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狱
半个时辰后，李福被两名捕快骂骂咧咧半押半推着往衙门地下大牢中走去。
三人此时的衣服被雨水浸湿透了，李福也不再为自己喊叫，因为也这两人也不理会他的言辞，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想到方怡的状态不太好，一看就受了不小的刺激，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这让李福还是心急如焚，心中犹如压了一块大石。
走进地下大牢，灯光明亮，只见有三名牢吏坐在一起喝着酒玩着骰子，其中一名长得颇为高大凶恶的牢吏站起来大叫道：
“大，大，哎呦，怎么又是小，今天运气怎么回事，连输五把了。”
“咦，朱兄，这大晚上外面还在下暴雨吧，你们怎么还逮个人进来了，这小子犯什么事了。”
高大牢吏看到了走进来的李福三人，有些意外，对着其中一名捕快问道。
“没什么，就是晚上在城西巡逻，看见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们负责的地界上犯事，这不得给抓了过来，明日再送去审查，倒是哥几个，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这名捕快说着便走到那高大个牢吏拉了去旁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高大个牢史听后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看了看李福，便招呼两个同伴：
“哥两个先别玩了，先把这小子关进去，待会再接着喝，接着玩，今天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会一直输。”
说完另外两名牢吏便带着李福打开大门，往牢房里面走去，牢房走道灯光幽暗，一路的走道上只有两盏微弱的油灯，走到一处牢房门口，其中一牢吏找寻了会钥匙打开了门，便把李福推了进去。
李福被推进来的动静把牢房中其他的犯人吵醒，中间一排睡着五六个人，有中年人，也有年轻的小伙子。待牢吏走后，一名睡在中间的中年汉子对李福叫道：
“小子，犯了什么事进来的，本城人还是外地人啊？”
李福平日里生活兢兢业业，这还是第一次进牢狱，牢房里面人在李福的印象中就是凶恶，喜爱霸凌，李福对此有些畏惧，便把今天的事如实回答。
中年汉子听完李福所说不以为然，似乎不觉得李福讲的是实话，但竟也没有李福想象中的为难，只是让他去一边角落睡觉，牢犯们便又倒头大睡起来。
李福来到角落坐了下来，心中仍万分担心着方怡，方怡那时候肯定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才把精神恍惚把自己认错成他人。
仔细想想方怡当时虽然上衣部分撕烂，但其他衣物还算完整，想来事情也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也只得先放下心来。
而对于自己的处境，李福并不太过担心，等方怡缓解清醒过来，想来也会跟官府说清楚，自己到时候就也能洗清冤屈，自然不用待在这个地方。
在又想了良久之后，李福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了一些，事已至此，那只能先顾好眼前的事。
李福一片空地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湿衣服脱下把这个一边晾着，在旁边扯了些秆草过来盖着取暖，躺下就要睡觉。
这时李福突然发现角落竟然还躺着一个人，先前因为太过黑暗并没发现。
李福凑近看了看，是个白发老头，躺着一动不动，连呼吸似乎都感受不到。
他用手推了推，老人也没动静，好在感受到身体还有体温，想来应该是睡得太死。
李福松了口气，盖着秆草听着雨声便昏昏入睡了。
一夜无事。
第二日上午，此时李福正在和这些牢犯谈论这各自经历，李福从一开始的试探性聊着，到后面各自都诚坦相待，慢慢的也了解了一些这些牢犯的经历。
这些牢犯由于长期关押在此，吃的又差，每个人的眼睛都混浊恍惚，皮肤黄蜡，似乎行尸走肉。
让李福诧异的是，那位白发老头，眼睛却清澈明亮，如平常人一般无二。
通过和这些牢犯接触，改变了李福对他们这些人的无恶不作，凶神恶煞的印象，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相反这些人还非常健谈，有些的称自己是生活所迫所迫走向了歪路，有的称是因为脾气不好一时冲动而做错了事。
还有说自己根本没犯事是因为受人陷害才有今天牢狱之灾，只是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对于李福这个事件，这些牢犯却看法不一，有说这就是个误会，这两天搞清楚了，自然就放李福出去了。
而有些经验的牢头则一脸郑重的表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时有牢犯抱怨着今天午饭怎么这么晚还没有来，在这大牢里，每天并不需要做苦役，每天的狱粮也只有两顿，中午和晚上各一顿。
每顿也只是两个馒头，这牢房里关着的人每天最大的期盼除了出狱日快点到来，就是这几个馒头。
这时两位牢吏抬着一个装满馒头的大桶来到牢房门外，从门口打开一个口子递了一个装着十余个馒头的篮子进来。
牢犯们见状立马每人拿了两个，馒头黑黑的，似乎并不怎么好吃，但他们却开始吞咽起来，吃的津津有味。
等到这些牢犯们都拿完了，李福这才走向前去，却不想篮子里已经空空如也。这时门口的牢吏对着里面开口道：
“谁是李福？”
“我，我就是。” 李福连忙回道。
“你的午饭待会就来。”牢吏看了一眼李福，便拿回了篮子去了下一个牢房。
李福有些不明所以，一听到叫自己，还以为要审问自己或者放自己出去，这时一旁的中年汉子却是惊讶道：
“年轻人，这是要给你开小灶啊，你看你家里也是有些关系啊，竟然买通了牢吏。”
李福闻言将信将疑，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不一会儿后，一名牢吏来到门口敲了敲，拿来一个饭箱递给了里面的李福。
李福此时已经饥渴难耐，接过饭箱也没管那么多便打开了。
只见里头整齐摆放着一只烧鸡，一盘牛肉，三个大白馒头，还有一壶酒。
这让李福疑惑的同时还有些震惊，不知为何自己的饭菜如此之好。
但他已经饥饿至极，也管不得这么多，直接就在牢房里大快朵颐起来。
这看的同李福关在一起的牢犯们是口水直咽，但他们却也没轻举妄动。
此时他们也明白，在这牢房里能有这待遇，可见其关系不小，李福又怎么敢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来，大家一起吃吧。”
李福也发现了这些牢犯的情况，竟直接招呼着大家一起吃了起来。
此时牢犯们听到李福的邀请后一拥而上，片刻间这些东西便一扫而空，只剩李福手上一壶酒还在。
李福平日里喝酒也不多，酒同样也是分给了这些人共饮。
牢犯各自接过酒壶抿上一口，似乎各自身在自己家中一般。
轮到那白发老头时，只见喝了一口酒面带陶醉感慨：
“如此普通的凡酒，在这样的情景下，却也变得这样的美妙，妙啊！”
“小伙子，今日喝了你一口酒，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啊。”
白发老头突然转头对李福微微一笑。
“一口浊酒，何足挂齿。”李福没有在意的回答道。
“如在外面自由身，一口酒自然不算什么，可在这牢狱之中，不见天日，一口酒已然是天大的享受，自然算的上是人情。”
白发老头的话引得李福和其他牢犯都哈哈大笑，一名牢犯则对白发老头道：
“王老头，你自己都在这关着，还谈什么人情，再说就是出去了，你一个老头子能帮到别人什么。”
白发老头不以为然，并未回答此人，而是挑弄了一下他邋里邋遢的头发，嘿嘿一笑，竟去一旁又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这看得李福大为无奈，这牢房里怎么什么人都有，但也让原本有些压抑的他心中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