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市集小贩
“烧饼。”
“新鲜出炉的烧饼”
每日夜幕降临，正是青元城莲花巷夜市商贩开门迎客之时。
此时，二十七岁的烧饼摊铺掌柜李福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还未等他的吆喝声停下，烧饼摊位前就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没多久之后第一炉烧饼便卖的干干净净。
这时几个膀大腰圆的青年大汉从巷子尾走出。
路过其它摊子之时还有几个店家和他们讨好式的打着招呼。
但这几人并未作出回应，靠近李福摊子时，为首的身材肥胖高大青年却停了下来，对着李福喊道：
“哟，老李，今天的生意不错啊，才刚开门就这么多客，看来租金加点也没影响到你嘛。”
李福听到此言也是暗自低头苦笑一声，似乎对此非常犯愁。
但似乎又对这几人十分忌惮，这不得让他又换了一副笑脸相迎道：
“哪里哪里，有黄队长你们照顾着，有点客人那自然是正常的，也是托了黄队长的福。”
“哈哈”
肥胖青年听到李福的话后只是大笑一声，并未回应李福，而是两步走向隔壁另一摊铺拿起了几个水果。
肥胖青年姓黄名二龙，其父亲是青元城街道司总管，管理着全城的商贩经营，权力可谓不小，同时黄家利用其父亲的权力经营着一大片产业。
他们黄家压榨着普通商贩老百姓，这让老百姓对他们生怨已久。
管理着莲花巷的黄二龙更是经常欺压百姓，动不动殴打小商小贩。
只是碍于黄家的势力，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怎么？灵儿今日又没来帮你吗？”
咬了一口水果的黄二龙又转过头来，对着李福问道。
听到此话正又低头在烙饼的李福动作明显瞬间慢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但又转瞬即逝。
他抬头挤出一个笑容，开口说道：
“最近天气凉了，灵儿她身子薄弱，不适宜出门。”
“哦，那你得好好叫她照顾好身体，你这做大哥的也多关心一下灵儿，别天天只知道卖烧饼。”
黄二龙那肥胖的嘴脸说出这么一番看似关心的话来，说完他便带着身后几人缓步离去。
只是他转头后嘴角微翘，露出冷笑，其他人并未发现。
李福看着离去的青年，轻叹了一口气，眼中同样出现一丝厌恶。
起因是他的妹妹李灵儿，因为长相漂亮，之前又来经常来夜市帮忙，因此被黄二龙看上并缠上。
黄二龙曾多次向李灵儿袒露爱意，甚至好几次上门提亲。
但李福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妹妹嫁给这种人，李灵儿也根本看不上黄二龙，自然几次都拒绝了黄二龙。
这也惹得黄二龙极其不满，对李福上个月已经增加过一次的铺子租金，这个月又提出增加。
这让李福叫苦不迭，对此无比恼怒。
只不过碍于要在此生存，并没有撕破脸面，只得暗暗忍耐下来。
李福没有再多想，待到又卖出几炉烧饼之后，他的摊位才慢慢的清闲下来。
在闲下来的间隙，他便拿起凳子往东边靠着坐下，在这喧闹的集市中好像在认真听着什么。
离他摊位不远处，只见一名身着青色长袍的说书老者正在讲述着仙人的故事：
“何为凡，何为仙？”
“所谓仙人可上天遁地，遨游于天地之间，无所不能。”
“而我们凡人只是井底之蛙，平平淡淡，苟活于井市之间。凡人寿命区区几十年间，不过仙人一次坐卧悟道”
“……”
老者身前足足围了有十余人，让原本就繁华无比青元城的街道更是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每当李福在卖烧饼的空闲之时，都会坐在一旁，听说了一会老者所讲述的仙人传说。
久而久之，他对仙人的生活也向往至极，时常幻想着自己如仙人一般翱翔于天地之间，不用担心寿命问题，不用每日操劳受人欺凌与剥削，也有能力照顾好妹妹。
甚至想着仙人应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吧，也许还可以能复活爹娘，这样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多好
李福家在以前虽然算不上贵族，但也有两座宅地。
后来因为他祖父那一代那时好赌，把宅子土地抵押输了出去，才开始没落。
直到了他父母这一辈已经和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了，当时还是他爷爷还在的时候厚着脸皮找了关系让他父母有了份职务。
他父母原本在城北一家属于官府的纺织坊上工，收入也算可以。
原本李福一家四口，一个妹妹，比他小九岁，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在平常人家中也算过得不错的。
甚至他父母借着祖上留下的最后一点积蓄让他和妹妹上了几年学堂。
想到这里，此时的李福嘴上也挂着一丝笑容。
只是好景不长，他十五岁那年，纺织坊突然意外着了大火，烧死了十几个人，他父母也在那场大火里去世了。
官府当时只赔了李福父母一人三两银子，一共六两银子给了李福兄妹。
李福就是靠着这六两银子，才把带着妹妹生活到那么大。
原先开始的时候，李福靠着熟练的烘烤手法，将一块普通的面饼烤得是有滋有味。
再加上他为人和善，能说会道，能把来来往往的客人能哄住，把烧饼摊铺经营的是红红火火，收入很是不错。
后来却是被黄二龙那伙人看到眼红了，铺子租金在一年内增加了几次，这让他原本收入可观的生活又变得紧紧凑凑。
而这样的事也不止是他一家，莲花巷的其他生意不错的商贩们也是和李福一样的情况。
也不是没人反抗过，半年前莲花巷中心段摊铺的张老板因为这事找去了街道司举报不满，后来有一天晚上收摊回家路上被几个人打断腿了。
官府给的结果是几个外地商人喝醉酒打了人，然后连夜跑出了城。
后来因为找不到凶手而不了了之，至于真相是如何，莲花巷的商贩们大都心知肚明。
但为了在此经营生存下去，商贩们也不得不忍声吞气。
更何况黄二龙和他背后的黄家，根本不是普通的小民小贩所能惹得起的。
李福暗叹一口气，天已临近深夜，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收摊回家了，街巷上除了商贩只剩零零散散几个游走观看的人。
此时巷子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青烟。
似乎是这繁华夜市的落幕，也像是底层百姓一天辛勤劳动的结尾。