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游之五

    关中月又道:“就像这么油汪汪的饭菜，我们又吃得这么迟，晚上就不敢再吃饭了。”

    青檬说:“啊？你们不吃晚饭吗？那怎么行呢？人不吃饭可不行啊！”

    下楼找车。果然找不到了。关中月打开手机相册，看到停车位的编码是115，说:“我们眼前是380号，沿着数字，我们由大到小找过去。”

    青檬说:“不对！我用定位找，一下子就找到了，跟着定位，步行导航走。”

    她用手机导航，走过来又转过去，说:“北面是哪面？我找不见北了。”

    傅应明说:“你转个方向。”

    青檬把手机转了个方向，还是弄不明白南北。

    关中月已经到了138号了，是一辆跟她家的车同样型号的北京现代，颜色也一样，那是本地的牌号。

    跖吼喊她，让她回来，说是要跟着青檬的导航走。关中月说:“马上就到了。”

    跖还是吼道:“回来，回来，再别走散了！”

    无奈，关中月走了回来。青檬已经和傅应明拿着手机转了几个三个大圈和六个小圈，还是没有搞明白北在哪。最后傅应明说:“干脆是这样，我们上电梯，到一楼后，再从我们那会儿见的那个森林楼那边下电梯，就不会错了吧。”

    跖就和傅应明前面走，青檬还低头找北呢，关中月拉她一起走进电梯里。他们从地下车库上去到一楼，出门发现这里是东门，转到南门就看见了森林楼，又从那里找到先前乘坐的电梯，下去果然就到了车跟前。

    青檬说:“还是傅应明的办法好！我的导航不合适了，怎么找不到北了呢？”

    开车向出口走的时候，关中月看见她刚才看到的那辆北京现代。

    她再没吭声。

    从地下车库出来，傅应明提议去天府新区看他们买的新房。

    关中月说:“太远了吧。改天再去看吧，你今天在桂湖公园步行那么远，累了就回家休息？”

    跖说:“我们俩已经说好了。”把车导航去天府新区。

    关中月再没说什么。她倒是有些困乏，坐在后排，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朦胧中她听傅应明跟跖说房子的事情，青檬低头玩手机。

    上了绕城高速后，关中月醒了，她听到跖问傅应明说:“你们买房子贷了多少款？用商业贷款还是公积金贷款？”

    傅应明说:“我没贷过款。”

    跖惊讶地问:“你，买房没贷款？”

    傅应明又说:“没贷。”

    跖感到不可思议，见关中月醒来，就给她说:“人家买房没有贷款！”

    关中月道:“那你们哪来的钱？”

    傅应明说:“我攒了些，我家里给了些。”

    青檬突然抬起头，大声说:“哪里？是我妈给我们添的钱。你们家里才给了多么点！象征性地给了一丁点，大头子都是我妈拿出来的，你忘了吗？”

    傅应明说:“大头子是我妈的那笔赔偿款，哪里是你妈给的？你妈给钱还是看到我把房买上了，装修的时候，给你给的，就付了个装修的人工费。那时候，人工费又不多。”

    青檬又要争辩，跖打断她的话，说:“那你们为啥不贷款呢？”

    傅应明说:“以前一方面是贷款难，二是利息高，我才不愿意把钱都给银行付了利息呢！”

    关中月道:“那时候已经有按揭贷款了，好像手续麻烦一点，贷款倒不难。”

    青檬说:“利息付给银行，我们还不如借我妈的钱呢。”

    关中月道:“那是你们家里人有钱，我们是没处借。我们办了按揭贷款。”

    青檬说:“傅应明老家也没钱，就是她妈的，他妈的……”

    她好像突然感觉到了，没再说。

    但是关中月和跖都听出了言外之意，就都沉默不语。

    傅应明对青檬说:“你怎么说话呢？不会说话了闭嘴！”

    关中月知道青檬无意识的话，戳疼了傅应明的伤心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调解他俩的口角。

    跖却好像没有反应过来，追问了一句:“那么，那个事发生后，石油上给你们咋处理的，赔了多少钱？人命价是多少？”

    关中月赶紧拦他，跖却已经说出口了。

    傅应明没吭声，眼睛空洞地看着外面。青檬想说什么，看到傅应明那样，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