜？关中月有各种想象，也没有想出来真正的菜园什么样子。二姨有一年回老家过年，她见到二姨时，有意问她:“二姨的楼顶菜园里的土从哪里来？”

    二姨笑道:“花钱买的，叫人背上去的呀！只要花钱，啥都可以叫人来做了。”

    “那得多少土啊？”关中月惊问。”

    “一米深的土呢。”二姨说，也费事呢，我们还在楼顶自制有机肥。”

    “怪道听说您家园子里都栽树了。”

    “我家的桃树很大了，甜得很呢。那年摘桃子，你表弟爬上树摘桃。把树枝一股子压断了，可惜呀。我们的桃子不打药，虫子可糟蹋了，落果满地，可惜呀。”

    关中月一直向往那种可以自由种菜的园子，想见识一下二姨家的楼顶菜园。有一年，二姨晒出了她的楼顶菜园开的花。关中月第一次到蜀地，就迫不及待地联系到二姨，除了看望二姨，最主要的是她想要去楼顶看她的园子。

    待到见了二姨家的菜园，关中月简直难以置信。二姨的菜园之大，经营之精，菜品之丰，非她所能想象到的。

    临走之前，二姨夫给了她一盆铁树、一盆栀子花、一盆洒金桃叶珊瑚，他们拉回陇上，不会养，栀子花只开了两朵，花香四溢。可惜不久就枯萎了，花盆她就移栽了长寿花。铁树曾经枯掉了，后来发出了新嫩的枝条，蜷缩的叶片，摸上去柔柔弱弱的，非常可爱。长老后就比较扎人。跖怕铁树叶子扎到孙子，将叶子给全部剪掉了。

    二姨的菜园子有丰富的花草、水果和蔬菜。全都是她勤劳的收获，这些果实都天然环保，不施化肥，不打农药，自然成熟，味道确实好极了。

    二姨曾说:“我还有一个菜园，比这个还大。”

    于是关中月更加神往。这次她就是按照二姨给的位置，导航找到新居。在二姨家暖和的屋子里聊天喝茶后，二姨夫和二姨带她上楼顶看他们的新菜园。

    二姨夫栽的莴笋，个个精神饱满，叶子紫红色，二姨叫二姨夫给关中月拔了两棵，说:“叶子脆嫩可口，可以凉拌，笋子可以炒肉，也可以凉拌。”

    一片生菜用细纱网罩着，但还是被糟害得残茎败叶。关中月道:“不打药。虫子吃成这样了啊！”二姨夫说:“鸟啄的，哪里是虫吃的？”

    原来飞来的鸟儿也钟情他们的菜园，拉了网都阻止不了。可见鸟儿很聪明，会寻空钻进去啄食。

    二姨家以前的楼顶菜园，还种过无花果树、樱桃树、葡萄树、枇杷树、金桔、柠檬，还有向日葵、西红柿、茄子、豆角、番瓜和朝天椒。

    二姨还是养花高手，她养植的各种名贵兰草，还有栀子花，都香喷喷的。一年四季的月季花和杜鹃花鲜艳夺目。

    春天来了，二姨家的园子马上就会姹紫嫣红。她养的一只鹦鹉，调皮捣蛋，令人啼笑皆非。

    跖那次见识过楼顶菜园后，多次说:“咱们也在蜀地租点地，种菜。”

    关中月道:“我们回去也在楼顶铺上一层土种菜吧。”

    跖说:“陇上楼顶不允许种菜，养花也得搁在花盆里。一是因为楼顶防水材料可能不好，防水问题。二是咱们这么干旱少雨的地方，种菜不得天天浇水？干旱少雨，虫害就严重，怎么办？”

    关中月说:“那只能租种菜农的地。或者找个被征的荒地，开垦出来，点瓜种豆。”

    跖说:“麻烦得很。你别想得那么简单。菜种子哪里来？劳动还需要各种工具，还要有经验。”

    关中月道:“我虽然是农家女，可是种菜方面还没有长期在城市里生活的二姨夫二姨他们有经验，需要跟他们讨教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